“嗯,去吧。”
不一会儿,掌柜带着店中的厨娘来给陈霜晚送膳。
“小姐,在下做主给您上了些招牌菜,你多尝尝。花婶,将食盒给另外两个姑娘送去。”
看着一脸殷勤的掌柜,花婶皱了眉头走出去,她又不是小厮,怎么还让她来送饭。
“有心了。”
陈霜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给雪缨留了几盘菜,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谁知片刻后一抬头,那掌柜的还在这。
“掌柜的,有事吗?”
“小姐没有事情吩咐吗?”掌柜的也微微茫然张大了眼睛。
“没了,饭菜很可口,谢谢店家。”
“你是朱小姐吧,在下眼拙,这除了朱大爷和老爷,都没见过女眷,您今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务必请住的舒坦。”
陈霜晚了然一笑,原来是因为玉佩。她当然是特意选的来福客栈,毕竟还是自家客栈住的舒心,不是吗?
“掌柜客气了,朱兴振是我大舅,您也不必忧心,明早我便回侯府了。”
掌柜瞬间了然,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原来眼前这位就是侯府的贵女,怪不得气质如此出众。
“那小姐您好好休息,在下告退。”
雪缨见马夫已经安排好房间后并未立刻回了香园,而是在客栈里上下打探了一番。身为暗卫,保护主人的安全,最重要的便是警惕性。查看了一番,见并无什么可疑的人,雪缨便打算回房,然而隔壁的院落中,却传来若隐若现的男声,宛若受伤的闷哼。
难道此处有异?脚下靠近,一跃而起落在围墙边,雪缨刚露出个脑袋,便瞬间石化。
庭院草木深深,石桌高树,酒壶香糕,看得还颇为雅致,然而那两个趴伏在树木前的光裸人影,却让雪缨直觉的皱眉。
夜风萧萧,烛火忽暗忽明,吟哦声,男子的粗气声,透着腐靡丽的气息。
按理说,这对男女在自己租的院落你打野战,倒也碍不得别人什么事,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两人裸露的背影,似曾相识!
“雪缨,你回来了?先用膳吧,我自己梳洗就行。”
陈霜晚解下钗鬟,一袭青丝如墨如雨线,就那么飘飘洒洒落在腰际,缠绵、轻柔而又妖娆。
雪缨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食物,有些食不下咽。她面色清冷,宛若雪山美人又带着丝英姿飒爽,然而此时面色却忽晴忽白,有些古怪。
“大小姐?”
“怎么了?”陈霜晚褪下外衫,回了一句。
“刚才属下在客栈中看到了谢公子。”
雪缨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对陈霜晚说,反正她的职责禀告她所看到的,包括所有,不得有任何隐瞒。
“谢公子?谢云沐?”
“是。”
“他怎么会在客栈。”
陈霜晚也只是随意说了句,对于谢云沐她没有任何好感,而且那些光怪陆离的影像也已经被她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包括命运。
雪缨的面庞又古怪了几分,皱着眉道:“跟谢公子在一起的还有华公子,而且,而且两人还光了衣服!”
房间内久久的沉默,陈霜晚撩拨着盆里的清水,抑制着唇边的笑意。
小样,让你们算计我,还不是中招了吧!
“大小姐,属下刚才在客栈转了一圈,刚好在园子里看见,这两人应该是断袖吧!”
“咳咳,不用管他们,这事华府和谢府该愁的事。”
陈霜晚隐下笑意,平静无波的说道。
看着陈霜晚这般淡定,雪缨也不好再坐大惊小怪,熟悉过后,吹了灯,一夜安眠。
竖日一早,众人平安回到侯府,陈霜晚等人当即去了暖燕堂,给祖母报平安。
“五姑娘回来了,日后便守着规矩,听你大姐的话。”
“是,祖母。”陈清露老老实实的答应。
“再过几日就是你父亲大婚,莫要在婚礼上失了仪态,晚娘子,给府里众人都备些新衣。”
“好。”陈霜晚安静应答,眉眼不见酸涩。
然而陈清露却吃惊的抬起眉眼看向陈霜晚,这个消息,她怎么不知道!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论正红颜色与地位
十二月六日,鹅毛飞雪,宜嫁娶、祭祖。大红色的帷幔将侯府覆盖,鞭炮声不断。
“姨娘,今日这眉毛可是描的有些深了?奴婢替您重画吧!”
窗外的鞭炮声,惊的人心尖一抖,未免有些浮躁。
“不必了,侯爷现在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就算眉毛画的的又淡又好,怕是侯爷也不会怜惜一眼。”
这旧人说的是谁,府中可不就只剩她一个旧人了!
云姨娘淡淡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讥笑。今日她穿着枚红色夹袄,下面衬着同色的散花大摆裙裳,妆容华丽,带金镶翠,颜色更甚以往。
“姨娘,四姑娘来看您了。”
四姑娘挑帘进来,静巧的呆在一侧等候。
“熙儿,你可知道姨娘其实是最厌恶这玫红色衣裙,艳丽的不正宗,红的不灼热,可姨娘却偏偏在今日穿呢?”
云姨娘细心的涂画着唇脂,妆点繁复美丽的妆容。
“姨娘的皮肤白,穿这颜色很好看。可是为什么讨厌还要穿?”
在云姨娘面前,陈清熙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得体的笑容,因为自年幼起,姨娘对她的要求便很高,有时候更为冷漠,相比爱她,陈清熙心中更是惧她!
“因为这个颜色,更贴近正红,不是吗?”
正红这个颜色,只有嫡妻才能穿,对姨娘来说是个禁忌。就连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华姨娘,也不敢在着侯府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招摇过市。
云姨娘优雅起身,抚平着身上衣料的褶皱。
陈清熙娇躯微颤,她知道姨娘的心思,她心里也不甘心啊,可是此事如何强求。
“可是今日,父亲就要大婚了。”
“大婚又如何,他已经到了如今的年岁,年老体迈,不值一提,又不能给王乔儿一个孩子,你说,王乔儿这个主母还能做几年!”
云姨娘深邃如井水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带着一丝杀意。一个风烛残年的侯爷,一个娇弱鲜花的女子,守着寂寞的空闺,无子无女,日复一日的过着,怕是圣人也会变疯了吧。
“姨娘,你想做什么?”
陈清熙心肝儿一颤,有些害怕。
“做什么?放心,姨娘什么都不会做的。”
她已经等了那么久,难道还不能再多等几年,到时候,一切都是她的了!
云姨娘笑容渐深,牵着陈清熙的手臂,笑道:“走吧,跟我去看看,你父亲的婚礼。”
“是,姨娘。”
陈清熙缩了缩脖子,小心的陪着云姨娘走出了房门,刚到门口,便听有丫鬟道:“姨娘,六少爷醒了,正哭喊着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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