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老姑娘,你才嫁不出去,你才该守活寡,陈霜晚,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二妹,你不应该这样骂我,你的名门修养都去哪里了?容貌本是外物,做女子要内外兼修,秀外慧中,如今不能秀外,便要做个有涵养的人。不过我也清楚二妹此时是吓到了,不甘心,也就不怪罪二妹了。只是华姨娘,你身具照顾二姑娘的责任,平日里规矩也应该教导些给二姑娘,否则别人见了,还是为侯府是什么低贱的地方,侯府贵女连个规矩都不懂,言词粗鄙与市井无异,着实让人笑话了。”
“是,是大小姐说的是,是妾身教导无方,只是二姑娘中毒,毒气攻心才说了些胡话,大小姐可莫要放在心上。”
眼见自家女儿被陈霜晚三言两语就给挑拨的张牙舞爪,嚣张毕露,连忙上前一把按住陈清容,手中使了暗劲,让她安分一点。
“大姐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陈清露见状,小声的嘀咕着,闻言的四姑娘眸色晦暗了几分。
“二妹中了毒,自然难过的很,只希望大夫能尽快找出下毒之人,好恢复二妹的容颜,也好还我等姐妹一个清白。”
“大小姐说的是,二姑娘,别害怕,等找到了那下毒之人,姨娘就让她以死谢罪。”
“也要给她下红颜醉,我要让她尝尝腐骨蚀心之毒。”陈清容目光憎恶,嘴角噙着冷笑,配着那遍布的红疹,仿若地狱里钻出的恶魔一般。
“姨娘莫要擅自下决定,寻到下毒之人如何处置,当然由父亲说的算,父亲,您说是与不是?”陈霜晚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外室一直沉默的陈秋年。
陈秋年亦回眸看向突然间牙尖嘴利的大女儿,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就连他,似乎也不能束缚这个少女了。
甩去纷乱的思绪,陈秋年黑着脸,冷斥道:“吵什吵,再吵下去统统关祠堂。现在就等马大夫的消息,晚儿,你是做大姐的,如今又掌着内宅,出了这种事情,你也难辞其咎,如今二姑娘中毒,你且让着她一些。”
“父亲说的是,二妹毒气攻心,脾气不好,晚儿自然会多多包容的。对了爹爹,晚儿听说您还未用晚膳,不如让厨房准备些膳食,您边吃边等吧。”
陈霜晚自然是二十孝好女儿,柔柔的应了下来,又为陈秋年着想道。
陈秋年本不欲用膳,可陈霜晚此时一提,便觉得腹中空空,尤其之前兴起,还在花园中与华姨娘做了一番剧烈运动,又累又饿头又疼,也便不拒绝了。
“凭什么我中了毒只能待在这里受苦受难,他们却在外面好吃好喝的!”看着外间几人吃的甚欢的模样,陈清容不由咬碎了银牙。
“且等等,忍耐。”华姨娘只能低声安慰着,幽深的眸底算过一道晦色。
“姨娘,容儿的命真的好苦啊,都是她,都是她挡了我的路!”陈清容哭的分外伤心,却也压制这哭声。
“乖女儿,姨娘知道,姨娘知道你心里的苦。”
“呜呜,姨娘,爹爹,呜呜。”陈清容心里委屈的不得了,趴在华姨娘怀中嚎啕大哭。
“寻到了,就这个,就是这个!”马大夫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响在众人耳中。
正文 第九十七章:红颜腐骨美人愁
“寻到了什么!”
陈秋年望着捧着一物件的马大夫,神色愠怒,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之色。
“侯爷,您请看?”
马大夫连忙将手中的物品呈上,只见一抹细腻白色的长颈瓷瓶,拨开壶盖,马大夫将瓷瓶倾倒,不一会儿便流出粘连透明的水色液体。
“这是何物?”
“侯爷,这是老夫在二姑娘梳妆台上寻到的,里面药膏已经用了大半,只剩浅浅的薄底,应是常用之物,被收的甚为妥帖。”
“这药膏有什么问题?我一直用这个!”
陈清容倒吸了口凉气,一脸惊恐的望着那药膏,她可是用了好久。尤其是额头的伤疤,对了,难道就是因为用的这个药,才落成这个模样。
“爹爹,这药有问题,怪不得我用了之后,这鞭痕一直不见好转,之后竟然转成深褐的颜色,原来是这药膏害的。”
众人只见陈清容撩起厚重的刘海,在那眉宇间攀附着仿佛丑陋的蜈蚣,衬着那一脸诡异的红疹,说不出的可怕。
“好吓人。”陈清露倒吸了口凉气,连忙后退,向陈秋年身边挤去。
“怪不得二姐突然蓄起了这么厚重的刘海,原来是为了掩盖脸上的伤疤。那这就算去除了脸上的红疹,那褐色的伤痕也会在一直存在,这岂不是坏了容颜。”
陈清熙暗叹,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一直以来陈清容才情和容貌,便压在侯府众位少女的心头,让人暗生嫉恨。
“二姑娘说的不错,那人正是将这红颜醉下在了此药之中。老夫刚才查看了一番,红颜醉的毒量并不深,而二姑娘头上的伤疤呈现如此黑重的褐色,便是因为此毒效遗留的病症。”
马大夫叹了叹气,一脸惋惜,不管如何,女子容颜被毁,总是让人心生遗憾。
“既然这毒药下在瓷瓶里,二丫头日日涂抹,为何偏偏今日满脸红疹,形似鬼怪。”陈秋年沉声问道。
“侯爷,你可一定要为二姑娘做主啊,妾身不求其它,只求那人能给了解药,让容儿的容颜康复。”华姨娘一脸悲愤,手中却一直制止陈清容几欲癫狂的怒气,不让她冲下帷床。
“此药称为红颜醉,皆是因为此药只能外敷,初用时,毒性入肤,令人面若桃花,粉红无暇,只有毒性当毒性入骨,才会开始溃烂,发臭,显露白骨,害人与无形,一朝毒发,鬼神难治。府上姑娘中毒未深,毒性隐而不乏,而额角伤疤因是初生血肉,毒性渗入加快,才导致颜色深褐,这是快要腐烂的征兆。而二姑娘今日毒发,想来是有东西引发而起,只是这究竟何物引发,恕老朽才疏学浅,不曾知晓。”
“马大夫切勿谦虚,您可是帮了侯府大忙,否则小女这脸,怕是真的要毁了。”
陈秋年连忙拱了拱手,上前道谢。
“侯爷客气了,老夫虽然认识此毒,却无解法,已是心中愧疚。如此便是侯府的家事,老夫便告辞了。”
眼见毒药已出,马大夫哪里还敢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背上药箱,连忙请辞。
“来人,送马大夫送到别厅,好酒好菜奉着,只是今日之事,还请马大夫能守口如瓶,本侯必有重谢。”
“医者本当如是,侯爷但请放心。”
看着马大夫远去,陈秋年这才肃着声音问:“二姑娘,这药是从哪来的?”
“爹爹,这要是大姐送我的,大姐,你送我的药里,怎么会有毒!”陈清容一脸惶恐悲愤之色,眼底却划过深深的恶毒与恨意。
“嘶,是大姐!”陈清熙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那儿的清雅少女,却忽略了身旁陈清露瞬间煞白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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