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生气戴邵东,也不招呼他。
戴邵东也没发觉,心事重重地说,“那你看这事qíng怎么办?”他看向顾惜。
顾惜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我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但生意毕竟大头还是你的。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们才能看下一步怎么走。”
戴邵东说,“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你的提议,但就算我想以后自己创业,也得先把这件事qíng做完对不对?”
顾惜问,“你想好要自己创业了?”
戴邵东觉得她向自己的领导,说道,“我家里都很支持,以前去港城,也是因为中间有人帮我说了好话,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琦爷,他知道我又回来帝景城也挺不高兴,我那天没有直接答应你,也是顾忌他的面子。后来他的人打电话来说……”他叹了口气,不耐道,“总之这事中间有些缘故,但现在都没事了。所以如果你想以后咱们一起创业,那也得把这次的问题解决gān净,你说对不对?”
他说着看向顾惜,却一愣,发现顾惜正神色极其复杂地望着自己,好像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都从那一对眼中流露了出来。
“顾惜,你怎么了?”
顾惜好像被叫回了神,卡了会,说,“没什么,就是想后面该怎么做。”她端起桌子的杯子,也不喝,拿了一会,又放下。
戴邵东莫名其妙。
好一会,顾惜才好像真的回来,看向他说,“如果真的要自己创业,这次就是转机,你想不想博一把。”
戴邵东更深的探测到“yīn谋”的味道,看着顾惜,一时竟然不敢答应她,心里惶惶地有种警惕,好像要登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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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
戴元亨坐在他的海景办公室里,翻看着手里的质检报告,“这东西有用吗,虽然有悬浮物,但也没什么实质xing的东西。”
他父亲坐在对面,说,“是没什么实质xing的东西,但你要知道,最大的利用羊群效应才是这件事的关键。”
戴元亨说,“就是说,消费者不会有耐xing等待查明真相,只会远离这种不安全的饮品。”
戴盛鸿看着儿子,露出满意地笑容,“大家之所以喜欢看食品安全问题曝光的节目,一个是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另一个,也不免会有yīn暗仇富心理。他们的品牌起来的这么快,看到他们倒下,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事qíng。”
戴元亨说,“什么时候安排其他消费者出来曝光。”
“不用等很久。”戴盛鸿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侧面高楼林立,说道,“明天就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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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戴邵东的公司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几大媒体通通报道他们轻饮品的质量问题,更有消费者在微博频频曝光买到的饮料。还有数不尽带悬浮物的照片。
戴邵东的公司,没有任何回应。
一周时间,事件迅速发酵,甚至有人把成箱的饮料买来,打开随便拿出一瓶也有悬浮物。
戴邵东的公司只是出了一份质量达标的检测报告,还是没有正面回复。
大家都猜测,估计是知道这时候回复也没用,出问题的公司最常用这种手段,拖延时间,希望事件可以因为时间而平息。
10月1日,国庆长假一开始,就有权威媒体记者发表报道,暗访归来,原来这么包装jīng美上档次的品牌,竟然只是贴牌生产,连自己的生产基地都没有。
消费者哗然。
整个国庆长假,戴邵东的公司没有任何回应,这位先生,却因为此次事件,彻底成了名人。人人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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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琦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qíng。
程进告诉他的。
自从商战接连失败之后,这小伙好像对这种新闻特别敏感,一看戴邵东的公司出了问题,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顾惜。一直静观其变,却发现那边都是吃gān饭的。
他一日比一日着急,最后很反常地想了几个危机公关的办法,呈现给了程琦。
“第一可以选择道歉,彻查,这样给公众可以信赖的感觉。或者戴邵东也可以在公司炒几个高层,说他们监管不力。实在不行,还可以在工厂那边炒人。承诺换一个生产基地花钱多一点,但也可以。哥,你觉得怎么样?”
