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乐,他才吃了几口,他又不减肥。
但顾西吃饭快,给消息更快。
程琦有各种消息,顾西问清楚钱小乐的叔叔玩什么,给了半个月H股后面的大盘走势,这个和后来她给钟童生的一样,股票有涨跌停板,连着涨停板也挣的有限。
要立杆见影,不想出国,此时可以在香港玩股指期货。
股指期货双向jiāo易,还可以做空。能知道大势那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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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顾西到了伦敦。
帮她做房屋检查和装修的人都在。
“房子很多东西都半新不旧,你们既然要装修,所以我建议你们都换掉。比如中央供暖部分。”帮他们做房屋调查的人说,“如果要自己住,那些洗碗机洗衣机,也都可以换掉。”
顾西都在本上记下来。
“还有最后的手续需要您先生去签字。”
顾西说,“他在美国还没到。等他来了去补上可以吗?”
“可以。基本上手续都完成了。”
顾西说,“那就把那几样都换掉,然后开始装修吧。”
“好。”年轻的设计师是个女孩,她打开包,拿出手提电脑,“我们已经选了一批,你看看喜欢什么风格。”
顾西翻看着图片,心烦意乱,程琦和她约在机场见,应该是昨天,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她在这里和人说着话,心思根本没办法专心。
甚至看图片都觉得心烦,一点不想挑。
她说,“这些你发到我的邮箱,我今晚回酒店再看。”
“好,”女孩说,“不过我们圣诞后天就放假了,如果你圣诞之前可以选好布料,这房子里要用的布,你先生指定的意大利那家,我们预定要六周。”
顾西一想,如果要六周,现在放假,她下周要回国,那就是说她六周后还得来一次,电邮jiāo流她也看不到丝绒的质地和颜色。
程琦说这边的沙发要定制,所以上面包的丝绒要定制。
她一时间觉得头很疼,事qíng也很多,国内每天都要问她设计上的事qíng。这种原本很幸福的事qíng,因为老公不参与,而失去了乐趣和期待感。变成了任务。
顾西的手机在包里响起来,她走过去接了,程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抱歉迟了一班飞机,你已经到了是吗?”
顾西说,“我在新家。”
“我马上到。”
“真的?”顾西的心一下飞了起来。
他说,“二十分钟!”
挂上电话,顾西觉得自己整个人一下活了,每次要见程琦,她就像黑白影画被注入颜色,她转身对那设计师女孩说,“刚刚的图再让我看看。”
程琦来的时候,顾西已经挑了好几张。
程琦又陪着挑了剩下的,他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沙发的布料,到窗帘布料,他都给出很明确的选择。
顾西靠在他身边,只觉得和程琦在一起,她就是真的放假,不想动脑子的时候就不用动。
送走了设计师,房间里空空的,连坐的地方都没。
程琦推开卧室的窗子,这窗子外面突出去,正是下面的门廊,所以圈着黑色铸铁的保护栏杆,夏天可以跨出去坐在外面。
看到设计师他们上了车离开,长街异常优雅安静。
落叶满地。
顾西靠在他身边,抱怨说,“你怎么迟到,昨天我在机场等了好久。”
程琦转身坐在窗口,拉着她抱着,“再别提了,前天我醒来,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顾西刚想说话。
程琦捂着她的嘴,“别乱说!”
顾西拉下他的手紧张道,“什么地方?”
程琦恨恨地说,“在墨西哥一家旅馆,气死人,还欠人家一周房钱。欠一周房钱就算了,我还没有信用卡,什么都没!”
顾西诧异道,“那人家怎么能让你住?”
程琦看着她,“你也好奇是吧,我也是,你猜怎么着?”
顾西老实地摇头。
程琦说,“听老板说,‘我’把护照自愿押给他了。说我家里人会来赎人。”
“赎人?”顾西说,“这个词好奇怪。”
程琦咬着牙说,“嗯,据老板说‘我’同意和他二八分,‘我’亲口和老板说,有人会给我10万美金。”
顾西目瞪口呆地说,“所以……你就花钱把自己的护照买回来了?”
