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站定下来说:“阿福,下次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就憋在心里面,别问出来。”
“啊?哦,哦,好的。”
又走了一段路,小荷才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少爷送的松锦缎是专供皇城的贡品,又说让公子尝尝皇城来的厨子手艺正宗不正宗,是怀疑那位公子是皇城里的人。”
“之所以不直接问,是因为那位公子身受重伤,怕惹上事。”小荷戳了下阿福的脑袋,叮嘱道,“等会儿你就闭嘴别说话。”
等到了客房,阿福果然一句话都没说,由小荷尽情发挥。
“我家少爷听说公子醒了,很想来探望一番,只是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只能让小荷代为看望了。”小荷使了个颜色,阿福就将松锦缎放在了桌上,“这是新制的松锦缎,公子看看颜色如何?等公子病好了再裁一身衣裳。”
“松锦缎是贡品,我一介平民百姓怕是穿不得。”方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光,“多谢你家少爷的好意了。”
吃了个闭门羹的小荷再接再厉,端起那碗桂花酿糯米丸子,温柔的喂食:“府里新来了位皇城来的厨子,公子尝尝手艺正宗不正宗?”
方瑜给面子的张嘴吞下一颗糯米丸子,随后摇了摇头说:“我不嗜甜,也不知道正宗不正宗。”
小荷只觉得什么都没问出来,垂头丧气的回了江容安的话。
“他真的这么说?”江容安问道。
小荷回答:“是的,少爷,小荷什么都没问出来。”
“没事。”江容安摆了摆手,“我去看看他。”
小荷正要跟上,却被江容安示意不用伺候,而是叫了阿福一同前去。
江容安一进门就看见方瑜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听阿福说你想当面谢我?”江容安上下打量着方瑜,脸上被绷带遮住了大半,看不出容貌,开玩笑道,“你要是想以身相许,救你的人是阿福,可不是我。”
“若不是有公子命令,阿福怎么会来救我,多谢公子相救。”
阿福端来一张凳子放在窗前,江容安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他看到了方瑜露在被子外面的双手。
肤色为小麦色,手指和虎口都是老茧和细碎的旧伤痕,一看就十分有力。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救的是谁。”
方瑜抬眸直视江容安,缓慢的说:“前尘往事我已经忘却。”
江容安挥手让阿福退下到门口守着,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他靠近了方瑜,低声说:“我可不想救回来一个祸害。”
“明日我就可以离开。”
“看到我救回来人的不在少数,更是有三个大夫来查看过你的伤势,瞒得住谁?”江容安救人也是随性而行,没想到救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方瑜没有说话,连累他人不是他的本意,可现在再说出真实身份也只能徒增困扰。
“你说你不能穿松锦缎,可是我救你的时候,你穿的就是松锦缎制成的衣物。”江容安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松锦缎是贡品,却不止是皇家人所用,各位皇亲国戚和官员都会收到赏赐,但我最近没听说有皇城里来的人路过南宁城。”
“看你身体上的旧伤新伤,又不像是哪家的公子,反而像是位侍卫,可哪家府邸的侍卫能穿上御赐的松锦缎?”
“我救了你,难道都不能知道救得人是谁吗?”
南宁城果然是离京城太远了,方瑜心想,一点也感觉不到京城的风起云涌。
方瑜没有回答一连串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我有一块玉佩。”
“我扔了。”江容安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知道你是在逃命,我连玉佩带衣服都扔到江里了,到时候顺着江水飘到哪里,被什么人捡到,我都不知道了。”
“多谢公子。”方瑜低下了头,心中已经想好了一片说辞,“其实我是……”
“算了。”江容安反而阻止了方瑜,“你说的一定是假话,本少爷不想知道了。”
“我是公主府的侍卫,是因为和公主……被驸马派出的人追杀。”不管江容安愿不愿意听,方瑜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块玉佩和衣物都是公主所赠。”
江容安想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符合说辞的目标人物:“明玉公主?”
明玉公主是先皇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的胞姐,下嫁了个功勋子弟,听说明玉公主滥情,公主府内都是豢养的面首,但因为两位皇帝的纵容,驸马也无可奈何,但驸马也是个狠性子,只要那些面首敢出公主府,全都生死不知。
连南边都听闻了明玉公主的流言,暗自嘲笑驸马的无能和公主的放荡。
瑜,美玉无瑕也。
这听上去大体也说得通,只有一点,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和公主偷·情的人。
“那你胆子倒是大,明玉公主都敢去招惹。”江容安佩服的拍了拍方瑜的肩膀,暧昧的说,“明玉公主如何?是不是让你欲仙欲死?”
面对江容安的调侃,方瑜面不改色的回答:“倒是驸马差点让我先死了。”
“敬你是条汉子。”江容安哈哈一笑,“我是江家商行的大少爷,名为容安。”
“许鱼。”
江容安听到这个名字楞了一下:“鱼?那到是有缘,我是从江里把你捞上来的。”
“那还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方瑜再次谢道。
“没事,随手做善事,你就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再走。”
方瑜没有拒绝:“麻烦江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江容安笑眯眯的回答,“请大夫共花了二十两,抓药十两银子,加上一日三餐我就算你五十两银子,走的时候交到账房就行了。”
听到一大笔数字,方瑜点了点头:“应该的。”
江容安回到书房里面越想越不对劲,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圈,提起笔写了一封信。
写好后递给了阿福,“把这封信交给商行管事,让他去京城的时候顺带查一查明玉公主府里有没有一位叫做许鱼的侍卫。”
阿福接过信:“好的,少爷!”
江容安拍了下桌子,自语道:“一般侍卫才五两银子一个月,这个许鱼听到五十两银子,眉毛都不皱一下,他要真是个侍卫,我把笔都吃了!”
阿福提醒道:“可能是因为他的眉毛被绷带遮住了?”
江容安指着门口大喊:“阿福,你给我滚!”
第3章
三日后,大夫前来复诊。
“嗯,身体恢复得不错。”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摸了摸胡子下了结论,“只是寒气入体,不好好保养的话,阴雨湿冷天气容易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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