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夫人却不知道,她当然不明白郡王府有这样一回事,吴王妃也肯定不会把这样的事跟她说。
只怕她遮掩还遮掩不过来呢。
晴姨娘就这样妖妖娆娆的,拿着戒尺走进来。
想必是那张大娘领了命去拿戒尺,却一转头告诉了晴姨娘。唐宝云好奇的打量了一回,难道晴姨娘已经完全的辖制了吴王妃了不成?
这府里的格局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唐宝云因为不关心,也没了解过,倒是这会儿觉得有点好奇起来。
吴王妃大怒,什么都顾不得了,霍的起身,几步走过来,‘啪啪’就给卖了她的张大娘两个耳光,那张大娘哪里敢躲,只能捂着脸低了头,一声儿也不敢出。
吴王妃这手都出了,也索性放开来,转身就要去打唐宝云,唐宝云可不是张大娘,张大娘不敢躲,只得挨两耳光,唐宝云却是敢躲的,转身就往一边跑。
“站住!”吴王妃气急败坏:“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竟然敢跑!”
唐宝云哪里管她,她是现代人,对这种跑啊,甚至离家出走的事一点儿心理障碍没有,可她跑就跑吧,还张嘴就恶心吴王妃,对晴姨娘道:“二嫂子,我娘莫名其妙要打我,你替我劝劝,回头我娘好些了,我再来吧。”
一句二嫂子,那位王夫人都变了脸色,就是愁苦当中,也压抑不住内心翻腾的八卦。
那位王四姑娘就更好奇了,甚至好奇的都摆在了脸上。
唐宝云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跟白露说:“你快叫人去找大爷去,就说王妃要打我,请大爷赶着来接我。”
她不怕没脸,且她也没觉得有多没脸,倒想着这样可劲儿的闹两遭,能不能叫吴王妃收敛一点,不再拿她当软柿子捏。
因为吴王妃是捏惯了唐宝云的,始终有那一种惯性,觉得自己是捏得住她的,偶尔一两次失误,那都是意外罢了,不会动摇她心中那一种固有的念头和习惯。
就好像上一回闹的那样大,吴王妃管家权被剥夺,徐巧香被软禁,可吴王妃也没有觉得这是唐宝云一手主导的,她甚至没有发现唐宝云有太多的变化,她依然照着惯例的想要拿捏住她。
这种思维定式,只有多打破几次,才会慢慢转变。
现在唐宝云跟刚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她在周家立住了脚跟,不需要如当初一般如履薄冰,自然就有底气和吴王妃斗了。
唐宝云站在院子里,里头晴姨娘拦着吴王妃笑道:“三姑奶奶这是做了什么事又惹王妃了呢?王妃也太肯生气了,这样好日子,不在这里安安稳稳坐着和人说笑,又去拿三姑奶奶作伐做什么呢。”
“哎你们这些蠢货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王妃扶着坐回去,王妃身子可不好,回头不自在了算谁的?”晴姨娘又支使起这屋里的下人来了。
那边王氏母女看着这一连串的做派,心中不知多八卦,只是不好开口,倒是吴王妃,此时狠狠的瞪了晴姨娘一眼,也不要人扶,自己转身坐回去了。
唐宝云在外头张望了一回,看起来,晴姨娘是真的辖制住了吴王妃了?吴王妃今日的态度,跟上一回又不一样了呢?
一个姨娘,就算是一个有王爷的话,与众不同一点的姨娘,那也跟堂堂郡王妃没得比,这晴姨娘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能辖制住吴王妃的呢?唐宝云真是特别好奇,八卦之心不亚于王氏母女。
王氏母女虽然好奇,但终究有点眼色,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这会儿就告辞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吴王妃就跟先前的样子不同了,很爽快的就送她们走了。晴姨娘笑嘻嘻的走出来:“叫夫人与小姐看笑话了,可别往外说喔。”
这种说话方式直白的叫王夫人一噎,她那样的人都一脸非常的尴尬,只得笑道:“说笑了说笑了,我也没看到什么。”
她现在都不好称呼这美貌女子。
县主叫了她一声二嫂子,可唐明令的媳妇她也是认得的,打过交道,也没听说死了还是怎么了,这哪里来的二嫂子呢?
难道是旁枝?可旁枝又怎么管起王妃屋里的事了?
王夫人就带着这满腹的疑问走了,唐宝云就在院子里不进去,倒是有伶俐的小丫鬟搬了凳子来给她坐,她就坐那里晒起太阳来。
晴姨娘站在吴王妃跟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吴王妃只是抿着嘴一声不吭。
唐宝云正好奇呢,却见郭太夫人跟前的管事妈妈进来找她:“大奶奶,老太太和夫人都要回去了,问大奶奶是要一起走呢,还是再等一会儿。”
唐宝云忙不迭的说:“走走走,我早想走了。”
那管事妈妈怔了一下,露出一点儿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来,唐宝云走到门槛跟前,跟晴姨娘说:“二嫂子,我伺候我们家老太太和夫人回去了,你替我好生伺候我娘,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来与我说。”
这两声二嫂子,叫的晴姨娘通体舒畅,笑吟吟的道:“三姑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孝敬王妃哪里还用三姑奶奶吩咐呢,您只管忙您的去,这里有我呢!”
她觉得这位三姑奶奶倒是比以前见着活泼有趣了不少。
唐宝云到了二门上的时候,郭太夫人和陆夫人都已经上车了,就等她了,等她坐上车,驶出东安郡王府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似乎走出了那扇门,她就重新回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
东安郡王府是不是正常的,她不敢下定论,但有关她自己和东安郡王妃的那一部分,肯定不正常,是真的。
或许是她一见着东安郡王妃就不正常,从踏进她的院子的那一刻,唐宝云对她的厌恶就难以压抑,心态极其复杂,不屑,鄙视,愤怒,厌恶,冷漠……几乎所有负面情绪都出来了,而东安郡王妃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却又妄图以正常的母女关系来对她,这两下里差别极大,碰撞之下,就怎么看怎么扭曲,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了。
唐宝云回了自己在周家的院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现在,这里才给她归属感,给她安定感,她环视周围的一切,这里的家具,摆设,这里的颜色,这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都是正常的。
她也似乎很快的脱出了那种扭曲的心态,能够正常的思考和说话了。
她吩咐雪柳:“你把箱子开了,把前儿大爷打发人送进来那些东西找一找,我记得有几副耳坠子,把青金石那一副拿出来,再有一副赤金红宝石的手镯,找个好盒子装一装,打发人送到王府给晴姨娘。”
雪柳记性很好,唐宝云这样一说,不过片刻就找了出来,拿了个螺钿五福的盒子装了,捧给唐宝云看,唐宝云看了一回,觉得不失礼了,就打发人送去了王府。
晴姨娘主动前来解围,唐宝云觉得自己必须要有所表示。
不过送了晴姨娘东西,也不能落下赵青容,唐宝云又装了一副白玉嵌金手镯叫一并送去。
把东西送走了,唐宝云就觉得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王府离她相当遥远,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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