程琦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顾西摇头,实在很想笑,但又可怜程琦醒来时的惶恐,搂着他安慰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程琦说,“他嫌我不给他钱,这是在示威!”
顾西继续安慰道,“那还用说,不过你是心疼那花出去的两万美金吗?这钱是不少,不过还好他说的二八分,你想想,你要和我结婚了。他的财产就被你和我五五分了。这样想有没有平衡一点?”
程琦:“……”
这次真不是钱的事呀,程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扔雷的美妞们,(づ ̄3 ̄)づ╭?~
☆、第215章 夏听音
顾西的玩笑一点没有治愈程琦,程琦搂着她靠在窗口,外面的风很凉,他担心顾西冷,又站起来关了窗,“咱们先回酒店再说。”
顾西把刚刚收的钥匙递给他。
俩人顺着长街往酒店去,两个地方不远,步行正好当散步。程琦右手拎着旅行包,左手牵着顾西的手。
冬季清冷,程琦走了好一段都没有说话。
顾西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她说,“你为什么没有把护照也放起来,不让他找到?要不这次回去你放好怎么样?”
程琦沉默许久,说,“不行。”
顾西也知道护照重要,平时说不定就要用了。她和程琦手拉着手,只能捏紧他的手,鼓励地使着劲。
程琦看着前面说,“我之前想过不给他留的。但我思量……如果是我,我会gān脆把护照报失。”
顾西顿时无语,补办护照期间,程琦可就被困住了。
她想了会,又觉好笑,“这真是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那我问问,你以后会怎么办?”
程琦想了想,如果回到自己十几岁时会怎么办?但他真的不知道。
前方,一排排高大的白色房子,顺着长街延伸出美丽的弧度。他们俩顺着长街走,很慢很悠闲。
他说,“别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就知道一样,如果我十几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以后要娶的人已经有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西:“……”
程琦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顾西柔声说,“没事,你这xing格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前的你不认识我,十几岁,还正是满满雄心壮志的时候,知道自己以后要娶个大六岁的太太,他会气的跑到北极去也说不定。”
程琦差点被她这句话噎死,抬手搂上顾西,“你这个角度很新颖,我都没有想过。那咱们俩想想,这事qíng该怎么办好吧。”
顾西笑着说,“哦……原来你现在要我帮着对付你自己?”
程琦长长叹了口气,岁月过去,回头翻看青chūn期的日记,未必都能想起来那个年月的自己喜好是什么。
他心里很担忧。
顾西说,“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在曾经那次,我最后的日子里,忽然领悟了很多东西……”她看程琦一眼,笑着说,“一个人的成功,其实不在于自身把企业做了多大,公司有没有上市。”
程琦看着她,认真专注地聆听。
顾西说,“当时,我确实追求的比较实际。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qíng,我发现,实现自我价值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地方,而我的价值,不一定只要在工作中体现。生活里,朋友间……”她靠在程琦手臂上,温柔地说,“还有和我的爱人一起。”
程琦瞬间觉得说不出的感动,她这样温言细语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美妙动人。
顾西说,“咱们俩都是这样的人,你是当局者迷,我说的其实就是‘使命感’,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是我们懂事起就该问自己的问题……生而没有意义的人最痛苦,没有目标,没有目的的活着。”
程琦说,“你是说,我应该多花点时间去引导我自己?”
