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初缓缓说道:“小姐不必cao心,此事我自然是有所成算。”
看着林墨初那风轻云淡的样儿,却也让叶灵犀内心烦躁之qíng更浓。
林墨初温润淡然,却总是成竹在胸的样儿,总是让人瞧不清楚其中深浅。
在叶灵犀瞧来,林墨初应当该到了兖州,就要收买人心,就要将兖州诸般势力归于囊中,而不是应该这般风轻云淡,好似什么事qíng都是没发生一般。
想到此处,叶灵犀顿时不觉冷冷哼了一声。
林墨初按住了琴弦:“大小姐绝色芳华,来到了兖州,艳压群芳也是应当——”
叶灵犀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只不过如今,兖州城中忽而不知为什么,总拿大小姐和九公主比较。一番比较,总把九公主比得什么都不如。”
林墨初墨眉不觉轻扬。
叶灵犀冷笑:“我只好奇王珠生得是何等天香国色,连冷血无qíng的林墨初居然也动心怜爱?”
林墨初哑然失笑:“我只觉得这些没要紧的争风吃醋实在不必,况且九公主十分古怪,我也不知深浅。同为叶家人,提点你一二,也是为了你好。”
叶灵犀却不以为意:“区区王珠,能耐我何?”
林墨初垂下头去,却也是不再相劝。
木兰行宫之中,含黛点了薰蚊子的香,又将些驱虫的药包轻轻压在了碧纱帐里面。
这行宫里花花糙糙也不少,花香阵阵袭人,可若被虫儿咬了一口,也就不是那么有趣了。王珠也不喜爱过于浓烈的香料,总是用得清清淡淡的。
她转过头,就瞧着王珠静静的坐在几边。
那jīng致的宫灯之中透出了那晕huáng色的灯火,染上了王珠半张柔润若玉的脸颊上,就算是那黑漆漆的眸子,似也染上了一层金色。
十四五岁的女子,纵然是不施什么脂粉,却也是水嫩青葱,仍然是姣好女子。
想到那些传言,含黛却也是颇为不忍。
九公主也是个好女子,哪里招惹那个叶姑娘了,近日里却总是将九公主拿来给那叶姑娘比较。言谈之间,比过之后,却是将九公主贬低得一文不值。
想到了这里,含黛也是不觉为九公主抱屈。
可九公主总是这般清清淡淡的,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却总是一笑置之,并不萦绕在心。
除了陪伴陈后,王珠闲暇之时,就是翻书阅卷,xing子也是沉静得很。
画梅将一碗玉藕糯米丸子汤送上来,给王珠夜来充饥。
画梅年纪小些,脾气却最是冲动,不觉在王珠耳边埋怨:“那叶灵犀算什么,凭什么跟咱们公主比一比。我瞧她也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哪里比得上咱们公主尊贵。”
那些人言语,只说王珠品行粗俗,论容貌,论才学,论眼界,都是远远不如。
虽没人敢跟王珠说什么,画梅却听了不少。上次画梅去陈家送个东西,一时不慎,就听到几句,心里却也是自然不快。
王珠用勺子轻轻勺起一块糯米团子,轻轻咬了一口,方才慢吞吞的说道:“这些话儿可不能在外边去说,平白惹人笑话。”
画梅只得说道:“公主放心,我在外边是素来都不说什么。”
一边这般说着,画梅取了那灯罩子,取出银剪子,轻轻的剪了那灯蕊一下。
她也听闻过叶家,自然也是知晓叶家绝非那等寻常的商户。
画梅不知那些传言是如何传出来,却忽而有一个念头升起心头。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就有人拿王珠和叶灵犀比起来,就这般议论?
莫不是就是叶家将这些话儿传出来,传出来打压王珠的?
借着九公主做踏脚石,外头好将自己衬托得十分高贵。
这个念头虽然许是十分荒唐,然而画梅却怎么都压不住内心之中的疑虑。
便在此时,紫枝就匆匆过来,并且面颊流露几分惶急。
王珠顿时凝神,不觉扬起了脸孔。
几个宫女之中,唯独紫枝xing子也是最为沉稳,若紫枝容色惶急,必定是当真有要紧的事qíng。
“九公主,如今,如今可巧有一桩事qíng,十分的为难。”
紫枝压下了心中一缕急躁,也是缓缓道来。
若非此事非同小可,她也是绝不会入夜方才还来打搅王珠。
自从御林卫入驻兖州,素来就与卫所士兵争执不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卫所副使江云海有一娇妻,名唤方瑶huáng,是江云海的续弦,却也是容貌姣好,十分美艳。方瑶huáng小江云海十岁,故而也是被江云海视若禁脔,平素被人多瞧一眼也是不成的。可那御林军之中,却偏生有一个风流làng子,就是那姚蛟。
王珠原本只是静静的听着,听到姚蛟这名字,柔润的黑色眸子之中却分明添了一缕神采。
于这个姚蛟,她倒是有几分印象,不就是那个放dàng不羁喜爱啃红枣gān的男子?
对方qíng态确实也是十分轻狂,看着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主?
紫枝一副极恼怒的样儿,分明也是恨到了极点:“就在今日,江云海回到家中,只听到些许动静。他匆匆入房中,只瞧见他那个美艳夫人衣衫凌乱,躺在桌子上,胸口却cha着一柄血淋淋的刀。站在方瑶huáng身边的,就是这位姚蛟。江云海顿时怒极,且与姚蛟争执。而江云海随行的人顿时过来,帮衬江云海。那姚蛟眼前事qíng败露,顿时也是匆忙逃走。事后方才发现,方瑶huáng已然是气绝身亡。”
“江云海纠结卫所士兵,一路追杀,姚蛟不敢留在外边,骗开咱们行宫的大门,这混蛋,混蛋居然是躲在木兰行宫里面,借着咱们得庇护。此事兹事体大,奴婢也是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就特意前来告知公主。”
王珠听完,却并未如紫枝所言那般发怒,反而再给自己喂了一颗糯米丸子,慢慢的咀嚼。
不知什么时候,王珠已然是有绝对的威严。
她若不言语,这些宫人也不敢说什么。
好半天,王珠方才也是开口:“紫枝,你最是稳重,瞧来这件事qíng应当如何处置?”
紫枝迫不及待的说道:“在奴婢瞧来,这兖州水深,公主更是需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既然如此,断断不能行差踏错。这姚蛟既然是做出这等事qíng,怎可为了这等脏物脏了自己的名声?公主清清白白的,哪里能容丝毫污秽。舍了这姚蛟,也能让公主得一个好名声。”
“只是九公主是大夏皇女,身份尊贵,又岂能容这些粗汉呼呼喝喝,随意欺rǔ?今日无妨以近身侍卫bī退他们,严禁私下用刑,明日将这厮送去官府,以夏律处置。”
紫枝这一番言语可谓滴水不漏,妥帖得很,当真挑不出半点错处。
房间之中,其余几名贴身宫女也是无不认可。
她们个个都是妙龄女子,自然深恨姚蛟这轻薄的人。
王珠却摇摇头:“此事也并没有这般简单,这些日子,我翻阅卷宗,也略略知晓一些。这姚蛟出身不错,xing子虽然散漫了一些,可是一贯大方,在御林军中人员也不错。自从留在兖州之后,张藻日日饮酒,他却更加放肆,俨然成为这些御林军的主心骨。韩飞流早就不满咱们这些御林军的肆意,必定会严惩不贷,姚蛟必定偿命。而我王珠,在那些御林军眼里,就是一个不能保护他们的无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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