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见李远岫来了都收敛了许多,瞿寄渊不说话,旁边的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有人道:“回大人,这孩子在这里跪了许久,卖点编的东西,还想做个长工,瞿少爷看得起他,觉得他年纪小又做不了什么活,想要把他买回家让他当小厮,他居然不知好歹的不乐意。”
瞿寄渊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虽然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却让人听着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瞿寄渊也没争辩。
李远岫见小孩子双眼发红像哭过的样子,听了那人的话,又看了看周围低头不语的众人,看向瞿寄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大人所闻所见一般,端看大人如何想了。”
李远岫对瞿寄渊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非常生气,路人的话有歧义,他也知道瞿寄渊不可能会为难一个小孩子,可是这是大街上,总不能有人莫名地诬蔑瞿寄渊吧。
李远岫不想责怪瞿寄渊,只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也不看瞿寄渊,就对着那孩子说:“如果你不愿意就和我说,我可以帮你。”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都有些不高兴了,看向刚才说话的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又瞪向那个小孩,小孩被这些人一瞪,瑟缩了一下,更有数人小声数落起李远岫的不是来。
毕竟瞿家一直行善积德,这半年来又对县衙鞠躬尽瘁的,没想到李远岫现在这么说。
瞿寄渊也觉得心里发苦,有些自嘲地笑道:“想来在大人眼里我瞿寄渊怕就是个持强凌弱的恶棍吧?”
李远岫被瞿寄渊笑的有些心慌,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只见那小孩子此时也看出了情况不对,赶紧道:“大人,不是这样的,瞿少爷是好人,他听说我母亲病了买了我所有的东西,给了我好多钱,瞿少爷说我做长工赚不到钱,所要要把我买回家做小厮,给的钱也很多,这样我就可以给我母亲治病抓药了,瞿少爷还给我吃了好吃的点心。”
那孩子说着举起手里的一块点心,正是瞿寄渊惯常拿到县衙的几种,李远岫看着那些点心,心里越发的堵了,不是说这点心不让外人吃的吗?
“就是啊,瞿少爷可是好心一片,大人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而且瞿家的点心我们这些人可是眼馋了许久了,想尝一口都没得尝呢,瞿少爷可以把一盒都给这孩子了。”
瞿寄渊不愿多说,只道都散了吧,又让小孩子回去收拾收拾就来瞿府找管家,他要收留下这孩子,其实也是为了李小庄准备的,等他离开县城,李远岫又时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李小庄一个人恐怕要孤单得多。
人群说散就散了,一眨眼的功夫,原地只留下呆愣的李远岫,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瞿寄渊离他很远很远。
第二天一早瞿寄渊便离开了县城,除了瞿家的人,县城里没人得到消息,就连瞿父瞿母要送他出城也被拒绝了。
马车载着瞿寄渊晃晃悠悠出了县城,车外坐着车夫与小厮,他这次要去州郡,虽然说服瞿老爷放他去州郡做生意让瞿寄渊觉得大概比科考更难,不过好歹让他爹松口了,瞿老爷只给了瞿寄渊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内瞿寄渊做不出样子,就只能乖乖回家参加科考。
感觉到马车越行越远,瞿寄渊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却始终没有回头一眼,不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孩子,昨晚就到了瞿家,看起来是个乖巧懂事的,瞿寄渊交待管家先□□一段时间后让他跟在李小庄身边,做李小庄的贴身小厮。
一直到李小庄领了那小斯回了县衙,李远岫看到了问清情况后,这才知道瞿寄渊已经离开了县城好几天了。
李小庄对于瞿寄渊的离开非常难过,也对自家大哥有些生气,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对李远岫爱理不理,一连几天都闷在了自己的书房里看书习字。
李远岫也是心情复杂,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连瞿寄渊去了哪里,要去多久都不知道,瞿寄渊没有只字片语就离开了,想到之前在街上还误会了瞿寄渊,李远岫心中懊恼,紧紧握住双手,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巴掌。
县衙又恢复了李远岫初来时的安静,李远岫的叔父见瞿寄渊真的走了,终于也放心下来,见李远岫天天忙得见不着人景,没几日也回了京,自此李远岫才算完全放松了心绪,他对叔父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可是叔父的许多话,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反感起来。
比如关于瞿寄渊,比如关于如何对待子民,明明以前教会他许多道理的叔父,现在让他觉得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远岫这几天发现自己疯狂的想念瞿寄渊,在李小庄折回一只红梅回县衙时达到了顶点,李远岫看着那枝红梅忍不住的发抖,李小庄说那是瞿寄渊窗前的梅花,是瞿府中开的最好的,因为瞿寄渊每天都细心照料,可惜还没仔细赏过就离开了。
等李小庄走后,李远岫跌坐在书桌旁,他呆呆地看了一会那枝红梅,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他突然很怕,怕会永远像现在一样失去瞿寄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更新可能不太稳定,我会尽量保持的!
最近都是现码现发,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好,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欢迎留言提意见,谢谢。
第19章 第 19 章
瞿家在州郡有现成的房子,瞿寄渊来之前便安排了人过来,此时人到了,又细致的收拾了一番,瞿寄渊便在州郡住了下来。
两天之后,等到了府衙休沐的这一天,瞿寄渊一早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城中的薛刺史府,拜见刺史大人,马车到了薛府,小厮下车将名帖递上,守门的见是生人,打量了几眼掀着车窗帘的瞿寄渊,瞿寄渊也不在意,抬眼扫了一眼那门房,那门房被这一眼扫得浑身只觉得凉嗖嗖地,不敢再多问,连忙转身进了府里。
瞿寄渊放下窗帘也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薛府的门匾,用龙飞凤舞的行草写了薛府两个大字,看着那字不知怎么眼前就划过李远岫临摹字帖时的样子。
小厮见他下了马车连忙走到跟前:“少爷,外面冷,你回车上等等再下来吧。”
瞿寄渊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
这两天的天气有点阴沉,看起来要下雪的样子,小厮看自家少爷直直站在那里,实在有些担心,不时地往里看一眼。
好在没让小厮担心太久,薛府的人出来了一串儿。
“哈哈哈,想不到兄长居然舍得把宝贝儿子放出来。”
薛刺史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瞿寄渊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记忆一向好,当年薛刺史落难时他也能记事了,虽然这么多年样子记不清了,但是这大笑的声音却记得清楚,明明是一个书生却有那么粗犷的嗓音,想来见过薛刺史的人没人会对他印象不深刻。
瞿寄渊向里看去,只见薛刺史满脸笑容疾步而来,在他身后不远是一位打扮精致的妇人,那妇人身边还跟着几个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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