顾西说,“每个人都应该多花点时间在自己,去认识和了解自己,问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我觉得你特别有福气,有一个更成熟的角度可以引导自己。如果我十几岁,有一个更成熟的灵魂引导我,那么我一定能更加成功。”
程琦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对上顾西美丽温柔的脸。
程琦说,“你总能令我忽然一瞬间,觉得爱你爱到言语难述。”
顾西说,“每个阶段的人生都要调整自己,你以前很孤独,除了我,和阿进他们也不够亲近。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我希望你能生活的更快乐……”
她望着程琦,眼神带着抚慰沉静的水光,柔柔沉沉地只是望着他,“纵然咱们俩以后不在了,他能长大,那也是你。我们既然可以出现在这里,也许是为了更有意义的事qíng,你不要把心思只放在我身上,现在的事qíng就是告诉你,忽略自己会有反向作用力。”
程琦神色露出不快,他不喜欢顾西说什么分开没有以后之类的话。
顾西也知道,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就是那么一说,又不会真的分开。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别防贼似的防着他,用点心思去引导,也许效果会不一样呢。”
程琦说,“……你别那么说。”
“好,以后你引导他,我继续引导你。”顾西靠在他身上,“你对自己好,也一样是对我好,你不明白吗?”
她那样温柔依恋地依偎着自己,程琦觉得这一刻,他对自己的人生角色忽然有了新的认识。他对自己人生的负责,也是对爱人责任的履行。
圣诞节假期之后,顾西回了国。
程琦回去之后,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于是少年程琦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有天清晨他醒来,不再是在伦敦陌生的酒店里,而是在自己卧室。
书房里显然的地方,是很多艺术品方面的书籍,这些以前周围也都是,但此时做了标注。
家里也多了很多现代艺术家的画作,这是以前没有的。
以前家里都是“少”,现在是“多”。
银行里直观的数字令他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水准的东西,留言本上,清晰地记录着这些东西以后的走势。
甚至他发现,自己的眼学也在进步,看到一样东西,其实直觉上他就可以分辨什么价值?学术价值多高,经济价值多高……
他好像一下自由起来。
这是异常奇妙的一件事,以前看监控视频,他总想找出“那个自己”的错处,可是现在,他把一切摊开来给自己看。他就会发现,里面那个自己,说话更好听,顿挫有度,他也开始不知不觉注意自己的语调。
小程琦并不认为这是自己去了一趟墨西哥的战果。
知道深浅的人,什么时候都分辨,对方是真的手下留qíng。
不再烦躁想着反击的时候,他甚至发现自己写的字好美,越来越漂亮。这些是正能量的事qíng,他就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练习。
他如同被引领着走入不一样的殿堂。
*******
三月,荣诚拍卖行
于自善刚下楼,就遇上钟童生。
钟童生说,“重要的事qíng,我得先和你说。”
“怎么了?”于自善笑着对远处的熟人抬抬手,“早上就打电话给我。”
钟童生说,“钱小乐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今天顾小姐上拍的东西,让我别拍,留给他们。”
“什么……”于自善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他要gān什么?”
钟童声说,“估计和我的qíng况差不多,你看……”
于自善抬手止住他,那边钱小乐已经和朋友进来了,钱小乐的叔叔也在。
于自善说,“我先去问问。”
他快步走过去。
钱小乐立刻眉开眼笑地说,“保真今天来吗?”
于自善说,“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钱小乐跟他走到旁边吧。于自善看看周围没人,说道,“你又搞什么鬼?今天的东西是给钟童生的,你参合什么?”
钱小乐说,“这话多有意思,这是拍卖行,当然价高者得。”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于自善拿出手机,“你不说我立刻给顾保真打电话。”
“别!”钱小乐急了,也左右看了一下,说道,“圣诞那会,三个月前,我叔叔他们听说钟童生拍了保真的东西,也托我和保真说一下,给个消息。然后你知道怎么了?”
于自善说,“还能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挣钱了不是。”
“要是简单的挣钱也算了。”钟童声靠近,小声说,“做的股票期货,我二叔这辈子真是有时候命好的吓人。你说之前我们拿地,他小心翼翼,可是买这股票期货,他不懂,就敢大手笔跟进。挣了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于自善看着那“神叨叨”的二,试探说,“两千万?!”
钱小乐gān笑,“再加个零。”
于自善愣住。
钱小乐没意外他的表qíng,说,“现在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