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面前作死_大头蛙蛙【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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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劝姑娘能识相点, 早日将铸剑图交给我们, 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到时候这么漂亮的身子弄得破破烂烂可就不好了,”将她关进来的那位人妖兄弟手里掂着一把鲜艳的羽扇, 掩在嘴边, 声音尖细。

  岑言将才买的那件斗篷往身上紧紧裹了裹,伸出手, 哈了口热气在手掌间,又将手缩回斗篷里。

  鬼知道什么铸剑图在哪儿啊!

  “你让周越过来,”她靠在牢中四方角落坐定,懒懒道, “我有话给他说。”

  那人妖兄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羽扇一下从嘴角放了下来,横眉怒目,生气极了。

  “你你你…”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放肆!”

  岑言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如何放肆了,于是抱着认真弥补的态度,又说:“请你们教主一见,我有要事相告?”

  谁知这小哥还是冷哼了声:“我们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的身份,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岑言弯了弯嘴角:“万一我要把铸剑图交给你们呢?你这样不通报一声就直接替主子拿主意, 也不怕误了事?”

  人妖小兄弟一下就焉了,但他自然是不会让这些狼狈示人眼前,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着”,然后一挥羽扇快步走了出去。

  岑言又将手从斗篷中伸了出来,往上呼出口热气,搓了搓。

  真冷啊。

  而那边的周越听着右护法千愠来汇报,说是那个被抓来的女人想要见他一面有事相告,他忍不住眉头紧蹙。

  不如说只有一想到这女人,他就觉得全身上下都烦躁不安。

  白天捉住她时,她那悠悠抬起手的动作,以及柔软温暖的手拂上他发间的触感,都让他觉得熟悉得想要疯掉。

  甚至是当他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正对着他的那双眼睛深处带着迷茫和受伤,如今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挥散不开。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女人像自己师父。

  而他的师父,死于七年前,至今都未找到死因,即使他将当时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杀了个精光,却依然连一点线索都没能找到。

  所以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师父啊。

  他的师父,早就不在了。

  走入地牢,周越盯着牢中那整个身子都缩在斗篷里的女人,冷着声音开了口:“本座没时间听你废话,如果不是关于铸剑图的消息,你还是留着死后带进土里吧。“

  岑言本是将头埋在膝盖中,这具身体是真的很虚弱,以至于即使披着厚重的斗篷也止不住浑身发抖,头有些晕乎乎的,她连周越走过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还是周越冷漠的声音有些模糊地飘进了耳中,她缓缓抬起头,见周越站在囚栏外,阴沉着脸,目光透着漠不关心的凉薄。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空空的,像是在失望。

  大概是许久没听到她回答,周越不耐烦地皱起眉,岑言一阵恍惚,她总觉得时间线是错乱的,这让她想起刚收周越为徒时,他也这样很喜欢皱眉,只不过三年来,他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接近没有。

  而面前这个周越的眉头拢得越来越紧,最后一甩袖子,准备转身离开。

  岑言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周越。”

  牙齿因为受了寒的缘故上下打着颤,连带着这两个字也是抖着声线说出来的,只是语调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当岑言要讲什么正事时,都会这样一般正经地叫他全名。

  周越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紧紧盯着囚栏里面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像是要将她盯穿似得,不过是一个眼神,居然能从中感觉到力度之大。

  岑言有些费力地伸出手,从鞋底掏出了把薄薄的小刀,这是她早上穿鞋时发现的,估计为原主防身所用。

  扶着冰凉的墙壁站起身来,她往手腕处割了一刀。

  周围静得连从头顶的天花板漏缝中滴下的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滴两滴,和岑言手腕处落下的血珠声音不谋而合。

  她将受伤的手随意地搭在一旁,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只是迎着周越的目光,不避也不闪。

  “你会救我吗?”她突然开了口,“如果我死了,你想要的东西也就永远都得不到了。”

  周越脸色越来越难看,跟着他的几名属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威胁本座?”声音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怒意。

  她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血顺着手指不停地往下流:“我是在谈判啊,给自己争取个机会,也给你争取个机会,毕竟我要是死了,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周越沉着脸,没有说话。

  岑言觉得有些累,又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你想想吧,不过友情提示声,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思考,血流得多了,再怎样也救不回来了。”

  她在赌,赌铸剑图对周越的重要性,虽然这种近似威胁的方式会激怒他,但接着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会冷静下来思考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感受到麻木的手腕处有血不断涌出,然后从指尖一滴紧接着一滴往下掉,节奏很快,仿佛掉下的不是血珠,而是转瞬即逝的时间。

  终于,囚栏那方的人说话了。

  “你继续说。”

  声音是冷静下来后的凛冽,没了之前像是从两瓣嘴唇之间挤压而成、一触碰就会爆炸的愤怒。

  岑言又困又冷,她眼睛半眯着,听到这句话却是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你把我放在身边,随时可以套我话,观察我,指不定哪天就能发现一些线索呢?不过倒是建议你可以尝试美男计,这么好看的脸万一我把持不住最后倾家荡产也要为你付出,啧,毕竟陷入爱情的女人可是很恐怖的。”

  说到后面完全就是乱说胡扯,像是没话找话说又似调戏。

  还没等周越说话,那边的人妖小兄弟先是怒了:“我们教主怎么可能将你这种不怀好意的人放在身边,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荒诞不……”

  “闭嘴。”

  冰凉的两个字,让人妖小兄弟接下来的话倏地被堵在嘴里。

  周越定定地看着岑言,脑子里却是另外一个场景。

  那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正值盛夏,他在院子外练剑,像是洗了脸一样满面的汗水,他师父趴在窗口看他,一整套剑法使完,师父慢悠悠地拿了张帕子出来,还没给他丝毫反应时间,便对着他的脸一顿乱擦。

  擦完捧着他的脸,随意地感叹了声:“我徒弟这般好看,练什么武啊,美男计即可。”

  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瞬间,师父的脸离他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师父脸上细细的绒毛,像是个蜜桃,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大概也是那时起,他追着她的背影,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所以哪怕是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后,他居然没有丝毫怒意和想将她杀掉的想法,反而吩咐了一旁用羽扇掩住嘴很是不高兴的右护法千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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