程琦非常意外自己家老三现在的“商业敏感度。”
但是对于程进提出的办法,他只是报以了同qíng的目光,“这些……都不会是顾惜用的办法。你,还是看着就行。”
程进的心都破碎了,他昨晚熬夜想的呢。
所以他更努力地等着,不信自己那么聪明,过手都是上亿的流水,一个劲在商战上输给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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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0日
戴邵东的公司才发布通知,准备五日后召开发布会,戴邵东亲自面对媒体。事件已经酝酿到凤凰,一下就吸引个各方面的目光。
媒体准备了一大堆问题准备问责。
10月25日,事件整整发生一个月后,下午三点,发布会选在国际饭店的宴会厅举行。
记者带着收集到的样品,准备一定要帮消费者讨一个说法。状告戴邵东的消费者带着自己买的饮品,准备微博直播。
却没想发布会一开场,戴邵东风度翩翩地出现,第一句话就是,“公司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查明,在市场上发现了大批的假货,所有出现问题的产品,都是来源于这批假货。他更是公布了一个短片,是他们公司暗访到的黑作坊,有记者随行。黑作坊中,他们产品的塑料装随处可见,都是被市场回收的,然后二次灌装,发售。”
记者傻眼。一堆问题完全不知如何问起。
戴邵东又让工作人员抬进来一箱箱的饮料,“我们已经正式起诉,状告那家公司,但是对于我们公司而言,在这次事件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销量太好,却没有跟上防伪,令黑心不法之徒有机可乘,所以公司现在已经决定,全部市场上的货物都召回。”
有消费者不愿意,叫嚷起来,“那我们的损失谁负责。”
戴邵东说,“这个损失我们公司全力承担,虽然出了假货不是我们的责任,但是保护我们自己的消费者,是我们公司的义务,所以买了假货的,可以直接寄给我们公司,我们会替换成高档路线玻璃瓶装的产品给消费者。”
他们公司玻璃瓶装的价格是塑料瓶装的近七倍。价钱是其次,态度很正确,这勇于承担的气魄,也很令大家意外。
有消费者再不满意,还有因此摊上的时间成本,这要怎么算?
可能够怎么算呢,虽然不甘心,也没有理由纠缠“无辜”的公司,事件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危机公关成功了。
戴元亨看的网络直播,没有想到会这样,气的简直能吐血,“哪里来的黑作坊?为了危机公关,自己弄个黑作坊都做的出,简直禽shòu不如。”
戴盛鸿也没想到,他皱着眉头摇头,“这事qíng不对,太不对了,咱们忽视了什么,非常关键。”
戴元亨指着电脑说,“当然不对,全部的产品都召回?他们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公司?阻止销量下滑是关键,他们这样,完全等于在自杀。”
占有市场是争分夺秒的事qíng,戴盛鸿明白这道理,还是摇头,“……还有点别的,我再想想。”
等了一个月,他还是没有想通。
可是经常在外吃饭,出入高档场所的人却都发现了,之前他们一直喝的那种清淡型饮品,换了瓶盖,瓶盖变成金色了,更好看,更贵气,却少有心细的去仔细看商标,还有生产厂家。
只有程进第一时间经提醒,发现了这个偷天换日的小把戏。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去问程琦,“这是戴邵东私人公司出的新品牌,他们没换包装,只换了品牌和生产厂家?这样也行,不违法吗?这是偷偷用别人钱砸出来的经营渠道,神不知鬼不觉换了东西,等于一分广告费没有花。这样怎么行?”
程琦笑着说,“怎么不行,两家公司都是他的,现有渠道也都是他的,瓶子的专利是顾惜的,签合同的时候她就留了后手,这件事,你要知道细节,马上咱们回去的时候,你自己问顾小姐吧。”
程进:“……”
他才不想问她,他……只想打倒她。
☆、第95章 夏听音
顾惜合上书,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她最近忙,一直越睡越晚。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今天实在不舒服,所以回来的早,可是这样坐在chuáng上,肚子还是很疼。
她躺下,关了台灯,脑子却还转的停不下来,他们之后的事qíng还很多,一步都不能差。新公司那边也正在筹备阶段,一堆事qíng,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早上得先和戴邵东开会,然后还要去公司开会……再然后……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起来,她闭着眼睛,伸手摸出来,一看号码,按了接听,“喂……”
“睡了没?”程琦的声音从对面柔柔沉沉地传过来。
顾惜只觉一秒间,思念就疯涌而至,她有气无力地说,“已经睡了……”
“那想我了没?”
