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蓦然冷汗津津,忽而扭过头去:“那朱家姑娘,嫁给我儿也是没几日。我儿死得早,她生的孩子也是没存住。之后也不耐寂寞,到处走动。蒙家,也十分开通,懒得去争这口闲气,更没有拘住她的。他们朱家结仇,可是和蒙家没什么关系。莫非摄政王因为这么一桩不深的婚事,也迁怒蒙家不成。”
王珠摇摇头:“摄政王自然不会如此小气,妾身也是不会这样子想。可是为何蒙家有此心思联姻,是否与两日前蒙少夫人一番言辞有关系?蒙大夫人,这世间的规矩,却也总是对女子格外苛刻的。我得罪了朱家,断然不会让个朱家的女儿做卿卿的婆婆。这些话,我原本不想说透。可是也不愿意担这个瞧不上蒙家的名声。”
罗氏面色难看,却也是到底说不出话儿来了,
她硬邦邦的说了句告辞,便是拉着蒙慧走了。
端木王妃也觉得留着没有趣,捉摸着告辞。
然而就在这时候,王珠却也是伸出手,那冷冰冰的手拢住了端木王妃的手掌。
“端木王妃,你好不容易来一遭,既然端木家和摄政王关系匪浅,何不留下来,咱们说几句体己话儿。”
端木王妃勉qiáng笑笑:“我也是一片好心,却想得不深,没想到这一处。如今摄政王妃说了,我方才知晓自己想得不妥当。”
王珠手指头比在了唇间,嘘了一声:“都是相互亲近的人,何苦说这么些个生份的话,我却不爱听。我是有怨怪,却怪端木王妃生份,不跟我和王爷亲近。就好似我这位姐夫,不就是走了军队的路子,在军中想要升迁,谋一个龙骑将军的职位。何苦求到了蒙家那边,还拿说亲讨好蒙家,直接和王爷说一声,是既显得亲近,却也是显得热络。”
说到了这儿,连端木云盈的面色也是不觉变了。
他们母女口口声声是为了卿卿好,可是却有自己的打算。
军中升迁并不容易,为了讨好蒙家,得到蒙老爷子的欢心,两个人却也是不遗余力的说媒。
在端木云盈看来,这是一桩互惠互利的事qíng。
自己帮衬了夫君,摄政王何尝没有好处。
想不到王珠一针见血,说出两个人真正的目的。饶是两个人面皮再厚,此刻面颊却也是顿时不由得红红的。
就算是端木王妃,心中也是不觉平添了几许的恼恨之意。
王珠这样子言语,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个摄政王妃早就知晓她们的目的,却也是偏生这样子说,就跟瞧着猴子戏耍一样。
可怜自己在王珠跟前,居然还口口声声,说得头头是道。
也许自己在王珠跟前演戏,王珠就是瞧个乐子。
端木云盈面颊流转了几许羞恼之色,端木王妃倒是镇定了许多。
端木王妃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云盈的夫君,绝不是个花架子,也是有才有能力的人。我等也是不敢打搅王爷,让摄政王寻思。如今只想借着一桩两全其美的美事,一举两得。摄政王妃,你可不要误会了才好。”
王珠一副了然之色,轻轻的点点头:“我自然是绝不会误会。王爷是在端木家长大的,得端木王妃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份功劳,谁都抹不去。”
她善解人意,其他两人却觉得句句刺耳,尤其是端木云盈,更觉得王珠是在讽刺自己。
端木云盈知晓王珠是讽刺,可就假装当真了,故意说道:“是呀,都是一家人,母亲可是不要太自责了。论起来,摄政王还是要叫你一声娘亲,摄政王妃更是要端茶送水,好好的服侍你。咱们虽然不计较这些,可是却也是抹不掉的。”
王珠反而笑起来:“是呀,就如蒙家那个过继的孩子,虽然是过继的,可是却也是如亲生骨ròu。以后蒙家的家业,更要让这个过继的孩子打理。端木王妃,照着中辰律令,这出嫁的女儿,在父亲死了后,能得五分之一的财帛。老王爷死了,如今端木家的家业,是姐姐你在帮着摄政王打理吧。”
端木云盈面皮迅速的涨红了,是了,父王死了后,端木家所有的产业都落在了女儿女婿手中。
而在端木云盈瞧来,这根本没有丝毫的不对。
摄政王已经算是坐拥江山了,区区端木家的家产又算些个什么呢。
自个儿拢在了手里,让自己和夫君共享,这是一桩顺理成章的事qíng。
想不到王珠这个女人,贪婪成xing,居然盯上了端木家的财帛。
哼,端木家的财帛,关这个女人什么事儿呢?
端木云盈顿时不觉激动起来:“摄政王妃如此贪婪,可是,可是无耻得很啊。想不到摄政王坐拥天下,却仍然贪图这点蝇头小利,简直是,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却不觉莫名慌乱起来,之前只想到了此桩好处,却未曾想到一旦定了名分,自己手中的东西要让出来。
王珠轻轻的摇摇头:“郡主口口声声的qíng分,竟然抵不过手中蝇头小利不成。其实所谓名分,妾身并不介意。叫端木王妃一声娘,认下云盈郡主做姐姐,妾身皮厚,还是叫都出来,这又有什么要紧。可是我素来爱计较,却也是绝不肯妄担虚名。就瞧两位肯不肯相信妾身和王爷,吃了的吐出来,以后有本事能从这边挖到更多好处弥补。就看,相信不相信妾身的手段了。”
端木云盈短了声气了,就算定了名分,她坚信眼前这个女郎就能让一切变得有名无实。
她咽不下这口气,却只能如此。
端木王妃苦笑:“摄政王妃的训斥,我等了然。以后,也绝不敢传出什么闲话。我和云盈,自然是知晓分寸。”
她口中虽然是这样子说,可那心里面,却也是难免有些酸苦的。
自己虽然没有将端木紫麟看成亲儿子,可也有些功劳。
可既然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òu,一切自然都是不作数。
不是亲生的,也是养不熟。
端木王妃甚至可惜自己送的那块温凉玉璧,那可是个宝贝,为了讨好王珠也送了。如今要不回来了,这东西送了也是白送。
可那也没有法子,总不能以卵击石不是。
无论如何,端木王妃还是爱惜自己xing命的。
饶是如此,那心底却也是总是有些不甘。
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
端木王妃垂下头,柔柔说道:“若王妃没有别的训示,妾身和云盈也告辞了,免得打搅摄政王妃休息。”
王珠摇摇头:“我还有些话儿,没有说完,总觉得还有许多话儿,要说一说呢。”
端木王妃愕然,只得继续跟王珠走。
前面有个亭子,她和王珠一块儿,轻轻的走道了亭子里面去。
凉风习习,亭中摆着水果。
王珠轻品茶水,润润喉咙。
她目光瞧了过去,桃花树开得鲜润,鲜艳得有些闹人的眼了。
王珠忽而幽幽说道:“端木王妃虽然姿态柔顺,可是无论如何,总归是觉得王爷少了些qíng意吧。毕竟,他被皇宫舍弃,到底是在端木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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