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姨娘掏出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甚出的汗水,想着陈清容昨夜说的话,恨不压碎了银牙。平日看着是个稳重的,怎么凑在一起都这般胡闹。
“说的也是,只盼此次秋闱能中。你说那贼人怎么想的,竟把尸体丢在我们府前,凭惹了一身骚,真是气煞了人。”
“嫂嫂说的是,妹妹也是早上听了消息,着实心惊,才来府上看望。”
“妹妹忧心了,不枉夫君为护你良多。”华夫人也是叹了口气,神色温婉许多。
“听闻姨母来了,庭儿特来拜见,母亲不会怪儿子不温书吧。”人未到,声先至,随后修长的身影走至堂中,不是华庭又是哪位。
“你这孩子,净会打趣母亲。不过看来还是姨母请,这眼巴巴的就跑来请安了。”
“姨母,今日是那股东风,把您给出来了?”华庭眉眼一挑,透着一股子深意。
“只是前来看看,既然无甚不妥,我这就先回去了。”
“哎呀,这么早,不留下用膳吗?”
“不用不用,嫂子,那我就先走了。”华姨娘连忙推拒,道谢走了。
“母亲,我去送送姨母。”华庭也大步跟上。
“哎,哎,这两人,怎么看着怪怪的。”华夫人紧拢着眉头,神色不耐,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便也作罢。
“我知道姨母前来,可是为了昨夜那事?”
“你这孩子平日看着稳重,昨夜怎么如此冲动,容丫头晚间回来吓的都睡不着觉,才被我问了出来。你这孩子,你以为杀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可京都脚下,多少王孙贵胄,又有多少眼睛看着呢!”
华姨娘惊的气都不顺了,看着侄子高大的体型又不好过分指着,将怨恨压抑在喉管里,温声劝诫。
“姨母,庭儿知错了。那日母亲被折辱,且表弟表妹皆看她不顺,放着碍眼,庭儿才一时冲动,做了此事。”
华庭也是一脸的阴沉,他终日在市井流连,结交不少江湖草莽,因此昨夜一冲动,便来个买凶杀人,没想只是一个文弱小女子,竟让他功亏一篑!
“庭儿,你是读书人,读书人有句话是三思而后行,此事作也做了,只是有没有留下什么手脚?”
华姨娘此时肝胆惧寒忧心忡忡的便是此事,当她知道陈清容等人竟然密谋了此事,还失了手之后便一直惶恐不安。要不让也不会一大早便来了侯府,就是想问个究竟。
“应该没留下什么手脚,那连云十八巷的十八个兄弟早上一开门就堆在我们府门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安排的他们。”
说道此时,华庭脸色更黑了,没想到十八人的大汉,竟然栽在了一个后宅女子手上。而且女子狠辣,竟然把尸体堆在华府门前,她肯定已是看透是他!
想到这里,华庭便觉得心凉,不过是一个后宅的小女,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和智慧,果然真是应了他那日的那句话,此人不得不除!
“十八个人都死了!不对,尸体竟然被丢到了华府,肯定不是她做的。”华姨娘倒吸了口凉气,想着陈霜晚心中还是不可置信,她到底是怎么逃过追杀的。
“姨娘,那真的只是个后宅小女子吗?这可是十八大汉,那条街距离这里驾驶马车也要半个时辰,她是驱使了什么人才能横跨大半个京都将人丢到了这里!”
“不对,肯定有人,有人在帮她,只是这人是谁呢?”华姨娘率先想到了朱府,随后又给排除。若是朱府这么厉害,怎么会连朱玉儿都保不住。
“罢了,既然她将尸体丢在这里,显然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想必不会撕破了脸皮,姨母回到侯府,小心防范便是。”
“此时你父亲可知道?”华姨娘压下恐慌,又问。
华庭面上一黑,闪过一丝尴尬。“爹爹还不知此事,否则也不会去京兆府协助办案。”
“此事不可深查,你父亲那里你要投个口风,此事过后,侯府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是的,姨母,庭儿谨记。”
“好了,过几日便是秋闱,你认真参考,倒是进士及第,功名加身才是正道。”
见华庭面有悔意,华姨娘叹了口气,又细心安慰了几句,这才急匆匆的离开华府。可华姨娘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会到府中竟然听到这个消息。
“芸香,你再说一遍,容儿怎么了?”
“姨娘,二姑娘被大小姐罚去跪祠堂。哦,还有四姑娘、五姑娘他们也一同跪了。”
华姨娘心中一紧,端庄的容颜瞬间变了脸色。“她为何要罚几位姑娘跪祠堂,总是要以理服人,有个名义吧!”
华姨娘此时最害怕的是陈霜晚跟她来个鱼死网破,白让别人捡了便宜。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手中究竟有没有证据。若是有证据也该上侯爷那里闹上一场,可若是没证据,怎么又与她们撕了脸。
“说是姑娘们晚归,侯爷准允的。”
“侯爷呢?”
“姨娘,侯爷一早就去了鸿胪寺,不再府中。”
“去府门口等着,一等侯爷回府,就来通禀与我。”
“是的,夫人。”
“下去吧。”
华姨娘心中暗自焦急,不过深处后宅这么多年,她手腕早已高明了不少,如今这个时候,真要将水搅混,才不会让人抓住真身来。
正文 第九十三章:菊蕊含泪鸳鸯配
“侯爷,您回来了?”
永襄侯刚至侯府,想着今日上官的暗示,礼部调动已经在进行,不免心情愉悦。婉拒了同行的设宴邀请,陈秋年略显矜持的回了侯府,如今外界流言已除,他便又是清风朗月的永襄侯。
因此在见到华姨娘的时候,陈秋年面色不由舒缓了许多,目光柔了数分。
“寻本侯可有事,若是无事,便去香竹林,罢了就去后院走走。”
想到东跨院里行的巫蛊之术,陈秋年不免心中厌恶,这几日都少去了几次,连最近上心的如月也不曾恩宠几次。
华姨娘柔柔的笑开,宛若少女模样,其实心中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经历后宅的事情,陈秋年对她的情意不免淡了不少,女人的心最为敏感,如何觉察不到。
“侯爷有此兴致,莲儿自当作陪。莲儿还记的初来侯府的时候,侯爷每逢休沐,都会带着莲儿出去游玩,结交知己好友,只是后来容儿出生,便渐渐少去了。”
日落黄昏下,两人携手而行,背影交错编织,倒有几分和睦恩爱之感。
“原来莲儿还记得啊,只可惜现在本侯老喽!”
陈秋年轻笑,忆起往昔的轻狂年少,不免有几分得意。苦修功名有何用?十年寒窗也不若他一朝为嗣子,继承这侯府之位,得了万贯家财,良田千顷,娇妻美妾无数。
“侯爷不过而立之年,如何谈老,在莲儿心里,侯爷一直是雄姿英发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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