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_七杯酒【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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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既明这人明明心思狠毒龌龊,偏偏面上总爱摆出风雅君子做派,要不然也不会弄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来,再加上他对她还是有情分的,此时自然不想毁了在沈蓉心中‘救美英雄’的形象,闻言忙道;“好好好,我不靠近就是,你别伤了自己,等你养好伤,过几日咱们去州府拜见我母亲。”

  沈蓉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她试探几番,拿准了施既明暂时不会对自己如何,有事没事就摔摔打打闹死闹活,活脱脱一个闹市泼皮,一开始施既明还会宽慰几句,底下奴婢还会过来看看,到后来施既明都开始不耐烦起来,只是心里仍是舍她不下,所以另搬到别院另一边住了。

  沈蓉闹了大半夜也累的够呛,见他没再过来才送了半口气,只是合衣在桌边闭眼静坐休息,不敢真正睡过去。

  就这么挨过两日,第三日早上一起来她又换了个法子开始闹腾,一会儿嫌茶水太冷,一会儿嫌粥太热,就连施既明都受不了她这刁钻脾气,略说了几句等到晌午,他忍无可忍地回了碧波县宅子里,他满脸心烦地刚到正厅,就听底下人来报:“镇抚史,这是上头指挥佥事送来的书信,请您过目。”

  施既明皱眉,展开信纸看了几眼,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将信纸重重一拍:“愚不可及!”

  信上一是斥责他修官道监官不力伤了不少百姓,二又说他这些天了连烨王的影子都没摸到,三则说其他人在陕地发现了烨王的动向,让他即刻动身寻找,他冷笑几声:“烨王分明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哪有功夫让他跑到陕地去?什么在陕地发现烨王动向,怕我抢了头功才是真的!”

  底下人低声叹道:“镇抚史万勿意气用事,这不光是指挥佥事的调令,听说还是朝里的意思,要是您执意不办,只怕有碍您之后的仕途…您不如就先去陕地一趟,这边我们会盯着的。”

  施既明气的七窍生烟,偏偏齐朝烂就烂在这坑爹的官僚体系上,他若是想今后发展顺畅,轻易不能得罪上级,只得恨恨地一捶桌子:“烨王想要回蜀,必走官道,你们给我把官道盯死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此去陕地来回至少得一个半月,他想到别院里的沈蓉,踌躇片刻,终究怕人多眼杂知道此事对他仕途不利,又吩咐道:“把沈姑娘看紧了,你们和那些丫鬟仆妇的嘴巴也严实点,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底下人低声应了个是,施既明一抖衣袍,厌烦道:“收拾车马,我下午启程,争取早去早回。”

  ……

  若愚已经有三四日不见施既明了,听说他回了宅子里,欣喜不胜,特地到厨下做了羹汤给他,没想到才把羹汤端上来,施既明就已经走了,竟是问都不曾过问她一句,她捧着托盘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来。

  她最近也着意留心着沈家动静,知道沈蓉也有几日不曾归家了,而且消失的时间跟施既明不见的时间差不多,她焉能不多心?

  她还不得不掖了掖眼睛,故作无事地问道:“表兄最近去哪里了?怎么这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替姑母担心的不行。”

  施既明留了一二心腹在宅子里,只笑了笑道:“大人最近在忙着修官道的事,有时候晚了便在别院别院歇下了。”

  若愚心头发紧:“是吗?”属下有些不耐地点了点头,若愚更加疑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找到了施家一个被她收买过的管事,旁敲侧击威逼利诱,那管事才吞吞吐吐地道:“我今日…听我一个在别院当差的远房外甥说,大人前几日确实带了个貌美女子回去,不过…大人严命不许外传,姑娘莫让小的为难了。”

  若愚听完这话已经料定是沈蓉了,她,她居然和自己表兄在山中呆了三四日?!她面色苍白如纸,手指甲不由得深深陷入肉里,几乎要把肌肤刺破,一把火已经把理智灼烧干净。

  她难受的连身子都站不稳了,匆匆回到房里,把一些贵重首饰和银钱首饰翻找出来,尽数交给自己的心腹丫鬟:“去,把我爹娘留下来的仆从护卫聚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他们,还有这些年收买的施家下人,也一并给我叫过来。”

  丫鬟愕然道:“姑娘,您这是…”

  若愚声调尖锐冷厉:“快去!”只要沈蓉还在一日,表兄就不会往她身上多看一眼。

  ……

  燕绥没有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回了碧波县和沈家父子俩打过招呼,就在山中随意寻了间破庙,立在当中他的几个得力手下,他压住翻腾的心绪问道:“跟齐朝朝里那边搭上线了吗?调令可下到施既明手里?”

  想着阿笑在施既明手里呆了这几天他心里就阵阵发紧,只盼着她性命无碍。

  阿李恭敬答道:“调令已经下了,施既明的动向我们也有所留意,上命违抗不得,他已经着人收拾车马准备启程了。”他说完不无得意地道:“齐朝内斗不休,施既明这几年升迁颇快,朝廷里不知多少人眼红他,自然乐得给他使绊子。”

  燕绥没心思听这些:“她被施既明带到哪里,可有线索?”

  阿李面露尴尬:“施既明藏人颇有一手,只确定了大概范围,具体在哪儿还不知晓。”

  燕绥暂且按下心焦,垂下长睫思忖片刻;“施既明有个表妹,对他一向有心思,他不可能住在荒郊野岭,必然有私宅院落之类的地方,别人或许不知道别院在何处,那女子未必不会留心,她是个醋性极大的,让你们传言挑拨一二,这几日多留心留心她,你们派去了吗?“

  阿李点头道:“已经派人过去传了些风闻,说施既明在山中别院里金屋藏娇,她到很是醋了一回,但这几日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燕绥拿捏人心颇为精准,立即道:“施既明一走,她想必会想法发作。”

  他所料果然不差,话音刚落,就见德业匆匆走进来道:“王爷,施家那个表姑娘带着人悄悄往山里去了。”

  燕绥毫不犹豫地道:“跟上她!”

  ……

  施既明走的时候特意又来寻了沈蓉一回,还让她稍等一个半月,不久他就会正式迎娶她过门,沈蓉一边腹诽她宁可嫁给橘子树也不想嫁给他,嘴上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句,等他一走脑子就活泛开来。

  她耐心等到傍晚,期间又闹死闹活折腾了好几回,一开始别院的下人还过来瞧上几眼,后来知道是狼来了,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沉住气又摔盘子砸碗闹腾了一次,等了半晌都不见有人过来,终于开始行动起来,把屋里的什么衣裳床幔窗帘都扯成布条,一头拴着一只沉重的铁器,她借着夜色的遮掩用力一甩,让绑了铁器的那头缠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又伸手拉了拉,确定缠的稳当了,心里一喜,借着布条的力道就要翻上墙头。

  她正要攀爬,猛然觉着不对头,一抬头竟见这处别院起了冲天火光,熊熊大火正以连绵之势向着她住的这处院子烧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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