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芳耸耸肩,扭身回房,她懒得去装好媳妇。
反正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闺女,愿意怎么处置和她没关系。
这时候若跑过去哄老太太和海凤,以后会变本加厉。
她就是让她们清楚,她也有脾气,不是任人欺负不吭声。
拽过枕头躺在炕上,闭上眼假眠,耳朵却听着那屋的动静。
“娘,海凤打从淑芳进门就老找事,连声嫂子都不叫,那女人,那女人的,让人听了心里堵得慌。”
宁海涛掀帘进了东屋,先是内疚的看了一眼妹妹,那脸上都苍肿起来,他这手下的有点重。
“那就能打呀?这是你亲妹妹,打坏了怎么办?就你的大手那么有劲,一下子扇聋了,海凤以后怎么办?你养活一辈子吗?”
张三花是真生气了,一方面也是心疼,一般人家都是疼爱老儿子,老闺女,她也不例外。
自己打骂可以,外人动一手指都能拼命。
而且这么闹腾,媳妇一声不吭,也不过来看看,这心里就对她有意见。
不管咋说,海凤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她都十九岁了,咋还和孩子一般见识?男人动手打,她就看着?
“娘,我当时也是气蒙了,以后不打了。”
宁海涛叹口气,当时不知道咋的就扇过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以后我自己的闺女自己教育,管好你屋里的事,我这屋的不许你插手。”
张三花瞪了儿子一眼,她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话里有话的说了句,那意思就是给海凤做保护伞。
有啥错也不许你们教育,也是摆明了站在闺女这边。
刘淑芳听的心烦,这么教育孩子,难怪海凤会性格乖张?到社会上谁惯着你?
一个残疾老太太又能护着海凤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只能看着海凤处处碰壁,后悔都找不到北。
想到锅里的饭菜,她也顾不得生气了,忙趿鞋下地,把锅盖掀开。
拿着盆子捡出来大饼子,将菜舀到另一个盆子里。
饭菜做好了,都端到桌上,东屋的教训声还没有停,她不由皱起眉。
“娘,吃饭了。”
为了搭救丈夫出来,她冲着东屋喊了一声。
宁海涛吐了口浊气,走上前去扶张三花。
“娘,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咱去吃饭。”
张三花皱眉瞪了一眼屋外,这时候说话了,刚才装了半天哑巴,这媳妇的城府够深的。
第六十九章种子是谁撒的?
儿子媳妇都摆出高姿态,张三花也不好太过分,毕竟他们才是自己老有所依的依仗。
海凤见这事就这样算了,眼中闪动着不甘心,可娘也替她出头了,哥又认了错,她再闹也没啥大用。
闻着饭菜的香味,还只有十三岁的她,纯粹是记吃不记打,直接跟在娘身后走出屋。
一出门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这个女人讨厌是讨厌,做饭真香。
一家人沉默的坐在桌前,刘淑芳对婆婆该有的照顾一点不少,对海凤保持沉默,报着你爱吃不吃的态度。
小丫头看到这样反倒觉得自己胜利了,拿着大饼子大口吃着,一碗酸菜汤转眼就进了她的肚。
刘淑芳挑了眉,这丫头也属于没心没肺的主。
按理说自己也没得罪过她,不该没事就找茬,难道是自古嫂子和小姑子就是仇人?这才对她多加排斥?
“淑芳,吃点菜。”
宁海涛看到媳妇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口的吃着大饼子,面前碗里的酸菜汤,一口没动,轻轻拽了她衣角一下,小声劝她吃菜。
“嗯,你也吃,到部队就吃不到这些,都是白米饭哦!”
刘淑芳抬头看到丈夫关心的目光,笑着和他开了句玩笑。
“那好啊!等我探亲回来就变成一个大胖子。”
宁海涛就着她的话头和她开玩笑,刘淑芳笑着摇摇头,有些人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形,海涛就属于这种。
他就是壮,身上一块赘肉都没有,典型的穿衣有型,脱衣有肉,女人最爱的身形。
“吃饭别笑,别呛到。”
张三花看不惯俩人在饭桌上打情骂俏,这边把妹妹打的脸都肿了,那边去哄老婆开心,她这个儿子也太不像话了。
“哦。”
宁海涛答应一声,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刘淑芳微挑下眉梢,嘴角勾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淡然的把手里的大饼子吃完,面前的菜推到海涛面前,自己推开凳子站起身。
“娘,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园子。”
刘淑芳扔下一句就走出屋,反正碗都是海涛收拾,她也懒得再等那娘俩个吃完。
走到院子里,她大口吸气,缓缓的吐出,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这时候家家都在做饭,炊烟袅袅,很有人间烟火气。
过日子就是这样,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真认真会被气死。
举目看了一圈,脸上露出笑意,海涛这一下午的功劳不小,两个大园子都翻好了,就剩下备垄。
拿起地上的锄头,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她开始完成海涛未完的工作。
干起活来,心头的烦躁就烟消云散,看来,人就是不能太闲了。
说来很奇怪,她现在干活好像是充满力量,而且也不觉得累,这在前世是没有过的情况。
为姑娘时,她身体就不怎么好,干点活就累的大口喘气,嫁人后也没有改善。
和今生完全不一样,难道是那井水有特别的功效?
就像那些前世她看过金庸的一样,突然就百毒不侵,就是喝了某种灵药。
前世的时候,她孤独寂寞,啥书都看,言情的,武打的,学术的,几乎成了博览全书。
没有经历过寂寞的人不知道,那长夜漫漫孤身一人,心情是怎样的孤独。
这个家吵闹也罢!生气也罢终归好过只有她一个人。
宁海涛一颗心都在媳妇身上,见她没吃多少饭就走出屋,知道她心情不好。
焦虑的等到娘和妹妹都吃完,他收拾了碗筷就出来找媳妇。
一出门就看到夕阳下,媳妇拿着锄头埋头干活,金黄色的夕阳,像是一颗巨大的鸭蛋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
媳妇的侧脸被夕阳映红,高挺的小鼻子尖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长而茂密的睫毛忽闪着,更是多了一种安静的美。
他几乎看呆了,傻傻的看了会儿才想起喊住媳妇“淑芳,我来。”
“没事,干点活累不死,再说了,你去部队了,还能飞回来帮我干活吗?”
刘淑芳拄着锄头扭脸看着丈夫笑,黑黝黝的眸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栩栩生辉,唇边是灿烂的笑意。
宁海涛笑了,看到她这样,他方才的担忧总算放下。
“那是不能,但现在我在家,这些重活就用不着你干。”
说罢他上前抢下锄头,弯腰抡起锄头,卖力的劳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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