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干脆转过脸去。
“你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和大家一起吃饭的吗?你一个人不去,其他人多尴尬?”祁远文一脸莫名其妙,见居安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今天到底什么毛病?就为了杨艺吗?你爸也没说不用之前那个片子啊。还是说,你就是不满意那个女孩子?我看她挺好的,气质不错,一早上被冷落也没见什么怨言。”
居安又是冷笑。
祁远文对居安和他父亲向来感情不是很好的事略知一二,他劝道:“你都已经答应过了,就按照居总的意思来吧。”
居安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他的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他自顾自接了话,站起来,“不过你说得对,既然都答应了,就按照他的意思来。”至于能不能如愿……
居安哼笑一声,大步走向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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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摄仍是在那个摄影棚里,郁宁到得早,设备还没架起来。
左右环视,居总和西装男都不在,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远文远远地看见她,打了声招呼,迎上前来,道:“杨艺还没来,居安接她去了,你先去换个衣服歇一会儿,等她来了化完妆就开始。”说着,他从扔在一旁的一个黑书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纸来递给郁宁,“中午我们大概敲定了广告的内容,考虑到你没接触这一行,特意设计得比较简单,你看一看,熟悉一下,等一会儿拍的时候放轻松,就当摄像头不存在就行。”
郁宁点点头,笑着对他道了声谢。
她一边顺着人家指引的路往临时化妆间去,一边低头看刚得到的打印纸。
广告的内容十分简单:一个女孩子炎热的马路上走着,突然看到一头甩尾巴的奶牛,她惊喜地停下脚步,走过去摸摸它,手上突然多了一杯牛奶。接着,女孩喝了一口牛奶,微风拂过,她闭上眼,脑中出现了蓝条白云大草原的景象。
广告全程没有一句台词,郁宁翻了翻,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看到了“走,张嘴,走,伸手,喝牛奶,闭眼”的注释。
言简意赅,看风格,应该是居安的笔迹。
不过要真的按这个动作做的话,效果应该会惨不忍睹吧?
郁宁脑补了一下,不由得弯起嘴角。
“笑什么这么开心?”
突然的,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郁宁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猛地一抬头,两步跳出老远。
直到脑后传来痛感,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撞了人。
那个声音她认识,是居总。
郁宁的心沉了一沉,转身回头打了个招呼,礼貌又疏离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您在我身后。”
居总一边摸着下巴,乐呵呵地笑:“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该突然说话,吓着了你,怎么样,没撞痛吧?”
走道里左右无人,郁宁不想与他多说,客气地道:“我没有事,谢谢居总关心。”说着,就要告辞往化妆间去。
居总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他走近了两步,自顾自解释道:“早上的事情,我已经和居安讲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郁宁突然就心慌起来,说:“我没有。”
居总又是笑:“没有就好,明明上午还叫我居伯伯呐,怎么又成了居总。”
郁宁硬着头皮叫了一句:“居伯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居总和她之间还隔着半条走道,她只是觉得浑身都被一股中年男子的气息笼罩着,僵硬得动弹不得。
居总又走近了一点,他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宁摇摇头,不敢抬起眼皮看,仿佛一抬起眼,就能看见那双如影随形盯着她的、幽深不见底的眼睛。
谁来救救我吧。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助地想。
“轰!”地一声巨响,救世主从天而降。
“居安你搞什么啊,弄坏了要赔的!”祁远文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越过居安的肩膀,他看看那头正对着郁宁伸出手的居总,又回想起居安阴沉的脸色,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满面惊讶。
“居总,你在做什么!”他一胳膊拉开居安那一看就中看不中用的小身板,两步走到郁宁身边护住了她。
郁宁如蒙大赦,感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被小女生这样全身心依赖似的看着,祁远文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他义愤填膺地说:“您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他气势汹汹,居总张张嘴,竟是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居总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生气地回头训斥居安:“你就这样到处在同学面前编排你的父亲?!”
一直一言不发盯着父亲背影的居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面带嘲讽地道:“这么多年,你也够了吧?!不过是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孩子,你就巴巴地倒贴上去,还真以为谁都愿意给你当女儿吗?!”
祁远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生蛋节快乐=3=
第14章 变脸
居总的脸骤然涨红了,他瞪着居安,胡子都在不住地抖。
他缓缓地低声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也够了吧!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的事情,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如同困兽。
居安看向郁宁,冷笑道:“那她呢?”
居总小心翼翼地看了郁宁一眼,痛苦地低嚎了一声。
他几乎垂下泪来,闭上眼睛,道:“你姐姐若是留了下来,也该是这么大了……”
居安神情阴郁地不吭声。
祁远文隐约听说过居安的母亲和居总在居安很小的时候就离婚的传闻,他们不是和平分手,当年财产分割的声势闹得很大。
可他从没听说过居安有个姐姐,且看这架势,还多半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而郁宁又恰巧和她很像,这才被居总盯上。
他低头看向郁宁,女孩子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尤有些红,微微带着些婴儿肥的腮帮子鼓鼓的,和居安那张消瘦且轮廓分明的脸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沉默半晌,居安低声问:“姐姐,姐姐,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只有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和她那个不敢生下来的野种?”说完,他平静地转身,离开了走廊。
居总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朝郁宁和祁远文露出一个麻木而苦涩的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郁宁惊魂甫定,人尤有些迷糊,跟着祁远文朝居总说了些什么,一道回了摄影棚里。
杨艺刚和居安从外面来,热得满脸通红,正对着空调的出风口拼命吹,见着郁宁和祁远文,拎起地上的奶茶朝他们晃了晃,说:“特意给你们留了柠檬红,再不喝冰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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