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_风动荼蘼架【完结】(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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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舒笑着请她坐了,问道:“你找他作甚?”

  宣惠命人奉上一个精巧的匣子,笑道:“世子前几日寻到个两广来的厨子,做的月饼跟金陵这些苏式的又是两样。我吃着觉得好,便叫他做了一匣子给你们尝尝。要是你们也爱这个味儿,我就叫他多做些送来。”

  杨云舒吩咐人端下去切开,又笑道:“如今家里人多,你这一匣子,够谁吃的?好小气的姑奶奶!”

  宣惠看看坐在一旁的那两位,想起刚到金陵的第一个中秋,内院只有杨云舒和自己。两人哄着梁濯玩闹,似乎也很开心?

  她笑道:“说是叫你们先尝尝的么!怕你们吃不惯,倒埋怨起我来了!”

  须臾,月饼被端上来,每人拿了一块小口地吃着。

  杨云舒吃完擦了擦手,笑道:“香倒是极香,就是忒甜了些,吃多了容易觉得腻……”

  她话还没说完,胃里一股酸水便直冲冲地翻涌上来。她连忙拿帕子掩口,极力压了下去。

  宣惠见状,连忙问道:“嫂嫂,你可还好?”

  李若兰快步上前把茶盏递到杨云舒嘴边,让她就着喝了两口。

  “都是你这个甜的月饼把我给腻的!”杨云舒笑着嗔怪道,心里却飞快地算起来。

  距离上次来小日子,已经过了五六十天了。论理二十多天前就该来了,却一直没动静。她心里存着点儿小小的期待,却又害怕空欢喜一场。如今害喜的症状也来了,怕是又有了?

  杨云舒心里又欣喜又忐忑,吃席时便有些心不在焉。

  王妙言一心只盯着李若兰,就没顾上理会这些。宣惠和李若兰却留了心,但见杨云舒自己撇开不谈,她们也没再说什么。

  一桌宴席,几个人都吃得恍恍惚。突然,从前院过来个小厮传话:“薛家方才来人说请薛长史回去,说是薛太太发动了。王爷叫奴才进来说一声,看王妃和公主要不要过去瞧瞧。”

  杨云舒心中一喜,于自己现在的情形来说,这倒是个极好的兆头。

  宣惠惊喜地问道:“来人都说了些什么?薛太太情况如何?”

  那小厮道:“来人说薛太太在家正吃午饭,突然肚子就疼起来了。稳婆瞧了一会儿就说怕是要生了,薛家就赶紧派了人请薛长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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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 难产

  宣惠起身道:“我过去瞧瞧。嫂嫂,你……”

  她犹豫地说道,“要不你在家等着吧,有什么事我派人告诉你。”

  杨云舒笑道:“这紧要关头,我在家可坐不住。”她对两个妾室说道:“今儿个事发突然,过节也没尽兴。等明日闲了,我再补一桌东道。”

  王、李二人连忙推辞,随后便各自回房。

  宣惠担心地问道:“嫂嫂,你是不是又……?何必一定要这个时候去,你不去,钱姐姐也断然不会怪你的。”

  杨云舒小声笑道:“我也只是心里存了个疑影儿……横竖左右都不离人,出门就坐轿,不碍事的。”

  她转身吩咐结草:“你不必跟我出门,去薛家不会有什么事。我把濯儿交给你了,去前院看紧他,莫要出什么岔子。”

  结草点头,领命而去。

  等到了薛家内院,宣惠一进门就看见薛元翰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连点儿动静都没有!”

  杨云舒笑道:“薛公子莫要心急,头胎生得都慢,这才哪儿到哪儿!”

  薛元翰转头,见是她们两人过来,草草行了个礼,就又在院子里转开了。

  宣惠见他也不知道请客人去正堂里坐,便自作主张带着杨云舒进去,扶着她坐下,然后冲院子里的薛元翰笑道:“表哥你别着急,我这就进去替你瞧瞧表嫂。”

  薛元翰摆摆手,急道:“你快去,快去!”

  杨云舒笑道:“薛公子平日里看着气定神闲的,没想到竟是个急性子燥脾气。”

  宣惠一面往内室去,一面小声笑道:“表哥脾气怪的地方可不止这些……嫂嫂你在这儿等着,里头有血气,怕冲撞了你肚子里那个……”

  内室里床前围了一群人,几个丫鬟、婆子还有两个稳婆。

  “钱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宣惠走上前问道。

  床前的人见她过来了,让出来一片地方。宣惠坐在床边拉着钱荔娘的手,发觉她手心都是汗,脸有些白,牙关紧咬着,手上使着狠劲。

  片刻后,钱荔娘才松了口气,放开宣惠的手,勉强笑道:“把你捏疼了吧?方才疼得紧,说话的劲儿也使不出来……”

  宣惠连忙抓着一个稳婆问道:“钱姐姐疼成这样,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稳婆笑道:“公主您莫急,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薛太太这还是头胎,盆骨产道都没开,且得受罪呢!不过这回生完,以后再生就好多了。”

  钱荔娘疼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我,我可,不要再生了!”

  宣惠看着她扭曲的脸,自己都觉得浑身疼了起来,连那份急切要生孩子的心都淡了几分。

  她一出去,薛元翰便大跨步上前,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荔娘可还好?”

  宣惠皱着脸说道:“稳婆说没事,可我看姐姐她疼得都说不出来话了……”说着说着,她的眼圈都红了。

  杨云舒连忙笑道:“你们这两个人!都没生过孩子,只是乱操心!薛公子,你不如去书房歇会儿,照你这个走法,撑不到孩子出生,你就要累趴了。等产道全开了,我们再遣人过去叫你。”

  薛元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我不去。留在这里我还着急,去了书房哪里还能坐得住!”

  几个人就这样或站、或坐、或走地等着,正堂里的自鸣钟响了几遍,从艳阳高照等到金乌西沉。

  宣惠对着杨云舒劝道:“嫂嫂,你快回去歇着吧。我听稳婆说,头胎生孩子,生上十个时辰的也不稀奇。你这样等着,仔细把身子熬坏了。我横竖无事,就在这儿守着,你且放心。”

  杨云舒的确有些不舒服,便没再推辞,隔着帘子宽慰了钱荔娘几句,就带着人坐轿回王府了。

  薛元翰看着从正房进进出出的丫鬟,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出来时里面都飘着带腥红血迹的帕子。他的心就像被拧在了那些帕子里一样,疼且往外渗着血。

  他奔到内室门口,语带颤抖地喊道:“荔娘,你,你,你可要好好的啊!”

  钱荔娘在里头听见他情绪不好,想要大声跟他说自己没事,力气却怎么也上不来,只能喃喃地说:“相公,我没事……”

  稳婆着急道:“薛大人,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太太正有些不大好,您还分她的心!”

  薛元翰听见“不大好”这三个字,便如脑门被人打了一记重拳。他拽着稳婆的袖子,赤着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大好?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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