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翰看着他笑道:“数月未见,知府大人乖觉了不少啊!也罢,今日是我的私事,就承了你这个情,等来日再来相谢。”
扬州知府喜出望外,连称不敢当。当下他便一路小跑到钱府门外,带着人指挥迎亲送亲的人往府衙走。
薛元翰再次拜别钱昌胤,出大门上了马,一路往扬州府衙而去。
次日一早,他们便出了扬州城,傍晚进了金陵。薛元翰将钱荔娘安置在钱家在金陵的宅子里,请梁瓒派了人来护卫,这才回了自己的新家。
看着门首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薛”字,薛元翰心头涌过一阵激动。成家立业,自己这也算是单独开府了。在回到京城以前,自己会和钱荔娘在这里生儿育女。未来的日子,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动。
到了十月二十的正日子,梁瓒与杨云舒相携去给薛元翰捧场,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都来了。府内各处红灯高照,人声笑语不断。
等拜过堂,薛元翰将钱荔娘送入新房,自己复又出来与众宾客敬酒。鉴于薛元翰晚上还要做更重要的事情做,裴敏中便毅然决然地担负起了挡酒的重任。饶是梁瓒身份尊贵,也被灌进去了不少。
等外头开始散席,裴敏中实在坚持不住,便踉踉跄跄地往后头走,要找个净房吐一吐。
刚绕过二门旁的一片花丛,他却迎面撞上了杨云舒与宣惠。
裴敏中强忍着醉意,给杨云舒行了个礼。杨云舒笑道:“今日裴世子可是出了大力了,等你们成亲时,薛公子也必定投桃报李……王爷在外面可也喝多了?”
裴敏中晕乎乎地说道:“王爷,也,也喝了不少……这会儿正散席,王妃,快,快过去吧。”
杨云舒一听,便着急要走。宣惠却有些担心裴敏中,杨云舒道:“那你留下来照看一下裴世子,我叫人留着你的车。可也别耽搁太久,天晚了。”
宣惠点点头,杨云舒便带着人匆匆走了。
宣惠看着满脸潮红的裴敏中,柔声问道:“你摸到里头来是要做什么?”
裴敏中眯着眼看着宣惠,却怎么也看不清。他刚要上前拉她,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还没等宣惠回过神来,裴敏中已经背过身去弯腰吐了起来。
宣惠惊叫一声:“你!”
她自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做这等**不洁的事情。裴敏中一阵阵的呕吐声传到她的耳朵里,一股酒臭味也四散开来,直教她想立马转身逃了这里。
可看着裴敏中皱成一团的脸,还有间歇发出来的难受的声音,宣惠又舍不得走。她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帕子捂到口鼻处,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轻轻地拍着裴敏中的背。
站在后面的沅湘和采薇看得都呆住了,裴世子这次失态可是失大发了!
沅湘上前迟疑地说道:“公主,要不叫奴婢来伺候吧!您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宣惠转过头来,捏着鼻子说道:“你去找点茶水过来,备着给裴世子漱口。采薇,你去要些煤灰来,等下把这儿掩盖一下。表哥是个好干净的,要是叫他看见这丛杜鹃被……只怕要呕心死了……”
裴敏中依旧弯着腰,一边拿帕子擦嘴,一边说道:“我这么着还不都是为了他……想着他洞房花烛夜,还得干正经事呢……他要是还呕心,我可就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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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礼成
宣惠听了这话,不禁一阵脸红,嘴里嗔道:“吐就吐吧,嘴里也不闲着,说什么胡话呢!”
裴敏中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便直起身来,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嘴,笑道:“这是什么胡话!这可是顶顶正经的话呢!”
片刻后,沅湘捧了茶水过来,裴敏中严严整整地漱了口,又喝了一杯茶,这才感觉好多了。
采薇带了薛府的下人过来清扫花丛,裴敏中看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原想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谁知却碰见了你……偏教你看见这样的腌臜的事……”
宣惠也很无奈,只想把方才那一幕连声音带气味全都从脑袋里抠出去。“罢了罢了,以后你可少喝点吧……这样子喝酒,容易伤身……”
裴敏中笑道:“是!以后我再喝成这样,就自己一个人歇到书房去!”
宣惠横了他一眼,说道:“就不怕有人夜送茶水,趁你糊涂浑水摸鱼?”
裴敏中玩味地笑看着她,问道:“不知是公主怕,还是微臣怕?”
宣惠一跺脚,转身便要走。
裴敏中拉着她,笑道:“好歹带我一道走……我这样醉醺醺的,被人浑水摸鱼了可怎么好?”
两个人在外面纠缠不休,薛元翰却早已回到了新房。
钱荔娘一听到动静,心里有些按耐不住,便要下床去接。身子却被**母一把按住:“新娘子要坐床呢!您可不能下地,这不吉利!”
钱荔娘闻言,只好乖乖地坐好。听见门开的声音,她连忙整整衣裳,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又摸摸头上的凤冠,理顺垂下来的珠串。
薛元翰走进屋来,看见正襟危坐的妻子,不由觉得有趣,走过去笑道:“天这样晚了,你快把这身沉甸甸的行头换了吧。可曾吃了些东西?”
钱荔娘红着脸答道:“我,啊,妾身随身荷包里装了几块点心,方才饿的时候吃了……你,相公快去洗漱吧。妾身要坐床,不能下地,嬷嬷说不吉利……妾身以后再伺候……”
薛元翰见她脸色红润,双目含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入手滑嫩,仿佛指尖也变得丝滑。
钱荔娘忙低了头,脸更红了。薛元翰笑道:“我都进屋了,你床就算坐完了。快去收拾一下,用些饭食,该歇了。”
说完,他自己进了净房,两个丫鬟跟进去伺候他沐浴。
等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钱荔娘已经收拾停当,吃了半碗米粥和两个小巧的花篮烧卖。她去净房洗漱出来,屋里的灯已经灭了一半,只剩喜神方向的两支龙凤大烛还烧着。丫鬟们都出去了,只有薛元翰一人闭着眼睛半躺在床上。
钱荔娘咬着嘴唇犹豫着,不知自己该怎么上这个床。在家时母亲曾反复叮嘱,自己要睡在床外头那一侧,方便晚上伺候相公喝水起夜。
可薛元翰大喇喇地睡在外侧,自己就是睡里面也过不去啊。
她犹豫半晌,只好脱了睡鞋,从薛元翰脚头那侧轻轻地爬了过去。她的头刚贴到枕头,薛元翰便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慌得钱荔娘连忙闭上眼睛,心却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薛元翰看着她颤动的睫毛,觉得好笑,心却被撩拨得发痒。他伸手把娇妻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呵气般地说道:“你先别睡,还有一事未做,算不得礼成呢!”
钱荔娘被他这样一说,全身酥麻掉了半边,身体又紧张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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