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宫大人,感慨的拍着上官尧的肩膀,“上官大人好福气啊!府上竟有这等才女!这要是在我府上,什么粗活儿累活儿也不让她干,就让她天天念两首小词,我都能多下两碗饭啊!哈哈~”
这一场表演下来,没有人再敢拿她当奴婢一般看待,只觉得她这等才女却在县令府做个小小婢女,如那沧海遗珠,屈居了。
“敢问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席间有人问道。
香儿不假思索的笑笑回答,“奴婢复姓尉迟,单名一个玄字。”
“你名叫‘玄’?”南宫大人起了身儿,诧异的复问到。香儿还没意识到什么,继续确定的点头应着。
那南宫大人恍然大悟的看看上官尧,“原来上官大人的有情人是这位姑娘!”
香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南宫大人看到香包上的字了!
上官尧连连否认,那南宫大人却是不依不饶,“哈哈,我说上官大人你就别再隐藏了,难怪方才一下车,这位玄姑娘就拉着你去说悄悄话,还塞了个东西给你~香囊上的‘玄’字分明就是这姑娘绣的!”
“哈哈……”
恭叔子昼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也起身站起,“原来尉迟姑娘这么喜欢送人香囊?”说着从衣中掏出一个香包。
正是上回香儿抵那四两银子的那个。
“尉迟姑娘那日在花街赠在下这香囊,在下只当是姑娘家表白心意的订情之物。现在看来,姑娘竟是东送一个西送一个……想来也只是当作上位手段罢了!”
香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捅刀彻底搞懵了!
要说上官大人那事儿确实存在误会,可恭叔跳出来所说的这些完全是一片胡言的恶意中伤!
“你胡说八道!”楞了一下,香儿才指着恭叔的鼻子骂到。
却见此时,慕容烟已是一脸不悦的盯着恭叔手中的香包,“当真是你送的?”
“是我给他的没错,但当时……”
不等香儿解释来龙去脉,慕容烟便一把夺过那香囊扔向了她。那香囊末端的玉坠子不偏不倚的抽在香儿脸上,刹时划出一道血痕!
显然这也未能让慕容烟消气,他又怒言道:“大胆贱婢!身为一女子勾三搭四,轻佻放荡!滚出去别污了我的眼!”
县令大人心中自然愧疚,但如今慕容公子正在气头儿上,已是百口莫辩,势不可逆。便给了尉迟玄一个眼色,尉迟玄便给各位大人行了个礼,赶忙带着小香出去了。
在座各位眼见公子盛怒,一个个吓的不敢吭气儿。但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这婢女行为不检,也只是席间的一出玩笑乐子,怎么竟把慕容公子给惹怒了……
恭叔子昼却露出一抹得逞的诡笑,只一瞬间便敛了这份放肆,诚惶诚恐的向着慕容公子作揖道:“公子息怒,一个不守规矩的小小婢女而已,回头让上官大人将她逐出府便可。”说完还瞄了眼上官尧。
上官尧也是进退两难,只得连连劝公子息怒,怪自己管教不严。
这边被尉迟玄拽着出了醉仙阁的香儿,心中自是气忿难平!今晚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莫名其妙,冤枉至极。
就在刚刚的才艺表演完后,她还在庆幸自己没给县令府丢脸。可这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上官县令害的架在火上烤!
香儿自然知道这事儿给上官大人带来的后患!
可如今也只能在嘴上一遍遍骂着那个多事的南宫大人,和那个无中生有的恭叔子昼。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准的,难怪从第一回见他就觉得眉眼里全是阴险狡诈。
估计明日这汀罗城的贵族圈子里就有新的谈资了:
晋阳县令喜欢上一个下人!还拿着下人送的香囊四处炫耀,结果立马被打脸!原来那下人绣了一堆香囊逢人就送!
尉迟玄看着香儿委屈的哭,拿手帕给她擦着脸上的伤。
只觉得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才害得香儿现在有理说不清,凭白吃下这哑巴亏。便愧疚的搂着香儿,任她边哭边咒骂里面的人。
经这么一闹,慕容公子显然也没了雅兴,一杯接一杯的连饮了三杯醉仙酿。喝完仍觉得心中郁结难疏,便不耐烦的说了句:“回府了!”
偏巧,慕容公子这一甩衣袖,太过用力,竟从里面甩出一物,掉在桌上……
众人一边惶恐一边好奇的看着,“这……这是什么?”
南宫大人喝的正心醉神迷,捡起那个东西左看右看,最后大惑不解说道:
“噫!慕容公子,出来吃饭怎么还自己带块梅花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香:土鳖!那是手工皂……
【感谢以下大大送的霸王,并祝大家国庆假期愉快】
花吉
初心如昨
☆、传说中的花
夜初静,人已寐。屋外正是满月如镜,薄雾轻笼。
香儿披着一件月白的斗篷,独自坐在西院的小池塘边儿,手中还提着一小壶醉仙酿。
想着回府路上,县令大人在马车里说的话。可能经此一事,惹怒了太守府公子,这小小县令府怕是留不得她了。
这应该是自己在这汀罗城,呆的最后一个有屋档雨,有食果腹的日子。
“今夜还有明月为伴,美酒为陪……明晚恐怕是要流浪在这异国他乡了。”香儿苦笑着喃喃自语,高举起酒壶,张开嘴巴接着那流出的玉露琼浆。
就在她正沉醉于这颓靡之际,只觉身后一只有力的手从自己手中夺下了那酒壶……
酒壮人胆,半醉间的香儿也不觉惊吓,就这么坦然的转过头看去。站在自己身后的居然是慕容烟!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香儿瞠目结舌的说不清楚话,那言语中惧有几分,气有几分。
慕容公子把酒壶放在池边的台子上,自己也撩起长袍,坐了下来。“这大秦,还没有我想去去不了的地方。”
香儿就这样张皇失措的看着他,今夜一肚子的憋屈、愤恨……就在刚才,还边独酌,边对着池塘骂死今晚欺负自己的那些人!
而此时这人就坐在自己身旁,却是一句也不敢骂出口。
“你在念一遍今晚尉迟玄跳舞时的那首诗。”慕容公子看着香儿,语调是如此的平和,简直和醉仙阁时判若两人。
这还是那个整日呼来喝去、蛮横嚣张的慕容烟?是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打骂人慕容烟?
不对!他刚刚说尉迟玄跳舞……
“你……你刚才说谁跳舞?”香儿张目结舌的又问了一遍。
“跳舞的不是真正的尉迟玄么。”慕容烟温情脉脉的说道:“你叫香儿?”
他说话时甚至嘴角微微翘起,那个温柔的弧度,是香儿从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见香儿愣在那里答不出来,公子粲然一笑道:“上官尧给我解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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