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的人手很快被阿李和德业带来的人砍瓜切菜一样砍了,她慌慌张张地拉着自家侄女想要逃命,只是一介女流自然跑不过燕绥手下的精兵强将,转眼就被堵住了去路,若愚吓得泪水涟涟,高声喊道:“我们是定州施家人,父祖三代皆在朝为官,只要你们不伤人,多少钱都有。”
施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她一直知道这个内侄女蠢,只是没想到蠢到这个份上,本来还有求生希望的,被她这么一自报家门,什么也不用干直接等着撕票算了!
现在的情势也容不得她多想,她顺着若愚的话颤声道:“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只求别伤人性命。”
德业哈哈一笑:“夫人放心,我们不要钱财,只是想请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
施既明在从陕地返程的路上收到一封书信,开始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施夫人送过来的家书,没想到才拆开信封,施夫人的耳环当啷就掉了出来,他眼皮一跳,忙倒出书信来看,就见两张信纸飘飘悠悠地落下来,一张上面就写了三个大字‘开官道’。
施夫人自己的手书,说自己现在落在别人手里,那些人要求他开了官道就放了她,拖一日就送一只手脚过来。
能有能耐有魄力做出此事的,必然是烨王无疑了,施既明气的脸色发青,恨恨地一捶车围子,撩起车帘向下属吩咐道:“你们速去州府,看我母亲还在不在!”
他在马车里焦心等了一日,前去探信的下属还带了他们施家的管事来,管事颤颤对着施既明道:“少爷,夫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里了,我正准备派人给您送信呢。”
施既明这下几乎已经确定了,青着一张脸问道:“娘她究竟为什么这个时候跑出去?”
管事小心觑了眼他的神色,低声道:“夫人想趁您不在,去沈家要回婚书和信物,好让您以后不受沈家拖累。”
施既明当真是无语了,他知道若愚因嫉生恨放火烧了他别院以至于沈蓉逃走的消息,所以才下了一条不准沈家人上官道的命令,没想到亲娘竟在去找沈家人的路上被烨王的人部下逮住了,简直是一桩奇事。
但无奈再怎么掉链子那也是自己的亲娘,施既明不可能坐视不理,他现在也没功夫纠缠沈家了,深吸口气,向着下面吩咐道:“传我的吩咐,全面撤开官道,任何人都不得在官道再行搜查。”
他想了想又极为不甘,沉声道:“让埋在这附近的暗桩都给我好生查着,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烨王及其余孽!”
蜀地边界就这么大点地方,烨王,究竟藏在哪里呢?
……
沈蓉见撵走了施夫人,烦躁地捶了捶背:“施家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当初怎么就定了那样的人家呢。”
沈瑜给她抱怨的老脸一紧,当初这亲事可不就是他亲自订下的?他老人家为了给自己挽尊,沉声给一对儿儿女说教:“有的人家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你看咱家富贵时施家是何等嘴脸,再看看如今又是什么情态?你们以后不管是婚假还是交友都要擦亮眼,当然还得自己立的起来,旁人才不会小瞧你们。”
兄妹俩还没答话,燕绥先含笑奉承道:“老爷说的很是。”他说完看了眼沈蓉,趁机给沈瑜也洗了把脑:“老爷无须太过挂怀,其实经过此事看清施家人人品,反倒是一件好事,以后仔仔细细地为姑娘挑一良人,家中未必不会有东山再起之日。”最好是姓魏小字燕绥的良人~~~
沈幕听他说完瞧了他一眼,想打我妹主意你先把脑子修好,不然我这个长兄是绝对不会同意哒!
燕绥没注意到沈幕的脸色,那张婚书和信物不光是施家人耿耿于怀,他也难受很久了好不好?!那施既明是个什么东西,论相貌才干最多算个中等,品行更是下下等,还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哪里配得上他的小甜枣?
他想这些的时候显然没想过,自己目前也处在一厢情愿的范畴。
沈瑜说完又面有疲惫地摇了摇手:“我原来对你大伯让咱们回到蜀中的事情颇有微词,现在想来觉得你们大伯真是高瞻远瞩,去了蜀地至少清净,咱们家如今落魄至此,想烨王也不屑为难咱们。”
燕绥听到大伯两字眉毛微微一挑,很快又敛了神色。沈蓉没注意到燕绥正和他大哥‘眉来眼去’,她还有心吐槽两句沈瑜的眼光,此时见他满脸疲惫,也转了话劝道:“爹先去歇着吧,到底人心隔肚皮,您也不能知道多年以后的事。”
沈瑜哼了声:“我歇什么歇,我还没老呢,干活!”
沈蓉:“…”好心当驴肝肺。
沈家人这几日一直关注着官道那边的动向,没过几天竟然听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官道不再搜查的消息,反倒让沈家人举棋不定,觉着这是施既明又作出的幺蛾子。
燕绥自然心知肚明施既明为什么同意开了官道,见沈家人踌躇才道:“咱们不如去官道那边看看?”
沈瑜点头应了,沈幕这回一个人赶去官道,大半日才终于回来,回来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官道那边竟然真的没人守着了,我试着走了一段也没人管,我看旁的车队也是,都能随意进出。”
沈家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是觉着这么蹊跷呢?燕绥哭笑不得,主动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早日动身吧,此去蜀地,走一段旱路不说,还得行一段水路…”他巧妙地停顿了一下,这才道:“咱们还是得请一镖局才保险。”
沈幕踌躇道:“就是不知道哪间镖局靠谱,听说有的镖局半匪半走镖,倘遇到个这样的…”
燕绥微微一笑:“我前些日子出去的时候,打听到邻县有一处镖局十分可靠,咱们不如明日去瞧瞧?”
沈蓉点了点头:“成。”
燕绥心里早有念头,趁着天刚擦黑就去找了阿李和德业:“上回我吩咐你们的可有准备?在邻县随意找一间镖局,冒充镖师,到时候跟我们一道上路。”
德业为难道:“镖局倒是找着了,就是那家镖头是个倔头,怎么都不肯租让一天。”
燕绥斜睨他一眼:“这种事还用我吩咐?不管是骗是绑,我明日要见到你们在镖局里。”
德业应了个是,他又道:“这一路你们都把嘴巴管严实点,我的身份半个字都不得透露,也…不要让沈家人知晓。”
两人肃容应了,阿李问道:“王爷,咱们的人手不够,要是和沈家人一道上路,总不能把施家那两个女人一并带上吧?这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燕绥虽不喜对女人下手,但他也不是拘泥之人,更何况是对若愚和施夫人那样的毒妇,只淡淡道:“自不能带,此去少数也有半月的路程,一旦被人有心人瞧见了,立时就知道咱们身份,如今也不在咱们的地盘上。左右施既明也不知道她们在何处,等咱们上路一阵之后你把她们随意扔进哪个深山老林,是死是活端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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