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_风动荼蘼架【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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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花了好些工夫才绣成的,我绣工不好,还得避着人……你将就着戴吧,上面意头总是好的。”和靖羞赧地说,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带回家前可得先想好说辞,别让身边人瞧出来,告诉了长辈。”

  薛元翰仔细看了看荷包,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莲叶上托着三个元宝,让我猜猜,这是连中三元的意思吗?”

  和靖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元有些难,但明年二月必定给你挣个进士回来。”说罢便要把荷包收起来,和靖笑道:“先别急着收,里面还有呢!”

  薛元翰打开荷包来看,笑了起来:“竟在这里藏了一朵海棠!媖妹,你的手真巧!”然后珍重地把它贴身收了,说道:“你放心,我定天天贴身收着,不会给人瞧见。”

  和靖支支吾吾地说:“你也不用那样宝贝……以后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薛元翰只顾傻笑地看着和靖,和靖又羞红了脸,说道:“你不许看了!时候不早了,我借口有事才没跟长姐一起走。再耽搁下去,怕有人问……你多多保重,不用想着常来看我,我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你读书要紧,可也别伤了身子。那,我走了……”

  薛元翰脸上有不舍,却也无奈,只得说:“你也多保重,爱惜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在我身上。”

  待两人走远,宣惠才嚷道:“他们再不走,我的脚可要麻死了!”

  说罢,边挪动了两下脚,边说:“媖妹……表哥肉麻死了!我问你,你可知道表哥的这番心思?”

  裴敏中道:“以前只觉他有心事,今日才明白原来是和二公主有关。不过他们两个,若想成婚,怕是有些艰难。”

  宣惠皱眉道:“外祖父一心都在重振家声上头,表哥的心思他不关心,也不觉得重要……余家的婚事也还未退,表哥着急下场也是没办法了吧……可千万不要考个同进士回来!”

  裴敏中只觉得这样的宣惠有趣,笑道:“你才几岁,天天都想些什么?你这个年纪不该整天为别人操心。”

  宣惠抬头看着他问:“那我该想些什么?”

  裴敏中语塞,半晌说道:“说些衣裳首饰,花花草草?其实我也不知……不过,你忧心的这些事情都该是别人管的。你只管天天高高兴兴的就可以了。”

  宣惠撇了撇嘴,俏皮一笑道:“说的好听!可有些事,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吖。”

  裴敏中认真地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看着宣惠脸上的表情,他又重复一遍:“真的,我可以帮你。”

  宣惠这才开始细细地审视他的表情。

  一双明亮而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希望从自己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宣惠顿觉有些不自在,脸也有些微红,强作镇定地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帮?如果我说要你去杀掉一个人呢?”

  裴敏中挑高了眉毛,玩味地看着宣惠微红的小脸。他突然觉得这位公主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每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公主要杀谁?如果理由充分,我为你去。”

  宣惠笑道:“理由嘛,说了你也不会信。只不过……我有不用说理由就让你相信我的办法。”

  裴敏中刚要问,宣惠便闪身绕过了花架。隔着花架,她朗声笑道:“世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时机未到。还有,我不是才几岁,而是十二岁,过了七月,我就十三了!”

  说罢,宣惠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远了。

  十三岁了,原来她的生辰在七月。裴敏中暗暗地记了下来。

  正要转身离去,却看到梁瓒带着人回来了。

  裴敏中没处可躲,只得转过花架,迎了上去。

  梁瓒邀他进了内殿一同用午膳,还问道:“一下学你就不见了人影,怎么却躲在我院子里?”

  裴敏中道:“昨天我的护卫扰了三公主的侍女,我特来向她赔罪的。”

  “赔罪赔到我院子里的花架后面?”梁瓒意味深长地看着裴敏中,“再说,你什么时候在意起别人来了?当日、你那么着打了西平侯一顿,也没见你去赔罪。”

  裴敏中脸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有些发红,说道:“崇文馆人来人往,我怕有人说公主闲话。”

  梁瓒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太后寿宴召了你去,你该知道是为什么吧?还有,前日西平侯太夫人进宫来瞧太后,为的只怕是同一桩事。宣惠虽与我隔母,却着实招人疼爱。你若是没有把握,还是趁早罢休的好。”

  裴敏中垂下眼睑,忽又笑道:“她实在是个容易让人着迷的女子。”

  梁瓒一口茶险些喷出来,骂道:“有你这么当着哥哥的面,说妹妹的吗?你若是动了心思,那就好好谋算一番。能把宣惠谋算到手,也是你的本事!”

  裴敏中笑道:“太后无非是为了文瑾县主。西平侯府虽然与我家有亲,说不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前些日子,太夫人还给我父亲书信说让我求娶宣惠。那我让他们如意便是了!至于文瑾嘛,与西平侯正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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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端午

  宣惠这边自然不知梁瓒与裴敏中的谈话,她陪贤妃用过午膳,又歇过午觉。

  贤妃近日听从太医的嘱咐,常常在下午去御花园中走走,消消积食,也活动一下筋骨。

  宣惠扶着贤妃走到蝠池边时,心里一阵感慨。

  前世的江夏就是在蝠池边的听音阁看到了父皇的隐秘,不幸殒命。

  眼前的蝠池周围并没有殿台楼阁,只有五六株矮树和开得如火如荼的杜鹃与海棠。她闭上眼睛,自己入戏太深,早已分不清楚此身是宣惠还是江夏。

  前世今生,到底哪个是虚幻梦境?

  忽然耳边传来贤妃的声音:“才歇了午觉起来,又觉得困了么?要不要坐下歇歇?”

  宣惠点点头。宫女忙在蝠池边的两块大石头上铺上锦垫,扶着两个主子坐下。

  贤妃对着宣惠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儿才说道:“似是没有变黑……不过,下次再去骑马,记得让沅湘拿块大的丝帕,把你的脸包起来。我姝儿长得白,晒黑了可就不好看了。”

  宣惠嘟着嘴说:“把脸包起来,看着怪模怪样的,我不要。”

  贤妃笑道:“那晒黑了,就嫁不出去了!哪个人愿意娶个黑不溜秋的公主啊?”

  宣惠抱了贤妃的胳膊撒娇道:“嫁不出去,我正好待在您身边一辈子,哪里也不去!”

  贤妃宠溺地抚着她的头发,说道:“这养女儿啊,都是小的时候怕长得丑。长大了怕嫁不出去,嫁出去了又想得慌……”

  话未说完,便见前面走过来一个人,带着几个宫女。近前一看,却是和靖公主的生母李美人。她是秀女出身,父亲是个七品的知县。自身容色尚佳,偶有几分动人之姿。入宫多年,才生得和靖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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