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那是真正的耳聪目明,她不动声色也知道这边院子里的事,她拍了拍挽着自己臂弯的周雅琴的手,笑道:“你哥吩咐你来帮你嫂子忙呢,还不快去。”
周雅琴是个聪明姑娘,便笑道:“我哥是吩咐我来跟嫂子学管账的,母亲不说,我竟忘了,可不是有意躲懒的。”
说着就去挽唐宝云,这样的善意,让刚才为了那个可怜的姑娘而义愤填膺的她心中有了一丝暖意,不由笑道:“大姑娘实在太会说话了。”
唐宝云的事情一团乱,哪里值得谁来学呢,她笑了笑:“母亲都来了,进来坐一坐,也指点指点我们。”
陆夫人果然跟她们进去了,不过她远远的窗下坐着喝茶,并不理会她们怎么做,十分的磊落。
在唐宝云看来,简直跟吴王妃是两种做派。
周雅碧小姑娘命真好。
唐宝云这里的活计其实很简单,因她跟前没人分得清什么东西是府里的,什么东西是她嫁妆里的,什么东西又是别人送唐宝云的,她索性把这屋里一切东西全部记账,先做成资产卡片,一样东西写一张纸,然后按照类别记账。
别看她是财务总监的助理,其实她一进集团,就去财务部实习实务半年了的,那是父亲的要求,不要求实操,但必须知道所有流程。
这会儿,那半年的学习,真是帮了她大忙。
陆夫人没有理会她怎么弄,坐了一会儿,有人回事找到这里来了,她便走了,倒是周雅琴在这里替她记录,笔迹如人一般秀雅,看着都赏心悦目。
唐宝云和周雅琴忙了一天,相偕去老太太处吃了晚饭,周雅琴就回自己屋了,唐宝云刚进屋坐下喝杯茶,就听到外头纷沓的脚步声,立时有丫鬟报:“大爷回来了。”
唐宝云转头,从窗子看出去,正好看见周玉堂踏上台阶的时候扬起的披风一角。
唐宝云连忙走到门口去,周玉堂围着一领雪白的狐狸毛里的披风。叫屋里的热气一熏染,俊秀的眉目显得氤氲起来,倒是格外迷人。
外头似乎有点儿下雨,染上了几颗晶莹的雨珠,唐宝云忙替他解了披风,问道:“外头冷的很吧?”
又叫丫鬟倒热茶来。
这几日正是倒春寒,早起都有霜冻,比前几日冷了好多,周玉堂接了茶坐下来,随口道:“不太冷。”
唐宝云在另外一边坐下来,心里琢磨着他今日这么早就回家来,又觉得不好问的,周玉堂已经说:“听说岳母大人来过了?”
原来是为着这个。
唐宝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她向来不是那种怕家丑外扬而宁愿吃亏的性子,何况这对她来说,也没有当成一个家,她就笑道:“说也奇怪,我娘来的时候,看起来挺恼怒的样子,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赶着问了半日,我娘见我不明白,倒是怎么也不说,竟就走了。”
她笑着叹气:“茶都没有喝一口呢。”
周玉堂见她装傻成这个样子,不禁莞尔,居然伸手拧了一下她的脸:“居然学会胡扯了!”
唐宝云躲闪不及,怔住了。
这一下温润的亲密的接触,自然的叫她始料未及,也与关上门的那件事不同,这当众的亲昵,更能叫她意识到,夫妻这个词的含义。
她,与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有着这个世上最为亲密的关系。与其他的人都不同,
这样一想,唐宝云这样大方的人也竟然腾的就红了脸颊,仿佛火烧一般的烫。
“你、你、你做什么?”
周玉堂见刚刚还在伶牙俐齿的装傻的唐宝云突然就害羞的结巴起来,不由的觉得她更可爱起来,他伸手去搂她的纤腰,笑道:“我没做什么呀,大白天的我想做什么都不行呀。”
他绝对是在调戏她!唐宝云结巴了一下,总算镇定了下来,不太自然的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人都在呢。”
这可与前日她闭上眼睛就过去了的事不一样,她虽然来自现代,可也没谈过恋爱啊。
周玉堂也不会真怎么样,不过略微调戏,就放开了她,做出一副正经人的样子坐在那里,问她:“那你预备怎么样?”
唐宝云巴不得他问,更希望他肯管这件事,他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清楚这个时代运行的规则,自然更得体些,比自己莽撞着试探会好很多。
唐宝云就忙说:“我想,明日去给父王请安,好不好?”
周玉堂大约早料到了她的方法,并没有多加考虑,就说:“欠妥。”
唐宝云态度十分端正的请教:“那要怎么着才好?”
周玉堂手里捧着茶碗捂手,看着唐宝云,见她清亮的大眼睛水盈盈的看着自己,并不是往常那般的瑟缩,似乎是真的在等待他说话,他才斟酌的道:“不是太好办呢。”
他说的话和他的神情简直是两码事,唐宝云见他如此拿腔捏调就着急,可又没有办法,只得说:“大爷是怎么想的,说与我知道,我才好去办呢。”
周玉堂却说:“我听说前儿你娘家大嫂子吩咐了跟前人来看你,你如今好了,也该去请安道谢才是。”
怎么突然讲起这样无关紧要的话来,唐宝云刚要应承这话,突然灵光一闪,哎呀,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拐弯抹角,花花肠子也太多了些吧。
唐宝云有点鄙视的想,周玉堂的意思显然是建议她去向大哥求助,偏又不肯明说,说的这么隐晦,稍微不注意,也就不会明白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第十四章
唐宝云向来是个直爽性子,这会儿就说:“那我去问问大哥也好。”然后还说:“大爷既然是这个意思,就这么说也就是了,偏要我猜,若是我猜不到呢?岂不是白费了你一片心?”
她还不忘吹捧一下自己:“唉,幸好我还算聪明。”
周玉堂失笑,他这个妻子,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呢,他便笑道:“我觉得不太好说,万一你恼了呢?”
“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大爷这样见外!”唐宝云笑嘻嘻的,不过周玉堂说的不错,处在他的位置,确实不好说。
从那一日的分析就可看得出,东安郡王妃与唐明朗是对手盘,而唐宝云,是东安郡王妃的亲生女儿,周玉堂建议她去找唐明朗,其实就是建议她把东安郡王妃的把柄交到唐明朗手里去,按照天理人伦来说,这确实不应该。
但这是最简单最容易的做法。
其实也是最有勇气的做法。
对于唐宝云来说,她并无心理障碍,那个在乎母亲的唐宝云已经被母亲逼死了,她就算给东安郡王妃一个教训,其实也不能完全弥补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周玉堂见状,又笑道:“你一个人去若是害怕,你把小七带着一起去吧,你大嫂子最喜欢她了,那日给你送东西,还特地送了盒糖给小七,正好算是去道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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