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儿里的娶妻纳妾皆记录于宗正寺,绵延子嗣更乃皇族大事,若有虚报瞒报,罪同欺君!
“哼哼哼……”
长孙夫人的冷笑,并不比哭好听多少。
“今日槐夫人眼巴巴的在那儿等着传那贱`人!隔一柱香便让芙蓉去问她回府了没有。”
“那满眼期待与兴奋的神情,我真是好久好久不曾在她脸上见到了。”
“哼哼哼哼……”
又是一阵令人胆寒的诡笑。那声音又冷漠又怪异,这与素日里待客的她判若两人。
槐夫人面前,她只是个不争不抢,不具一丝侵略力的老妈子;
太守大人面前,她是那碾能成饼搓能成条儿,只求陪伴不求名分的痴心妇人;
宾客前,她是个降得住老爷,也深得正室夫人信任的神奇侧室;
只有在宁儿和自己院儿的下人面前,她才可以卸下面具,做回自己。
将要亥时,品味书斋的灯烛仍是亮着。
慕容烟的脸上没有一丝困乏,却是满布着怒意。前去传唤香儿的婢女还没有回来。
他今晚是铁了心杠上了,倒要看看你几时才肯着家!
红杏先前回了自己的房里,藏了些东西,如今才又来书房看看。
绕过回廊,远远便看到书房的灯还点着,她没想到公子今日会如此有耐心,当真等到现在!
“公子,”她轻推开门,挤了点笑意在脸上,“您还没休息?”
“人呢!”
慕容烟脸上那怒意更甚。婢女自己回来,这是等到还是没等到?
红杏从京康到汀罗一路追随在公子身边,是一众婢女中办事儿最令他放心的……难不成是这时辰了香儿还没回府?
红杏自知失职,却不得不如实交待,“公子,澹台姑娘方才回府了,只是……”
“只是她说累了,困了,让公子有事明日再传她。”
慕容烟这唯我独尊的性子,哪是几句推脱之辞便能轻易打发的。
哼,人回来便好说!
他起身便不由分说的迈出门,朝香儿的院子快步走去。
香儿这处小院儿,算慕容烟这套府院的一处附属,原是果园儿前的一处观景临居,修的很是雅致。
他在自己的府院内行走,不管去哪间,不管多晚,也没下人敢拦。
只是以前碍着香儿的品性,不愿惹她不开心罢了。现在却是顾不得这些。
此刻香儿已换了亵衣躺在床上,拿一薄棉织物盖了半边身子。婉婷出屋前吹息了烛塔,仅留床边儿的一支细烛,燃出一小片儿昏黄。
香儿躺了许久都舍不得吹息它,因为她还毫无睡意。
“咣!”
房门猛的一下从外面被人推开,香儿打了一个寒颤从床上惊坐起,眼神惊恐的看向门那边。
可是整间屋子,除却榻边的一盏烛光,其它皆是黯然一片。
她看不清来人是谁,倒是那人将她这边的风景一览无余。
“婉婷?”
“是你吗?”
一连两句都没得到回应,香儿不自觉的朝床里的角落缩去,眼睛还涣散的看着前方,尽管阴影里什么都找寻不到。
她想起那片茂密的果园,心中惴惴难安。该不是有坏人从那面溜了进府?可这好歹是太守府啊!谁那么大胆……
“婉婷!”
“婉婷!”
想到这儿,她大声呼喊起来!婉婷的房间就隔着两间屋子,应是能……
婉婷尚未入睡,一听到叫喊便提着灯笼急急的跑了过来,见门敞着,便提灯一照,便吓得后退了两步。
“公子,奴婢没长眼惊扰了您!”
慕容烟脸上带着不悦,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斥道:“滚出去!”
婉婷匆匆看了香儿一眼,便赶忙退了出去,老实回自己屋里。
“慕、慕容烟?”香儿虽然仍看不真切,但声音没错了。
她说不上现下心中是放松了,还是更紧张。
除了刚进府那日,慕容烟没有再失礼过。就在自己对他的设防越来越淡之际,今日却是为何又夜闯闺房?
“恩。”那阴影中只是平淡的应了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公子这么晚了有何急事?”香儿把话放的客套了些,慕容烟不是蛮横的人,不去激他的火应该形势可控。
“你今日去哪儿了。”虽是问话,却是不带一丝疑问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我……”香儿想过随便编一个理由,可又觉得撒谎没必要。以他的品性,万一派人跟踪了?那还不如照实说,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去了蒙羲将军的府上。”
“噢,果然。”
他的身影慢慢走出阴暗,虚晃的烛光照在脸上,像幅画儿一般,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香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心中不免忐忑。不对,这不是平日里的慕容烟。
他这是……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我又做错了什么……
☆、美差美差
晚来月上和银烛, 桂子香浓凝瑞露。
如今太守府的瑞园,正是桂花初落, 一片芬芳馥郁。
慕容烟瞅了一眼床边儿,“能坐么。”
“不能!”
慕容烟的态度,让香儿也是摸不着头脑。这算硬闯么?可是却在询问她的意愿……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公、公子有何要事, 非要半夜来找香儿谈……”
她一脸胆怯的缩在床角,往胸前拽了拽那织物,遮着单薄的亵衣。
尽管开口是尽量的佯装镇定,但那战战兢兢不利索的口舌却是出卖了她。
哼……白天奸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一到夜里却像只惹人怜的兔子。
慕容烟那一脸的淡漠顿时有些崩不住, 明明来前还一肚子气……
“我倒是想白天找你谈,可你一天人在哪儿呢?”
他长舒一口气儿, 虽是带着抱怨,却是语气中有了熟悉的感觉。
唔……原来是为这个生气。
澹台香看着他的脸色回暖,心终于踏实了点。她感受过上了邪性的慕容烟, 那可……
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今日长孙夫人又请了大夫来, 我才躲出去……”
“跑太急, 身上一两银子也没带,还得磨叽到入夜才敢回来。”
香儿解释的有些委屈,当初是谁撒的这没边儿的谎啊!躲躲藏藏已是心累, 还要再受你挤兑。
慕容烟确实不知今日请大夫之事,眼下听说了,不免生出一丝愧疚。
“以后不用躲了,我已买通了全汀罗城的大夫。任谁来给你把脉, 都只会自秉医术不精,把不出早喜之脉。”
说完,他直对着香儿的眼神瞬时有些落寞的往下落去,却正巧看到那凝脂般的软糯,若隐若现的羞藏在亵衣下。那疏织的丝罗料子薄透亲肤,确是贵人们最爱的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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