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自然是干净的,只是某个有洁癖的人坚持要洗一遍。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她也没来得及告诉卫珣,她一星期不在家,家里可没有储备粮。
过了不久,卫珣从厨房里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正经的衣服,袖子编了起来,修长的指尖还有未擦干的水。一出来就直奔唐苋的冰箱,打开来一看,傻眼了。
“没有菜了。”唐苋慢悠悠地提醒他:“要不然叫个餐吧?”
其实她今天准备吃泡面来的。
卫珣摇摇头,表示不行。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点餐,太随便了。
“我出去买。”
唐苋把小爪爪放到一边,也跟着要出去。
卫珣就说:“我一个人去都行了。”
人的成长总是在无意识中发生的,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卫珣肯定坐在那跟大爷似的,指挥着别人把做成品的菜端到他跟前。就算不这样,也至少要拖着别人开车送他去买菜,而买完之后,他就又什么都不管,让人再帮忙给送回来。
“你一个人去,”唐苋晃着钥匙圈:“你会开车?”
这个点,也别指望能打的着车了。
卫珣默了默,头一次后悔自己不会开车。
“走吧。”唐苋叫他,小爪爪眼见这两个人狼狈为奸,把自己独自一猫留在家里,恨得咬尾巴。
“你会做什么?”唐苋无聊地看着架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蔬菜,拿了一颗西蓝花,丢进购物车里。
“这个我会。”卫珣瞧了一眼西蓝花:“放心吧,我都会。”
唐苋自然不觉得这是他的夸词,认认真真地挑选:“你病才好,我们就吃一些清淡的吧。”
“没关系,随你的口味都行。”卫珣记得唐苋爱吃辣,提议说:“我们回去煮火锅也行。”
行个屁。
唐苋说:“那你是指望我还是指望小爪爪送你去医院呢?”
最终还是唐苋做主,拿了玉米、排骨和鱼。
两个人排队结账的时候,前面有个戴帽子的年轻男孩子。本来他的东西都扫码完成了,他却突然伸出手,嗖地一下从身边架子下拿了个蓝色小盒子丢给售货员。
他这动作差点打到了唐苋,卫珣有点不满:“大大方方地拿不行吗?”
年轻男孩子是个脾气臭的,剑走偏锋,回头冲他俩咧嘴一笑,认真去架子上挑了个最小号地丢到卫珣的购物车里:“哥们儿,大大方方地拿啊。”
说完,他火速地拎起自己的东西,大步流星地走了。
“什么啊?”唐苋脑子不在线,下意识地把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卫珣,突然觉得很尴尬。
卫珣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见唐苋脸红,脑子里就开始有些不由自主地瞎飘。
唐苋还以为他会把东西给放回去,可是脑抽的卫珣竟一股脑儿地把东西都倒在柜台上,就开始准备结账了。
她都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胳膊肘捅了捅卫珣,示意他赶紧把东西放回去。
卫珣没能立刻理解她的意思,以为她要挽胳膊,开心地把手架上去了。
“放回去啊。”唐苋都想翻白眼了。
售货员正好该扫码这东西了,听见唐苋的话,迟疑地问:“二位,还要吗?”
“不要。”
“要。”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唐苋不说话了,就看着他。
“不要。”卫珣突然清醒,把东西放回去了。
售货员和身后排队的人看向卫珣的眼神,瞬间都充满了同情。
小伙子路漫漫啊。
卫珣倒不觉得受打击,让他受打击的是两人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唐苋在倒车,卫珣突然想起了赵恺东曾经跟他说过女孩子认为男人最帅的一个场景之一,就是男人嘴里叼着停车票,一手搭在副驾驶靠背上,一手打着方向盘的模样。
他当时不以为意,现在突然间醒悟了。
“我应该学车。”
唐苋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没往心里去,敷衍地说:“好啊,是该学了。”
卫珣只当她这是鼓励,暗自下决心,等回去之后就找赵恺东,让他给自己找地方。
回到家里之后,卫珣不愿让唐苋插手,坚持要独占厨房。唐苋在客厅干坐了一会儿,溜达到厨房门口偷看。
卫珣穿着白衬衫,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肩宽、腰细、腿长,天生的衣服架子。而且这衣服架子上如今挂着两个大大的字“人妻”。
真贤惠,唐苋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拿了个围裙,递给卫珣:“给你的人妻标配。”
“什么?”卫珣转过身来,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按着排骨,唐苋老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唐苋不好意思重复自己的恶趣味,只是递上了围裙:“做一顿饭毁件衬衫,那可真划不来。”
说完见卫珣两只手都占着,就主动走过来准备替他穿上。
卫珣看了一眼那个粉色的围裙,以及上面歪头咧嘴的小猪,内心是拒绝的。唐苋的审美,他早在第一次进她的屋子,见到沙发上的抱枕时,就已经领略到了。
但等到唐苋站到他跟前,身上不知名的香味飘到他鼻尖时,所有拒绝的话就都说不出了。
唐苋把绳子套到他脖子上,叫他转过身,替他系腰后的绳子。系完之后,又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肚子上的小猪:“加油,佩奇。”
他不叫佩奇。
唉,算了。
卫珣是真的会做饭,他根本不需要唐苋的帮忙。
只是这顿饭太过波折,等他最终把几个菜端上桌子时,已经两点多了。
“吃饭了。”
唐苋在沙发上刷手机刷到快要睡着,听见卫珣叫她,立马睁开了眼。
这种被人把饭送到手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端着菜走过来的卫珣,看起来十足地赏心悦目。
“哇,你手艺还挺好。”唐苋尝了一口蒜蓉西蓝花,惊喜地说。这手艺比她要好得多。
卫珣被夸奖了,心情愉悦,低头才发现那头丑猪还在自己身上,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把围裙脱了。
“我有个事要问你。”唐苋放下了筷子,双手叠在桌子上。
卫珣见她神态认真,也放下了筷子:“你要问什么?”
“今天的话,”唐苋看着他,“你是自己想明白的,还是作弊问明白的?”
她觉得有赵恺东做后援,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卫珣愣了几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唐苋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作弊。”他急忙替自己澄清:“全是我自己想明白的。”
那天唐苋离开以后,赵恺东很快就来了。
他来时,卫珣正苦恼。赵恺东很自然地就以为他的苦恼源自于急性胃肠炎,嘲笑他:“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这回吃到苦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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