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舒看着眼前自己殚精竭虑养大的兄弟俩,再生气也忘了。“你父皇吩咐说明日要与海西人赛马球,你可有把握?你身上可是带着你父皇和皇兄的脸面!”
“应当没什么问题吧?”梁清笑道,“我平日就没少跟小六带着人打球,有时成国公还和我们一起呢!明日我和小六带着人上场,您就等着看场好球吧!”
看着弟弟神采飞扬的样子,梁濯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艳羡。从回到京城自己被封为太子之后,他慢慢地就明白了自己与弟弟、与小五小六是很不一样的。他们可以胡闹犯错,自己却不行。弟弟可以与人酣畅淋漓地打马球,自己但凡下场,所有人便都变得束手束脚的。
虽然才十九岁,梁濯却也明白世事皆是有得必有失,所以他也不曾抱怨过什么。只是这一次,为了婚事,他不介意主动失去一些。
晚上,裴敏中从五军都督府衙门回到家,发现正房墙角一大二小,站着三个小子。而宣惠跟没看见似的,只管和女儿说着闲话。
“爹爹,你可回来了!”皎皎看见父亲进门,欢喜地说道,又连忙向墙角的三个人使眼色。
“这是怎么了?站桩站到屋里头来了?”裴敏中由着宣惠帮忙解了外衣,坐下笑问道。
宣惠气道:“你们三个,谁来给说说下午出了什么事?”
薛允晟看看十岁的贤哥儿还有八岁的敬哥儿,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表姑父,我听说您又添了两匹大宛驹,今儿下了学过来看看……贤哥儿跟敬哥儿非要跟着去后头的马场,我,我也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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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顽劣
“到了马场,他俩就更闹腾了,我和马场的人拉了这个,看不住那个。一不留神,叫他两个都上了马……敬哥儿的马缰绳拉得太紧了,那马就奔起来,我和两个护卫好容易才拦下来……”
“贤哥儿的马倒没什么事,就是他也被敬哥儿那边的动静吓到了……表姑父,我错了……”薛允晟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裴敏中的表情,又赶紧低下头认错,“我,我不该带着他俩去马场……要是实在甩不脱,我也应该自己就不去了。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场闹腾……表姑父,您罚我吧!”
裴敏中乍一听爱子骑马受惊,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儿子,见他两个除了有些垂头丧气之外,也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话都让小六说完了,”裴敏中抬抬下巴,向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俩有什么话说?”
贤哥儿听见父亲问话,连忙说道:“是,是我不该带着弟弟胡闹,给小六哥惹事……爹爹,娘,我再不敢了……”他一拱手,像是赔罪的模样,却是用手挡着脸,给弟弟使眼色。
敬哥儿收到哥哥的指令,一个跨步上前,抱着父亲的腿就开始跪在地上嚎哭。“爹爹,那马可吓人了!我刚坐上去它就开始跑,吓得我险些咬到舌头,呜呜呜……”
裴敏中有些无奈地看向宣惠,见她依旧一脸怒容,只好忍着将儿子抱起的念头,把他的手掰开,冷声斥责道:“你给我好好站着!两个哥哥都对付不了你,我看你是太过顽劣了!”
敬哥儿却是演得太投入,哭得收不住了。他一边抽泣,一边哭诉道:“真的爹爹,我当时就想,要是我被这马跑死了,以后可怎么孝敬爹娘啊!还怎么给姐姐撑腰做主,叫她不受婆家人欺负啊!”
“裴修敬!你胡言乱语什么?”皎皎见弟弟扯到自己头上,不由又羞又气。
“本来嘛……”敬哥儿哭道,“母亲常常说,我和哥哥要争气,给裴家光耀门楣,不要堕了父亲一世的名声……啊,还有,姐姐受婆家人欺负了,就打到门上去,所以要练武艺……”
裴敏中见他越说越不对路,宣惠的表情已是相当地难看,连忙催小六:“你今晚准备回家还是住下?”
薛允晟看看那两个小毛头,歉意地说道:“表姑父,我还是留下吧……要罚一起罚,我好歹是做哥哥的,不能临阵脱逃。”
贤哥儿眼睛滴溜溜地转,给薛允晟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你带皎皎过去给小六安置,我来收拾这两个小子。”裴敏中向宣惠说道。
宣惠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带着女儿和薛允晟出去了。
贤哥儿和敬哥儿有点发懵,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你们俩,一贯顽劣不堪!”裴敏中拍着桌子骂道,“小六比你们年长那么多,都管不住,我看你们俩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是喜欢去马场吗?从明天开始,府里头马场的马粪都归你俩清扫!不许叫人帮忙!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才算完!”
兄弟俩“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求道:“爹爹,我们现在就知道错了呀!您别罚我们去扫马粪了……”
敬哥儿扯着嗓子哭道:“爹爹,要是我天天去扫马粪,身上一股臭味……还得去崇文馆上学,不被人笑话死才怪啊……爹爹,你不能这么毁你儿子啊……”
裴敏中被他哭得有些头疼,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宣惠跟他就生出来这么两个活宝来?明明皎皎就很懂事啊。
“不想扫马粪,是吗?”
兄弟俩齐齐点头,敬哥儿的脸蛋上还真挂着两滴泪珠。
“那就去城郊的坪山书院,和你们小五哥一同念书去吧!一个月回家一次!”裴敏中使出了杀手锏。
贤哥儿原本跪得笔直的身姿晃了两下,还没等敬哥儿明白过来,他就说道:“爹爹,儿子每日从崇文馆下学后,陪母亲用罢午饭就去马场打扫!”
敬哥儿一向是哥哥的跟屁虫,他见哥哥投降了,也连忙说道:“爹爹,我,我也去,我跟哥哥一起去!”
“不许人帮忙,不许偷懒,我每日下衙后去检查!”
“好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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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马粪,亏你想得出来!”宣惠听完裴敏中的转述,有点哭笑不得。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怎么就这么闹腾!”裴敏中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有些头疼。
宣惠拍掉他的手,自己帮他不轻不重地揉起来,口中怪道:“还不是你惯的?贤哥儿小时候就没教好,现在大的带着小的,更胡闹了!”
裴敏中闭着眼睛笑道:“说起来,我最惯的还是皎皎啊,她怎么就好好的?”
“因为女儿像我呀!”宣惠得意地笑道。
裴敏中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问道:“你今日带着皎皎去坤宁宫,可说了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事,就是跟成颐姐姐见了一面,说说话……”宣惠突然想到济兰的那句话,有些忧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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