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认了?有本事去挑唆,没本事收尾,那还不安分点儿!唐宝云不由的心中有点烦躁,见梅雪一脸苍白的跪在当地,低着头只是发抖,也知道说她没用,便道:“便是我的丫鬟因跟梅姨娘有旧,往贵府办差使的时候,私底下有点来往,送点儿东西说句话,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怎么就说到我打发的?这也罢了,再说了,梅姨娘早不是我的丫头,我早不是她的主子,我怎么打发得动?真真好笑。”
唐宝云语速快,压根不等安平侯夫人说话,接着道:“要说打发,只怕也是贵府才打发得动吧?且贵府就是打发得了梅姨娘,难道也还打发得了贵公子?”
她转头对周二夫人道:“二婶娘这样急次白眼儿的找我说话,就是为着这个?我说二婶娘可别错了主意,昨儿那事儿,是二公子做的,跟别人有什么相干呢?别说是不是梅雪挑唆的还不知道呢,就是真是,那梅雪也只是二公子的姨娘,难道还要得了二公子的强?侯夫人无非就是瞧着他们家现如今就只有一个梅雪能跟咱们家扯上关系,也不知道是威逼着还是利诱着上咱们家来说事,不过是为着给二公子开脱,自己家脸面上好看些,二婶娘竟就信了?倒不信自己家里人,倒也好笑!”
唐宝云一顿连珠炮,不仅把安平侯夫人说的脸上阵青阵白的,还把周二夫人说的有点儿倒气,没想到唐宝云这样会歪缠,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唐宝云见状,又道:“昨儿的事,不仅我看的清楚,老太太、母亲、婶娘谁没看见呢,别说只是个姨娘挑唆的,就是侯夫人吩咐的,杜二公子这行事也太过了些,把老太太气的那样儿,凭在外头说,也不是咱们家的错,侯夫人硬要给我扣个错儿,就是婶娘要应,我也是不应的!”
说着,也懒得理会这些人了,转身扬长而去,出来还撇嘴道:“自己儿子是那样的人,不说好生教,反怪旁人挑唆,那杜二公子又不是傻子,不懂事,别人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做不成?”
这是唐宝云的现代观点,当然跟这会儿人的观念不同,白露和香兰都不禁的有点面面相觑,后来还是白露叹气说:“昨日我听梅雪那样问,竟也没个防备,倒是害了她。还连累了大奶奶。”
唐宝云心中噎了一下,想想这种意识形态倒是非一朝一夕之功,只得道:“我倒是无妨,又不是我的错儿,只是没想到这事儿到真是扣了环儿,有个肯邀功的,就有个肯应的!”
其实这事儿真不太意外,这表姑娘若不是有这样攀附富贵的心,也不会答应来做这表姑娘,她与周二夫人这是各取所需,那既然她有这样的心,她遇到一个好目标,也不能对她所给出的回应觉得意外。
谁没有私心呢?
倒是周二夫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位表姑娘就能够俯首帖耳,只勾搭她想要她勾搭的人呢?
唐宝云在心中想了一回,便丢开了,只回自己屋里继续努力的跟账本子做斗争。
如今各处庄子的月例租子的银子东西已经缴上来了,各处铺子也缴了帐进来,眼看快要过年歇业了,唐宝云自己嫁妆有几处,周玉堂手里的也都交了给她,加上臻品阁等,颇有的她忙。
不过这样的事,忙起来倒也欢喜,对比那些叫人疲倦的,无处不在的后宅争斗,这些生产与流通的事情,更显得有意义一点。
各处铺子的盈利普通,根据她的调查,算是正常盈利,比起臻品阁的利润率,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几处田庄上就有点参差不齐了,每亩年例比差别比较大,估计跟土质和种植类别有关,唐宝云画了个柱状图,比较去年和今年的单位产出比的差别,后面注明种植的类别。
有的庄子两年差别比较大,有的却是稳定的比较低,唐宝云琢磨着,过了年,也该这几处地方走一走,看看问题所在,研究是管理问题,还是种植的东西不合适,是不是需要改种别的。
正想着,听到外头丫鬟的声气:“大爷回来了!”
唐宝云却也没起身,只望过去,只见香兰打起帘子来,周玉堂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肩头还有一点儿雪花。
“咦,下雪了?”唐宝云张望了一下。
“刚开始下。”周玉堂说,香兰早倒了一盅热茶来奉给周玉堂,唐宝云道:“这么冷,又是后半晌了,你还要出去吗?不出去就换了衣服,疏散一下,这些日子你忙的这样,也少在家,元儿都要不认得你了。”
提到儿子,周玉堂这样的人都软化下来:“元儿呢,怎么不来让我看看。”
“睡着呢,醒了就来。”唐宝云笑。
“睡着我也要看。”周玉堂喝了一口茶,随手搁在炕桌上,一眼看见桌子上凌乱的资料:“这是在干什么?”
“咦,这是什么。”周玉堂拿起那张柱状图来打量。
唐宝云笑道:“我比较一下旧年和今年庄子的进益。”
柱状图胜在一目了然,简单明了,唐宝云稍微解释几句,以周玉堂这样的人才,当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看了半日,又搁回去,笑道:“你这法子倒是不错。”
唐宝云早知道自己自是比不过周玉堂的,就是这柱状图,那也是先贤的智慧,可难得被他赞一次,不由的也有点飘飘然,正要说话,却见白露有点慌张的跑到门口,甚至都不顾周玉堂在这里,只叫:“大奶奶!”
周玉堂微微皱眉,唐宝云却是明白这个丫头的,规矩是有的,胆子还略小,要不是要紧的很,定然不会看到周玉堂在这里,还贸贸然开口的。
唐宝云就轻轻拉了拉周玉堂的袖子,周玉堂看了她一眼,也就罢了,吩咐道:“我去看看儿子去。”
香兰是个机灵的,连忙伺候他往那边屋里去。
唐宝云这才道:“怎么回事,急的这样?”
白露惶急:“大奶奶,二夫人要把梅雪给打死呢!”
梅雪?
唐宝云不解道:“梅雪是那边公主府的姨娘,不是咱们家的人了,二夫人怎么能处置她的?”
这一点就是唐宝云不太明白这边的规则了,白露只得道:“先前大奶奶走了,那边府里的侯夫人并二夫人都恼的什么似的,侯夫人说她们家容不下这样不老实,不知好歹,只会挑唆爷们的姨娘,梅雪既是咱们家来的,就送回给咱们家罢了,然后就撇下梅雪自己走了,二夫人越发恼了,说梅雪闹的一家子不安宁,侯夫人容不下,她自然也容不下,已经吩咐了婆子拿绳子拿板子来,要把梅雪给打死呢!大奶奶念在梅雪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救救她吧。”
白露说的又急又快,显然是事情紧急,大概这已经要动手了,唐宝云其实心中也挺腻味梅雪的,可到底在她的观念里,梅雪罪不至死,这会儿要去搬老太太那救兵也来不及了,唐宝云只得忙忙的穿了鞋子,一边叫了个伶俐的小丫头叫玲珑的吩咐了几句,一边带着白露去救梅雪。
白露急的了不得,倒是香兰在里头其实听见了,追了出来吩咐了一个院子里伺候的媳妇子:“赶紧去二门上叫几个粗壮的婆子跟着过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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