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不觉撒娇:“母亲,那个公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女孩子,咱们却为了等候她,从早上等到现在,果真是好生无趣。孩儿这个样子,站得腿都酸了。”
温氏顿时说道:“你快别这么说了,若叫别人听见,去和九公主一说,恐怕要治罪说我们不恭敬。”
她口中是在责备萧景,可那口气软绵绵的,一点儿威慑力都是没有。
几个丫鬟却也是见怪不怪,若非温氏总是这般xing儿,也是不会将萧景养成这般模样。
温氏打发那几个丫鬟走开,却压低嗓音:“今日你在公主面前露脸,她可是有多瞧你几眼。”
萧景却不觉冷笑:“她不过是个公主,女流之辈而已,却那般高傲,实在可气。而且她脸上戴着面纱,孩儿无论怎么瞧,都是瞧不清她容貌如何,也不知道她美不美。”
温氏叹了口气:“人家是公主,容貌有什么重要的呢。咱们温家原本已经不如从前了,可若能尚主,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只是这桩事qíng,如今却也是好生麻烦。”
想到了这里,温氏却不觉狠狠的搅住了自己手中的手帕。
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她原本以为王珠被逐出宫中,姻缘必定是会不顺。若是温家肯娶王珠,王珠必定会感恩戴德才是。
可没想到,王珠居然是如此受恩宠。她被打发到这里之后,没想到杨炼也跟随来此处。
那个杨炼,可当真是个俊美男儿啊。
不知怎么,温氏内心忽而就升起了一丝嫉妒之意。
王珠原本应该苦苦哀求,求萧家求娶才是。
正这个时候,萧景却不觉cha口:“其实美貌不美貌,我也不是那么如何介意,正妻不好看,还可以纳妾。我方才细细想来,觉得娶了九公主也很是不错,母亲,不若我们就娶了她吧。”
温氏内心却忽而流转了一丝yīn郁。
原本就嫉妒王珠的好命,想不到萧景居然也很想娶王珠。
温氏软绵绵的说道:“景儿你不是原本不喜欢,怎么突然就又想要了?”
萧景想了想,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觉得她xing儿好,又大度,那个婢女疯疯癫癫的,她也不生气,还要给那婢女治病,更不怪杨公子,可不是贤惠大度得很?”
温氏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委实,委实没想到萧景居然说出这般白痴的言语。
但凡有眼珠子的,必定会瞧出王珠不简单,连消带打,绝地反击,可谓十分jīng彩。
恐怕唯独萧景这般傻子,才能看出几分贤惠大度。
萧景想了想,顿时欢喜起来:“母亲,我就要娶她,仔细想想,我们兖州的女子都是十分凶悍,哪里有京城女子的温柔。若是娶了她,我与阿修往来,她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温氏眼皮跳了跳,生生将胸中的恼怒给压下来。
一旁的丫鬟们也是无不神色奇异。
萧景是个断袖,萧家压了又压,可到底还是有些人知晓的。
主母一直盼望为萧景谋一门好拿捏的婚事,好来遮丑。
可小门小户的,主母也是瞧不上。
温氏叹了口气,杨炼既然是来了,王珠也必定不能屈就。萧景就算想要,那也是要不到。
可是话到唇边,却也是让温氏生生咽下去。
那杨炼虽是盖了王珠的印章,可到底并没有当真领了旨意。
若是王珠自己坏了清白,和萧景有些什么,陛下必定不好说些什么。
萧景的才学平平,又一贯愚蠢,想来也是跟功名无缘。
可若让他尚主,必定能借着王珠这公主的身份为萧家谋算些个好处。
况且萧景别的不必说了,这张脸可是生得当真俊俏。拿出去,也是说得过去。就是实在不爱女子,难免会让那妻子独守空房。
温氏也是不知道想到了,忽而眼底却也是有淡淡的讽刺。
那九公主既然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守一守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既然是高贵之躯,自然也是不必想这yín秽之事。
想到了此处,温氏顿时也是软绵绵的说道:“我儿想要什么,母亲一定是为你筹谋。你若想要九公主,母亲就帮你挑到这个九公主。”
可温氏这般开口,她身边侍女却也是顿时不觉失色。
公子虽有一副好样貌,却也是分明就是龙阳之癖!既然是如此,又如何能娶那尊贵的公主?
萧景却也是浑然不觉,只笑起来,眼睛里却也是亮晶晶的笑意。
这张俊秀面孔,实在也是英挺可人,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
周围丫鬟无不觉得可惜,生得这般俊,可惜人是个傻的。
温氏死死的盯住了萧景的面容,那股子熟悉的,莫名的焦躁之意,顿时也是再次的在温氏心头翻腾。
萧景一笑,却不觉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母亲,我就是知晓,无论我要些什么,你一定是会给我的。”
照年龄算,萧景也合该早便成婚,可如今仍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儿。
听到了母亲两个字,温氏蓦然一阵子心浮气躁,那软绵绵的脸颊上似乎要忍不住露出什么。
可看着萧景,温氏却也是生生将自己火气给压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名妙龄的丫鬟盈盈而来,容色娇艳:“萧夫人,我乃叶家的婢女,我家小姐有请。”
听到叶家的邀请,温氏也是不觉流露出那受宠若惊的神色。
叶家,是何等身份,却也是居然是邀约自己,当真是给予自个儿长长脸面。
叶灵犀眉宇眼波流转,轻轻拨动琴弦。
杨薰这个棋子是蠢了些,现在可不就是有另外可利用的?
她亲身动手,却也是嫌自个儿手脏了。
不过要对付王珠的人多得不能再多,她好生提点一二,却也不是十分有趣?
想到此处,叶灵犀眸光潋滟,眼底却不觉添了几分淡淡的光华。
王珠踏上了马车,墨柔正自在马车之中等候。
王珠轻扫了墨柔一眼:“你可知晓那朝凤为何会被算计之后,却偏生无可奈何?”
墨柔没有回答,隐隐猜测得到,却不敢回答。
王珠微微冷笑,如今墨柔该知晓自己并不是那等善心之人了吧。
可能墨柔只觉得眼熟,只觉得似曾相识,譬如她的姐姐,当初就是被这般指证疯癫,然后被生生拖曳下去。
也许触景生qíng,墨柔脸颊也白若冰雪。
王珠瞧着自己雪白水嫩的指尖儿,慢悠悠的说道:“我当然要试一试你说的话是真是假。那日这个美妾来我船舱之中闹过,虽然她身份卑微,可是我从没有小瞧那任何卑微之人。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暗中探察之下,方才知晓这美妾居然是杨二小姐悄然收留,并且有孕在身。”
“所以我托人给这位江叔叔带了个口信,只说自己初来兖州,孤苦无依,还被夫家的妾欺rǔ上门来。求他买通大夫,说这美妾并没有怀孕,一切都因为她染了癫狂之疾。我随行的御医,虽然肯帮我说话儿,可是到底没有兖州本地的名医说得令人信服。我初来贵地,又怎么会收买本地的名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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