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娘平日里对江玉茧和江玉芙的态度还好,没想到这才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看来娘对爹偏着蒋姨娘一事早有不满,只不过碍于身份地位不好发作,现在知道了我的事情,才吐露了一二态度。
“看您说的,爹就是想偏,也偏不过去啊。哥哥在那呢,何况蒋姨娘是谁,三妹再好,也是庶出,何况我第一个不许。”看娘如此,我忙安慰她。
娘此时方展露了笑意,亲自过来携了我的手坐在床上,点我的脑袋道:“如此大事,居然瞒着我,你刚回来便该和我讲的,若不是沛沛拿了这个东西,我还不知道呢,你的主意比天还大。”
“哪家女孩儿知道了这种事情不是吓的半死,立马找人商议,你倒好,和没事儿人是的,还弄出了这种东西,快和我说说,这是什么?”
因为心情好了,娘对我脸色也变了,我仔细的说了,结果又招来一顿骂,“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有时间弄这种东西,不来和我商议,这是从哪本话本子上学来的?半分算计也没有。”
说的我好生委屈,娘见我情绪低落下来,方将手里的东西一卷,和颜悦色的道:“你也别怪我说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将来是太子妃,岂能学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何况我算着日子,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入了秋便过一年,他的婚事必然要提上日程的,最迟冬天也就定了。”
看我不语,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爹你哥哥是男人没个算计,你也每个算计不成?不提前和我说,把嫁妆备出来,到时候才是抓瞎呢。还有那宫里的规矩,你当是简单的?不提前学着,怎么能成?”
我大惊,“娘,您还没给我被嫁妆?”不是我着急,而是江玉芙和江玉茧的已经准备好了,她们都开始自己绣衣服穿了。
娘哼一声:“屁话,怎么没给你准备。”一时情急,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但我给你准备的,是普通的嫁妆,若是你真能做太子妃,又岂能一样。”说着有些发愁起来,“该早些知道的,还有一年时间,明年正月你便及笄了,最早春天,最迟秋天,婚礼是一定要办的,合该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
说着又不确信起来,“这事儿真的定了?你别哄我,你哥哥说的可是真的?”又要叫人将爹和哥哥叫进来。
爹在衙门当差,哥哥此时入宫去了,哪里叫的过来,因此我忙拦住了娘,将哥哥给我的玉佩交给她看。
这是太子当时给哥哥的信物,说是约定之物,他没有给爹,在我知道后就给了我。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总不信,觉得是太子给他的定情之物,为了安我的心才拿出来,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拿出来安抚娘要紧。
这是一块九龙玉佩,看起来是不错的,若说哪里好,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玉质温润不说,那龙都如活的一般。
说起来,总让我联想到红楼梦里琏二爷给尤二姐的那块,因此心里怪别扭的,觉得这行为有些偷偷摸摸,哥哥听说我觉得这行为不妥,又听我略讲了一下尤二姐的事情,板着脸教训我胡思乱想,说我乱看话本子,还是给我解释了一下,此物只是暂用,一国太子娶亲,怎能偷偷摸摸的,并威胁我回去后要没收我的话本子。
娘见了也很是吃惊,仔细的看了看,才不确定的道这应该是宫里的东西,看印记就知道了,见我直接从荷包里拿出来,又说我不稳重,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往荷包里放,万一露出来或者弄坏了可怎生是好,说的好像我多么毛手毛脚一样。
不过我也确实不太稳重,因此只好让娘先收着,娘美滋滋的看了又看,才确定是真的,绕是她素来稳重也有些得意起来,让我保密不许乱说,又定了晚上和哥哥爹一起商议事情,并且给了我两块难得的好料子,让我回去拿给丫鬟,让她们给我做两件好衣服穿。
我有些不解,我的衣服都是有定例的,又何必再做,何况这料子一看就是极好的,平时娘也舍不得。
“傻瓜。”娘轻点我的脑袋,“过阵子安王妃做寿,我带你去,太子也是一定要去的,你见他,自然要穿好衣服,纵然见不到,难道就该让别人小瞧了你?赶紧的打扮着好多着你,若是再不修边幅,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就上次出门时穿了一件旧衣服,在娘看来就是不修边幅了,真是冤枉,不过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冲击真不小,连平时经常说的节俭过日子的话都忘了,不过能白做几件新衣服我自然也是高兴的,让丫鬟进来抱着料子回去了。
不知道娘和爹爹他们是怎么商议的,只知道,娘对我突然大方起来,平时舍不得给我穿的衣料也送来了,舍不得给我的首饰也给了几件,连平时用的胭脂水粉都上了一个档次,买了最贵的给我。
对此,蒋姨娘虽然有些酸话,不过都是走的娘的私房,不是官中,何况她和爹抱怨了几次,爹也没说什么,反叫她不要理论,她这才闭嘴。
府里的一切都还算风平浪静,但是与江玉茧订婚的张家,却忽然出了变故,张家竟然悄不声的,给张公子收了一个通房。
赵姨娘站在地上只是抹着眼泪,看起来很是可怜,江玉茧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娘拧着帕子,满脸都是气愤,狠狠的锤了一下扶手,对着立着的婆子道:“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是。”那婆子原本是买菜的,消息也灵通,不知怎么得了消息告诉娘,娘便让她说一说。
☆、第25章
那婆子大概是因为常砍价还价,所以口齿也是伶俐的,当下脆生生的道:“奴才也是听绸缎庄子里的伙计告诉的,说张家的下人来采买红绸,前阵子还在药铺里给他家老太太抓药呢,怎么如今就来买绸了,怕不是有什么喜事?”
商家的消息一向灵通,知道张家的情况也无可厚非。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家老太太不好了,说是想抱孙子,因此让张公子收了个府里的通房,我也是打听出来的,不知道这消息准不准。”那婆子说着,偷眼瞧着堂上。
话虽如此,若是不准也不敢来回母亲了。
我很是生气,江玉茧还没过门呢就先弄出个通房来,很可能还有庶长子,若将来真成了亲,日子还怎么过,因此拍着桌子就要娘去退婚。
“大小姐,可不能这样。”赵姨娘吓得了不得,忙阻止我,“此事咱们从长计议。”连眼泪也顾不得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爱女如命的赵姨娘,“姨娘,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从长计议什么?把亲事退了重新找一个才是正经,反正玉茧还有一年才及笄呢,现在年纪不大,慢慢儿找一个,怎么不行?”
“哎呀,大小姐,事情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呢?”赵姨娘跺着脚,呲着牙,“退婚,找什么理由退去?若说是为了通房之事,一来咱们能拦着人家尽孝不成,二来若是这个理由,这嫉妒的名声就传出去了,三来,即使退了婚,保不齐有那小人散布流言,说是二丫头的不好,到那时,再想找一个好的,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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