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见她太入心,便宽慰道:“这些也只是口耳相传的故事罢了。就算是真的,焰北人口稠密,络姝国要的是领土而非百姓,比起攻陷后的屠城,这种牺牲已经算小的了。”
“屠城”这两个字让香儿无语哽咽,这种惨烈的故事在自己世界也曾发生过,那段惨绝人寰的历史,在书中读到都有锥心之痛!讲述那些场面的文字,字字如炼狱的利刃,看着就让人胆寒。
自那慕容公子离开后,香儿这几日倒是清闲的很。不用继续听他使唤来使唤去,更不用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假装婢女的事儿败露,连累到玄姐姐。
不过通过这次顶替事件,府里人都知道了香儿的存在,再白吃白喝的也说不过去,于是就每天来厨房打打下手。
“澹台姑娘!上官大人请你去书房。”一个婢女过来传唤香儿。
“县令大人?他找我做什么?”香儿疑惑的小声嘟囔了句。便赶紧洗净了手,解下围裙,拍打了两下衣衫往书房走去。
一进房门,便见县令大人背着手站在那儿,手中还握着一卷书,似是一直在等着自己。香儿赶紧学其它婢女那样行了个常礼。
上官尧轻轻一挥手,说道:“姑娘并不是我府中的婢女,既来则是客,无需多礼。”
“那上官大人找我……是有什么吩咐?”香儿不解的问到。
“听尉迟玄说,你是矿坑镇来的?”上官尧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香儿。
香儿跟大人回话时,刻意把话答得工整些。“回禀大人,是。承蒙府上收留,香儿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多做些帮手的事儿。”
“姑娘不必如此。尉迟玄她贴身伺候了我很多年。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能有个老家的人来陪陪她倒是好事。”上官尧的这话,倒是充满温情。
香儿早知二人关系,现下听上官尧这样说,打心里替玄姐姐高兴,看得出,上官大人是真的在乎她。
可是要说上官大人找自己来只是为了闲话家常那也不可能。
“那大人还有其它吩咐吗?”香儿始终微低着头,这是一般婢女都会做的。
上官尧缓缓询道:“你跟……慕容公子,私下见过?”
这话让香儿心里一哆嗦!心想该不会他把那晚的事,跟县令大人说了?又一想,不该啊,以他的身份既然都答应不外说了……
况且自己那几日伺候洗漱,端茶倒水的,很是尽心了!没有再开罪过他啊。
香儿便矢口否认道,“没有,香儿只为慕容公子伺候过洗漱,茶水。”
却见上官大人更是疑惑,“中秋团圆宴后,慕容公子包了醉仙阁顶楼,邀大家一起赏月。”
香儿还是没听明白,他赏他的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上官大人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些许,才说道,“点名要你去伺候。”
香儿这才惊得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县令大人,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要我伺候?”
看到上官尧确定的点点头后,香儿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为什么点名要我?”
上官大人看她深蹙着眉头,心慌不已的样子,便说道:“既然你们私下没什么,就不用太过担心。或许是你前些日子的服侍,让公子满意。况且那日,我会去,尉迟玄也会跟着。只得委屈你,再扮一次县令府婢女了。”
“玄姐姐也会去?那不是有两个尉迟玄了?”香儿听到玄姐姐也要去,心里是又踏实又担忧会露馅。
“她若不去,怕你连什么时候该行什么礼都不会。你们当日闯下这祸,现在就只能互换姓名,再演这一出了。”上官尧说到。
从县令大人的书房出来,香儿久久不能淡然。
虽说这慕容公子除了蛮横点,倒也算不上个坏人,但自从得知他身份后,每每再见,都有种如履薄冰的压抑感!
这人也真是奇怪,太守府的婢女不够他使唤的么?这么爱使唤别人府上的丫头!
“你可出来了!”原来小怜一直在书房外的拐角处等着香儿。
“小怜,你在等我?有事吗?”香儿问。
“当然是有好事啦!”小怜一脸的骄傲,“想不想去汀罗城最热闹的街市----花街逛逛?”
这提议还真是让香儿颇为惊喜!除了上次去买茶包,这一连十来日没出过门了!
平日里,府上的人都各自忙着活计,哪有闲功夫带她出去闲逛。
“当然想!可是小怜你不是还有活儿干吗?”香儿不安的问。
小怜满是得意的说,“逛街就是去干活儿啊!帐房可是交给了我个好差事!”然后勾了勾手指,示意香儿咬耳朵说。
香儿立马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原来是府上趁中秋佳节,要给下人们添新衣裳,就连中秋要冒充婢女的香儿也有份!
其它婢女都有手里的活要做,所以就交给小怜和香儿去采买。小怜说这是桩实打实的好差事!
一来可以捡着自己中意的款挑;二来多少还有点好处拿。当然小怜是不敢克扣姐妹们的衣裳钱,但掌柜的一般会送些香包小配饰的讨好下。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原来哪个时代都有回扣拿啊!
☆、花街一日
汀罗不愧为南疆繁华第一城!这花街更是繁华中的繁华,第一中的第一。单单是成衣店就有七八家之多。
这里的衣裳挑选时多为半成品,款式、袖样、题花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客人挑好中意款式后,师傅只需再按尺寸将其稍作修改即可。一般只需三五盏茶的功夫,便可将合身的新衣裳带走。
讲究些的成衣店内,还会设有书琴笔墨等消遣玩意儿,供客人打发时间。更有生意极好的老店,干脆在一楼开个棋社,采买娱乐两不误。
香儿不禁感叹,这边人的生意头脑是真灵活。
小怜和香儿挑好了款式,把尺码报给了师傅,便去楼下的棋社找乐子。然而香儿不会下这种棋,只好让小怜跟别人组局玩儿,自己则四下闲逛着,找些热闹看看。
刚路过几张棋桌,便看到前面一桌棋客正在为争谁先出子吵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你既是接替朋友,上局他输了,这局理应我先掷子!”
另一人也振振有词道:“我朋友已然退局,换人自当重新算起,刚才咱俩扔点码我赢了,自然该我先掷子”
……
市井之地总是会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在起纷争。双方各执各理互不退让,吹胡子瞪眼各显神通的。
香儿看他们装扮也是儒士之风,平日里该是大气之人,实在想不通两个大男人一到这棋局上,怎么就变得斤斤计较了。
正看得热闹,忽闻一男子的爽朗笑声,香儿回头看去,却是极为熟悉的一张脸。
只听那男子说:“一方是接了败局替朋友再战,那接局时就应该想好自己是要承担刚才的败局的,而另一方却又答应重新掷了色子,点数输了,才又重提起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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