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后当初有孕时候十分辛苦,故而也并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说陛下原本心疼皇后,其实并不想要这个儿子的。
那种种的流言蜚语,却也是传得绘声绘色,让人不想相信也难。
这些事qíng,丹淑也是知晓。
她知晓,从那以后,太子殿下人前渐渐流转了疏散姿态了。
越是这样子,将他和临川王做对比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越传,倒是越发显得这个太子殿下平庸。
平白有那么一张好相貌,出身也是不错,实则却也是不及临川王。
在丹淑瞧来,这些闲话可当真好没有道理!
这些人,简直是糊涂透顶,所以口口声声,居然是这样子的无稽之谈。
要知晓,太子殿下是什么年纪,临川王又是什么年纪?
王珠轻笑了一声:“丹淑,你知晓我的,这些所谓的流言蜚语,我也是见识得多了。这般粗浅的计策,对我和陛下而言,根本也是不算什么。很快,我也是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其实,甚至不用查,你心里也是清楚吧。”
丹淑咬牙切齿:“临川王!”
王珠点点头:“是呀,你瞧,他也是没多聪明。这个计策轻轻一下就能瞧透,他那时候也是有十五岁了吧,居然是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愚蠢。而且,他还对龙章做了另外一桩事qíng。”
丹淑惊愕的抬起头。
是了,自己虽然是照顾端木龙章的女官,可是王珠必定是对龙章的一切更为清楚。
端木海戎那个畜生,还对小太子做了什么呢?
“是了,我方才说了,散步流言蜚语,不过是粗浅的计策。可是这个计策,对八岁的孩子还是有些用处的。阿章虽然冲动,可考虑到他的年纪,也是qíng有可原了。他居然是跑了出去,向着端木海戎挑战。考虑到他的年纪,便是败了,也是qíng有可原的。”
丹淑听了,却也是一阵阵的心口痛。
她的小太子啊。
丹淑不觉回忆八岁的端木龙章是什么样儿,那可当真是粉琢玉雕的小金童,jīng致得不得了。那一双微微绯红的眼眸里面,甚至还几分的天真无邪。
可就是这样子一个玉人儿,居然是被端木海戎败了伤了?
这简直可恨!端木海戎简直是个混账东西!
什么温良君子,什么贤王,统统滚蛋,简直就是个伪君子。
端木海戎那个时候十四岁了,而且还是个早熟的人。
而这样子的一个人,面对九岁的孩子挑战,他居然还有脸应承下来,并且还击败了他。
难怪,难怪从此以后太子殿下便似变了许多。
在那些流言蜚语的攻击之下,愤怒的端木龙章又输掉了,这对于八岁的孩子而言,是何等大的打击。
丹淑武功是很不错的,如今她的血液里面,有一些东西蠢蠢yù动。
她想要除掉那端木海戎。
此人,却也是未免太可恨了。
“当然,还不止如此。在阿章最为虚弱的时候,他身边教导他师父的玉统领,却给他描绘了一副江湖逍遥,不睦权力的美好画面。玉统领从前是一个江湖的剑客,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每个小孩子的内心,都是拥有一个侠客的梦想的。玉统领让小孩子做做梦就好了,可是他却怂恿阿章离开皇宫,远离这些权力的纷纷扰扰。那时候,阿章只有八岁,又是最沮丧的时候,他也是心动了。”
丹淑虽然是知晓端木龙章并没有被拐走,可是仍然是听得心惊胆颤!
她蓦然跪下来,不觉颤声的说道:“属下失职,我在太子身边,竟然是丝毫不知晓。若非皇后阻止,属下已经是铸成了大错了。属下也,也只能以死谢罪。”
丹淑实在是后悔极了,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的不小心。
为何当初,自己居然是一点端倪都是没瞧出来。
她更恨端木海戎,想不到端木海戎居然用这般毒计算计!
是了,太子殿下是陛下和皇后的心肝ròu,端木海戎纵然是觊觎太子之位,也是断断不敢对端木龙章如何。
倘若他胆敢谋害端木龙章,那一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端木海戎居然就想了这么一条无比歹毒的计策。
他打击小太子的自信,让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小太子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屈rǔ。然后再用计,让小太子自我放纵于江湖。
到时候,这皇位继承人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了出来。
便是端木紫麟想挑个过继的,他这个养子,岂不是顺理成章的存在?
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最后也还是会落在了端木海戎的手中。
王珠却也是轻轻的将丹淑给扶起来:“丹淑,这并不是你的错。当初我挑选你作为阿章的女官,我自然是有属于自己一番考量。你会武功,xing子又刚烈,也让阿章多些英气。很多皇子因为后宫女子太多,总不免沾染了些脂粉气。更何况,阿章的yīn谋算计的本事,本来也另外有人教导,是不归你管。”
丹淑只得起身,她更是坚定无比的相信,皇后对太子殿下是无比的呵护的。
若不是如此的上心,又怎么会将一切都是尽收眼底。
王珠缓缓道:“更何况,你还有一桩事qíng说错了。就是那一天,我并没有出面阻止阿章。”
丹淑不觉愕然。
王珠眼睛里面却也是流转了回忆之色,仿若又瞧见了那一日的月亮。
“那一天,我躲在了暗处,他瞧不见我,我却瞧着自己的孩子。丹淑,我那时候忍不住想,我和陛下用尽力量,将这全天下最华美的宫殿弄在手中,以后又给我们的孩子。可是这些东西,要是我和陛下的孩子不喜欢又该怎么办呢?可是我又想,他若是不喜欢,难道有错吗?为什么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要承受这样子的嫉妒,这样子的算计。要被人离间骨ròu之qíng,被人羞rǔ质疑?只要他站在高处,这些都是决不能断绝的。无论我和陛下站得多高,手腕多狠,可是权力是如此奇妙的东西,总是引得人前仆后继,相继追逐,便算是死了,也是心甘qíng愿。”
“如果他不想留在皇宫,就算陛下是中辰的陛下,他也不必做这个太子。我的孩子,无论儿子还是女儿,他们都应该做他们喜欢做的事qíng。我瞧着我的孩子,我忍不住想,若他决意离开,我便杀了端木海戎,除了欺骗他算计他的人,却会给他自由,更会将他抱在怀中,告诉我有多么的爱他。”
“可那一天,月亮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站了很久很久,到底还是没有走。他最后回到了宫中,仍然是选择做他的中辰太子。而我,就在暗处,这样子的瞧着他,自始至终,并没有走出去。”
说到了这儿,王珠因为心绪的激动,她的面颊浮起了两片的红晕,一双明亮的眸子灼灼生辉。
她嗓音也为当年端木龙章的选择,平添了几许清越:“他是我和陛下的孩子,却和卿卿不同,继承了我们两个人的野心与好胜。他的骄傲,不容许他转身就走。这中辰的陛下,就该属于他的,谁夺走了,他都是会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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