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来散心我只带了楠丁一人,如果惹出麻烦确实不太好收场,更何况我这么有钱,于是掏出了身上的银票,扔到了地上。
一万两的银票,买谁都够了。
别说只是一个美貌的奴隶。
沈月白可以跟我回归雲山庄了。
不知他是虚弱地走不动路还是在装模作样,竟然朝我伸出了双手:“姐姐背我。”
我挑了一下眉。
连大汉和楚溪都有些发愣,这奴隶太蹬鼻子上脸了。
楠丁二话不说,一把他扛在了肩上,在他乱动的时候,还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坐稳了,臭小子。”
倾国倾城的沈月白并没有在我们两人这里得到特殊优待。
楠丁眼里只有莫沉鱼,而我眼里……只有精进剑术而已。
也只能精进剑术了。
――翻身做主人了,腰缠万贯了,有文化了,会武功了,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呐。
别的,不去想了。
碧池没有因为我把裙摆撕破而生气,倒是很不待见沈月白,尤其是在知道我花了一万两银票买了他之后。
“沈月卿当初花了一个铜板就买了你,要是让他知道你花这么多钱买了一个小孩,非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不可。”碧池一急就口不择言,在看到我变了脸色之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抱歉――”
我摇了摇头,笑道:“要是能把他从坟墓里气的爬出来,别说一万两,整个归雲山庄都押上也值啊。”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碧池叹了一口气,没再跟我讨论沈月卿的话题,但依旧不待见沈月白。
我改不了沈月白的姓,姓那是人家的根,就只能把他的名字改了,叫沈希白。通常我叫他希白,姓也就忽略不提了。
希白乖巧地接受了他的新名字,对碧池“折磨”他的事情,也很有一套――他会到我这里来装可怜、告状。
告完了还不忘可怜兮兮地苦恼:“到底怎样才能让碧池哥不讨厌我?姐姐,你不要怪碧池哥,一定是希白做错了什么,他才会生气的。”
我常常无言,这个白莲祸害迟早要送走,可当他一身白衣坐在秋千上晃着两条长腿时,我又有种回到在宁王府的错觉。
那个横眉冷眼的白衣青年,他也爱在夕阳下的秋千上晃来晃去。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边听《归,不归》边写,总觉得有点伤感。
第44章 孩子
我在宁王府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熬的久了,到了不需要辛劳的归雲山庄,不管多晚休息,每日必在天亮之前就起床了。
今天是月半,也是相对来说比较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我就去吩咐阿影了:“看着碧池,别让他到处乱跑,你要是管不住就来找我。”
然后又吩咐楠丁:“汤池的水准备好,那些春。药数量不能少。”
阿影和楠丁是白七带回来的。
他说他们都是人才,留在宁王府有点屈才,况且现在南诏西凉已经交战,罗厉早就回了战场,没了沈月卿,那个宁王府没有人操持了。
白七是西凉的皇子,虽不是最受宠,但现在两国交战,他也被召回了。
这些时日碧池的病有了点起色,他却不愿意再治了。
我起初不能理解,但后来想了想,换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有点异怪。
呆愣了近十八年的小鸟儿,突然间每天早晨会自己站起来,这让从没经历过的碧池觉得很恐慌。
他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它现在会自己站起来了,以后会不会自己跑掉――”
“胡扯什么。”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尝试着给他普及一点知识,“咳,你以后没事时,自己拔一拔它,拨一拨它。”
“拔苗助长么?拨乱反正么?”
“这个――”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讲不下去有关男人怎么自己满足自己的事了。
碧池压根不信我的,我身上没那物,对他不具有任何说服力。
还有另一桩事就是希白。
希白全身都落了锁,那些锁十分精巧,没法强开,且每过半月都会再往里收紧一次,令他痛不欲生。当日他的卖家说他买来时就那样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那些锁。
我问希白:“是什么人这样害你的?”
希白:“是坏人。”
我不关心是不是坏人,只管问:“姓名,来历,还有为什么害你?”
我再问下去,希白就会委屈地扑在我身上眼泪汪汪。通常会被楠丁从我身上强行拽下来按在一边。
每个月半,他身上的锁会发作一次,必须请碧池的父亲碧歌为他缓解。碧歌说这并非是锁,而是歹毒的蛊虫所化,他也只能替他延缓痛苦,无法根治。
蛊虫呀,活活将沈月卿折磨到半死的玩意呐。
碧歌不同于碧池,他对希白很亲切,每次来甚至都替希白带来外面的点心和新衣裳,而碧池是没有份的。
这让碧池对希白成见更深了。
这个月半,碧歌如约而至。
我早就和希白等在归雲山庄的门口了,但见茫茫白雪中,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踏雪而来,一双温润干净的眼睛露出和善的笑意。
“碧先生――”
“碧叔叔,希白好想你。”
希白兴奋地扑上去给碧歌一个熊抱,碧歌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希白好像没养胖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有的,姐姐一餐让厨子做三十个菜哩。”
“哦?那可真是吃很多了。”
……
两人一路热切地谈论着,我完全插不上话。等到了我住的小院时,碧池正不请自来地蹲在树下堆雪人。
碧歌看到碧池的瞬间,敛尽了面上的笑意。
“逆子。”他淡淡道。
碧池当作没看到他和希白似的,站起身来,只对我一人说道:“我出门一趟,三个月后回来,嗯,现在就走――”
“那你这个月的药不吃了?”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反正我残废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我不用下半身思考不是更好么?不就是不会有子嗣么,我不在意,孤身一人,来去自如。”
碧池挥挥手,准备离开。
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那背影萧条又落寞,实在算不上潇洒。
“逆子,你站住!”
碧歌虽然因为碧连的事对碧池心生芥蒂,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很在意他的病情。
“哦?是爹啊。抱歉啊,碧家的香火断我手里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娘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或者,”
碧池挑眉,傲慢的目光扫过希白的脸,轻蔑道,“你把这货过继了,让他给你生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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