顾惜睁开眼,黑暗中露出笑容来,“我都说睡了,你怎么还不挂电话让我睡。”
“我没打电话,你怎么睡的着……”对面的声音有点怨气。
顾惜笑着翻了个身,又觉肚子疼,她揉着肚子说,“你不是说快要回来了吗。”
“那不是还没有回去……你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没……”顾惜揉着肚子说,“今天不舒服,肚子疼。我已经在家歇了一下午了。”她说完,捏着电话,“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程琦的气息,通过电话线过来都是温柔的,“再过两三天,你的生日都没帮你庆祝,等我回去一定给你补上。”
“嗯,”顾惜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想过。”
程琦又问,“那肚子现在还疼吗?”
“疼的。”顾惜说,自己的声音出口,撒娇意味太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钻了钻被子说,“公司的人,现在都怕我。”
“为了你危机公关,自己弄个公司背黑锅的事qíng?”
顾惜说,“没有办法,我们比不过对方有钱,又怕他们后面还准备别的招数。”
“惜惜……”程琦轻声地唤她,“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的。”
顾惜抓着被角,捂着脸笑起来,她心里真的怕,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她要自保,有些手段自然不好看。她怕程琦心里会有想法,可是自己才开了头,他就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肚子很疼吗?”他在对面又问。
顾惜觉得黑暗中,像他在自己耳边说话,她小声说,“好多了,我一直在揉呢。”
“揉呀……”程琦的声音带上笑意,从电话线百转千回地传过来,多了暧昧的味道。
他说,“那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听说肚子疼,只能顺时针揉。”
“是吗?”顾惜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手已经换成了顺时针。
“不止呢。”对面人又说,“只揉肚子疼的那个地方不行,……要我,教教你吗?”
顾惜说,“你一看就是不会伺候人的,你的话我才不信。”
“真的……”程琦的声音不疾不徐,“听我的话……要顺时针,然后揉三圈,”他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缓,像个催眠的,“然后……停一停,再慢慢揉。”
顾惜听着,觉得睡意都要来了,她第一次发现,程琦声音好听到,哄人睡觉也很好用,她说,“……等会要是没声,就是我睡着了,你自己挂了电话就行。”
“好……”他的笑意传过来,好像在顾惜的耳边笑,“还揉着吗?”
“还揉着呢。”黑夜里,顾惜闭着眼,觉得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
就听对面人又说,“现在……试着往下一点……嗯,再往下一点……会更舒服”
顾惜一下睁开眼,停了几秒,怒道,“程琦,你混蛋!”
对面的人,声音好大的笑起来,“我给你揉,等我回去给你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笑。
顾惜说,“都是你,刚刚明明都要睡着了。”
“那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不逗你。”
顾惜不敢信他,说道,“我不睡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程琦说,“我出来参加一个葬礼,现在正在路上。”
顾惜停了几秒,忍不住真的怒了,“去葬礼你还不严肃点,我不和你说了,回来……”
“回来再和我算账,……其实惜惜,我真的等不及了。”
每一个字,都别有深意。
顾惜面红耳赤,黑暗里,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上都着了火。
“我挂了。”她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对面,程琦也挂了电话,车里只有他一个人,远处程进走过来,拉开车门说,“哥,人差不多都到了。”
程琦收起电话,下了车,已经换上沉肃的面容。
走进追思会的会场,远处开阔的场地,最少超过了上千人。工作人员在外围严防死守,能来的,都是华盛顿各界排的上号的人物,所以程琦也只带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