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倒是不害臊,说吧!”陈霜晚笑的眼睛微弯,宛如新月般动人。
“听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小红儿说,是因为华姨娘丢了?三少爷是来侯府要人的呢,一听说华姨娘早已被赶出了府里,就斥责起了二姑娘,二姑娘伤了心,因此两人才吵了起来。”
“华姨娘丢了?”陈霜晚愕然。
“可不是,那天侯府将人给丢了好几条街远,华姨娘不是傻子吗?自己又回不了华府,这不就丢了!”
“丢了,一个傻子没有银钱,现在雪又下的这么大,怕是活不下去了,倒是挺可怜的。”陈霜晚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眉眼一分不曾动容。
“有什么好可怜的,当初她敢下毒害老夫人,命早就该没了。要不是她运气好,第二天就疯了,怕是现在都变成黄土一堆了。其实有时候奴婢还怀疑,那华姨娘是不是装疯呢,不过后来看着好像也不是,这才没跟大小姐您讲。”
琥珀不依不饶的说着,她对老夫人可是有挺深的感情和崇敬的,华姨娘坐下了这种事,在她眼里自然是天理不容。
一旁安静仿若隐形人的雪缨不经意瞥了琥珀一眼,原来在小姑娘眼里,华姨娘疯了是她运气好。殊不知,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疯疯癫癫才是最折麽人。
“如今华府没有人来闹,相比华姨娘已经被早回去,否则华轩不会善罢甘休的。”陈霜晚慢慢摇头,戳破小丫头的期待。
“哎,为什么坏人总是活得这么久!”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不是古来有之。”
陈霜晚淡淡一笑,好与坏没有绝对的定义,但是自私的人,必定活的长久。
“大小姐,虎子哥来了。”
青枣小心的挑帘起来,身后还跟着虎子,两人进来之后,忙又将帘子盖上,生怕寒风吹了进来。
“明日就是年节,你怎么这时过来了!”陈霜晚微楞,红唇抿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祸起侯府姨娘院
屋外雪花簌簌,堆得有一脚掌厚,虎子冒雪赶来,厚重的大衣上落了一层积雪,脸色也冻得微青发白,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青枣,去给虎子熬上一碗姜茶。先喝杯热水驱驱寒气。”
“好嘞。”青枣自然也是心疼,连忙又走了出去。
“谢谢大小姐。”捧着热水一通灌下,虎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琥珀忙又给续了一杯热水,拿过一旁的暖手炉子给虎子塞入了怀中,这才转身同青黛退了出去。
“今年京都也太冷了些,以前曾没有这么冻人过。”虎子咧着嘴打了个寒颤,又往火盆前凑了凑。
“是啊,京都尚且如此,别的地方想来也不好过吧。”
陈霜晚叹息一声,并未深究,坐在茶炉前亨煮一杯香茶。天太冷,唯有多喝些茶水才能稍解寒意。
“是啊,属下这次出了京都,有地方的雪埋的都有一条小腿厚,着实骇人,连出门都是艰难。大小姐,您上次上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陈霜晚拿着竹夹的指尖一抖,一撮茶叶又掉回了茶馆。她呼吸不免紧促起来,虽然之前心里依然有此猜测,不免还是有些心神不稳。
她抬眸认真的看着虎子,少年眉眼张开了些,线条变得刚毅,皮肤微黑,唇角冒出了青黑色胡子,竟像个大人了。
“说来听听。”
虎子自怀中掏出手帕,摊开放在桌案上,呈现的赫然是那枚水头翠绿的镯子。
“大小姐,按照您之前所说,这三年以来除了朱云儿自娘家带入侯府的那名青秋的女子,上至贴身丫鬟,下子洒扫丫头婆子,都统统被换了一个遍。所以属下就找了经常同侯府买卖的人牙子,询问了个究竟。”
虎子清了清嗓子,紧接又道:“这些个被遣退出府的丫鬟都是犯了些不大不小的毛病,人牙子都收了下来,觉得可以随手转卖给别的勋贵。可这朱玉儿却给了牙婆使了许多银子,让这些将这些丫鬟都卖出京都。牙婆虽然奇怪,但收了银子,自然妥帖办事。”
“所有丫鬟都被卖出了京都?”陈霜晚眉头微皱,这一出京都可不就是大海捞针。
“不错,这朱玉儿心思谨慎,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丫鬟自然是按照她的心意,散播到了天南地北。”
茶炉中的茶水已经煮沸,热水滚滚沁出了炉盖,陈霜晚也不得细思,忙夹来了小茶炉。
“如此,倒是难了!”
“属下使了些银子,不拘远近,只要是侯府朱云儿那里出来的丫鬟,都让牙婆一一列举了出来。只是有些丫鬟跟的是游方的商人,还有上任的官员,倒也都消了踪迹。能查询到的,也就只剩一两人了,距离最近的也在临城,属下便去临城一探究竟?”
“临城?”陈霜晚眸光微闪。
“是,属下到了临城,这女子已经嫁给了老实农汉,生了不少孩子,家境比较贫寒,因此属下使了些银子,那女子便什么都说了出来。不过这女子只是院里的洒扫丫鬟,平时也帮忙首饰衣物之类的事宜,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这样啊,那她识得这个镯子吗?是否见朱云儿带过?”
陈霜晚倒是不抱什么希望,时间这么久了,怕是那女子早已不识得了。
虎子摇了摇头,郑重道:“那女子不过是小丫鬟,整日忙碌着粗活,哪里能分辨镯子首饰。只不过她倒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情,让属下心中甚为疑惑。”
“是什么事?”陈霜晚眉头一动,心中骤紧。
“大小姐,此事也只是属下的猜测,是否正确,还需大小姐辨析。”
虎子肃起眉眼,有些忐忑的道:“大小姐可记得,上次属下在田婆子口中得知,侯爷是在三年前被下了绝孕药,府上的六少爷如今三岁有余,正好卡在时间点上。然而这名丫鬟却说,她每天都为朱云儿收拾换洗衣物,朱云儿的经期准时而至,直到朱云儿说出怀孕时,就已经怀胎五月了!这怀胎五月的妇人,经期为何月月而至,宣布怀孕之后才断,所以属下猜测,府上的六少爷有可能不是侯府的孩子。”
虎子说道这里,紧张的吁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子嗣血脉混淆,家产亦主,想想都令人心寒。他当然要如是向陈霜晚禀告,虽说之间夹杂着他自己的猜测,但大部分人想来都会往此处想吧。
陈霜晚倒吸了口凉气,明明裹着三层夹袄,却依旧感觉全身发凉。陈修正会不是侯府的血脉吗?可他生的确实有几分像陈秋年的啊。
这孩子可是一天一个样,小时候能瞒得紧还好说,可这孩子都三岁了,一眼望去若是不像陈秋年,也会令人生疑的呀,云姨娘怎么敢这么做!
“不是侯府的孩子,是云姨娘的孩子吗?”
陈霜晚满眼乌云,怀胎六月,经期如期而至,怀了之后才断了,难道云姨娘与人通/奸,怀了别人的孩子,故意报大了月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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