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惊鸿剑的主人!
“磁啦”——
我眉头紧皱,激发内力,惊鸿剑带着强烈的剑气和荣光由下至上撞击在弯刀上,而我也借助那一瞬间撞击产生的反弹力,剑身一弯,带动自己跳跃至了一旁。
――这是第一次从正面完全躲开了蛮子的攻击。
弯刀受到惊鸿强烈的剑意,有一瞬间的停滞。
我连换气的空档都没有,提剑乘胜追击。
剑法第四式,万壑争流。
人在认清自己的价值时,常常会陷入尴尬困窘的局面。
……或许,我真的不强。
在这个强者如林的乱世,我可能真的只能垫底。
可我怎么会甘心?
甘心只成为别人脚下铺路的砖块,成为别人更上一层楼的阶梯?
我没吃过丹药,没吸取过别人的内力。我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费下无数心神和精力学会的。
一次次在夜晚逆风习武练剑,哪管月明月暗,一天不落。
一次次在白日踏风修习轻功,哪管阴天晴天,风雨无阻。
每一步,都是我用双脚走过来的。
我年纪不大,天赋不高,走过的路却异常艰辛。
现在回头看看,我从最初连莫翎的几个家丁的追捕都逃不掉,连一筐鸡蛋都拎的磕磕绊绊,他们谁都能用一根指头秒了我。
可后来呢,我敢对罗寒挥剑。
现在也敢与蛮子拼命。
……
第五式,激流勇进。
在激流中积极进取,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前进。
这一式使出时,我整个人都十分痛苦,全身像是被无数把剑刺过——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参悟它,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况。
“铛——”
“呲——”
只有两种声音。
一种是惊鸿剑没入腹部的声音,一种是弯刀削开手臂的声音。
蛮子的肚子被我扎了一剑,血流如注,我的左手臂也被他生生削下一大片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臭婊。子!”
蛮子见状啐了我一口血沫子,一脚踢开我,拔出惊鸿剑后甩在了一边。
我摔在地上,已经没有一丁点反抗的力气了。
罢了。
……今天真的已经尽力了。
蛮子一脚踩在了我手臂的伤口处,然后就是狠狠地碾压。
“老子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下酒!”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唇角带着冷漠的笑容。
那刀也确实落了下来――
但,没有落在我的脖子上。
“啊――”
凄厉的哀嚎响彻上空,似乎惊的连天上的星星都颤动了。
……弯刀和他的两只胳膊都落在了地上。
扑面一股夹杂着浓浓血腥味的洛梅花香。
我眼睛一热,落下泪来。
“师父。”
纵使黑衣替作白布袍,容颜也不似三年前那般丰神俊朗,露出的手臂和脸颊上都印满了黑色的咒印,但那的的确确是沈月卿,是我的师父没错。
沈月卿俯下身子抱着我,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瓷瓶,往我的手臂上倒了一些晶莹的液体。
“笨徒弟,打不过为什么不逃?”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师父若是不现身,你就没有全尸了。”
我抱紧了沈月卿,吸着鼻子闷声道:“师父,你能看到我对不对?你不是已经被切成鱼香肉片了吗?”
“活着是需要代价的,算了……”沈月卿拍了拍我的头,柔声道,“回归雲山庄去,不要再来找我了,也别想着替我报仇,听话。”
“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今天跟你们同归于尽!”
蛮子失去了两只手臂,无法握刀,干脆用那高大细瘦的身子撞了过来。
沈月卿头都没回,一甩袖子,袖中飞出一把短刀,直直没入了蛮子的喉咙。
蛮子轰然倒地,扑楞了两下之后再也没能爬起来。
“师父,他是谁啊?”
“十年前在蛮疆一带遇到的土匪首领蛮王,当年我和他一战后放过了他,他却一直想找我报仇。”
听到这里,我更鄙视蛮王了:“你不是已经放过了他吗?他为何还要恩将仇报?”
沈月卿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当年我在紧要关头鼻子痒打了个喷嚏,惊鸿一抖,削下了他的子孙根。”
“虽然也及时救治了,但那物事没能再接回去,他无法拥有子嗣,后来失去了蛮王的地位。”
我:“……”
现在能理解为什么蛮王声音尖细不像男人了,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痛恨沈月卿了。
“辞镜你过来。”
沈月卿一声令下,正在装死的某和尚立刻滚了过来。
“沈大哥,你叫我有什么事?”
沈月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今日我沈月卿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这是你的大师姐朱珠。”
我极为震惊,心中更是不快。
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师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收师弟!
辞镜倒是惊喜异常,立马跪下拜师。
沈月卿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
“朱珠,辞镜,师父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们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师父!”
我叫住沈月卿,声音随意识一起变得逐渐模糊,“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沈月卿微微一笑,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等你变强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沈月卿:虐我徒弟者,死。
第49章 国师
凉城某客栈中。
“明明武功不怎么样,还装模作样的。这么大一块肉都没了,还浪费这么好的药水。”
希白边嗑瓜子边看我往手臂上涂着药。
药是沈月卿走时留给我的。
白瓷瓶,里面是清凉的液体,涂在伤口上,止血又止痛。但毕竟是被削了一大块肉,触目惊心,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师姐,让贫道替你包扎吧。”
眼巴巴地在旁边站了很久的辞镜终于开口。他身上的红色袈裟已经换成了一件蓝色道袍——他还俗之后又迅速在当地的一家道观当了道士。
他的道号跟法号一样,依然叫作辞镜。因为道士可以离开道观远游,他便随我们一道来了凉城。
辞镜唤我师姐,我觉得心里膈应,巴不得他滚的远点,但碍于是沈月卿的命令,也怕日后再见他时,被辞镜告状惹他责罚,故只能耐着性子和他不冷不热地交流。
想想也好笑,不久前我还尽心尽力地去救他,怕他药后失德,可当沈月卿收了他为关门弟子后,我却巴不得他马上身染恶疾一命呜呼……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心生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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