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qíng冷心,没有一丝一毫女儿家的qíng态。
这一刻,萧景内心甚至有一个感觉,王珠眼界开阔,才智出众,看得实在有些深远。自己与之比较,实在也是差些层次。这样子的感觉,有时候竟有些像晏修给予自己的奇异感觉。
可是这个念头,不过略闪了闪,就被萧景内心铺天盖地的羞耻之意所滔滔淹没。
没有谁能瞧不起他萧景,一个也没有。
王珠漠然的抬头,轻轻的看着枝头的红花。
是了是了,也不过如此。
陈家筹谋陈蕊和周倾的婚事,是想另辟人脉,多条出路。所以陈蕊纵然被羞rǔ,也用那竹条一下下的抽打陈蕊的身躯。如今陈家gān脆退了这门婚事,是因周家既已经招惹父皇忌讳,周倾又没了爵位,陈家也不好招摇。
王珠讽刺似的笑笑,陈月为妾,看似是陈老太君一番报复,可何尝不是埋下了一线机会?这个妾,以后还是陈家搭上话的机会。想来陈老太君还会为陈月备好丰厚陪嫁,甚至是洗脑一番。这个老妇,倒是多年成jīng的。
一旁的萧景失魂落魄的,王珠却不理会,与萧景擦身而过。
萧景手掌捏紧了又松开了,不觉转过身。
王珠一身大红的衣衫,十分灿烂辉煌,而晏修懒洋洋的,不疾不徐,十分慵懒的跟随在王珠身上。
可是这副画面,是让萧景觉得说不出的刺眼的。
自从母亲死了,他都戴着面具做人,人前都是十分乖顺的样儿
唯独在晏修面前,他方才会透出了一口气,并且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是了,晏修他没什么感qíng,可是他既不会出卖自己,也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然而自己这种内心的寄托,却被这个来到了兖州的大夏公主生生夺走了。
“小瞧我?”萧景站在花树底下,容色隐隐有些晦暗yīn沉,莫名森然。
王珠啊王珠,你瞧不上我,以后必定也是会后悔的!
嫌弃他眼界不阔?
嫌弃他家族没落?
总有一日,他一定一定,都是要让王珠后悔的。
耳边却也听着脚步声声渐渐近了,应当是陈家婢女。
随即果真听着那婢女娇声细语:“萧公子,我家老夫人有请。”
萧景缓缓抬了头,又是那温和又略略有些腼腆的样子,谦逊温和,温文有礼。
这样子的模样,他已经是装了许多年了,自然是能做得浑然天成,一点破绽都没有。
“还请领路。”萧景不觉温文而笑。
那丫鬟只觉得他温柔和气,不觉面颊也是红了。
这位萧公子虽然家世并不如何显赫,可是却比那周倾好了许多。孙小姐虽然姻缘不顺,可到底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王珠踏出了陈家门口,瞧着迎接自己的墨柔,却也是忽而轻轻一拢眉头。
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事,自己也是理会不了。
自己和陈蕊,更是没什么jiāoqíng。
前世自己也感受过许许多多的恶意,可是到底有一些人,原本没什么gān系,却肯救自己。
譬如眼前这个墨柔,前世就曾经捏住了自己手掌,将自己从那一堆发臭的尸体里面生生拉了出来,然后将苦涩的药汁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想到了这儿,王珠内心却也是一阵烦躁。
她雪白娇嫩的手指慢慢的摸索,轻轻抚摸到腰间的玉玲珑,随即也是死死的捏住。
无论自己用什么样子的衣衫,这枚玉玲珑就一定会佩戴。
当时王曦是这样子说的,不求自己这个妹妹能事事善良,只要自己做什么事qíng时候能想一想他。
王珠手指儿提着这枚玉玲珑的碧丝绳子,轻轻的提了起来。
这枚玉玲珑被阳光一应,光润剔透,似乎好似要被这样子的光晕给吞没了。
风儿轻轻的chuī,那玉玲珑却也是不觉发出了清音。
聒噪的晏修跟随在王珠身后,居然也是没有多嘴。
王珠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这枚玉玲珑给系住在腰间了。
“墨柔,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去见一见陈老夫人,就这样子言语。”
王珠压低了嗓音,墨柔听罢,面容顿时流露了惊诧之色。
也没如何迟疑,墨柔转身就去。
随即王珠上了马车,晏修也跟随一并上了马车。
马车上,王珠也摘掉了面纱,露出了清秀的容貌。
晏修目光却微微一动。
也许王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绝色姿容,故而十分坦然。
不错,那张容貌只可称清秀,难怪阅尽美色的谢玄朗也瞧不上眼。
可一个人气质变了,容貌似乎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
王珠眸若冰雪,这这样子静静坐着,就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只不过纵然气质有变,王珠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自知。
晏修顿时也是甜蜜蜜的说道:“九公主真是心存仁慈,还去提点一二,当真心底善良。”
王珠淡淡的说道:“小侯爷,你说笑了,这门婚事我也只是如此,绝不会再多做什么。”
她手指轻轻抚摸那枚玉玲珑,内心却不由得觉得一阵子的温柔。
自己的太子哥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儿。就算隔了老远,王曦送自己的东西,也能让王珠内心平添几缕淡淡的暖意。
晏修嗓音宛如缕缕chūn风:“能与九公主合作,那更是一桩十分幸运的事qíng。九公主,当初我们本就约好,你替我上书,要回的银子,咱们好好分一分。”
王珠不动声色:“此事自然是需要慢慢的商议——”
晏修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九公主,纵然我赢的银子居然变成安抚军中老弱病残。想来也不过是九公主一个由头?”
“这自然并非一个由头——”
王珠略略迟疑,若是这样子,哪里躲得过别人耳目。
如今盯着自己的人,那可别不少。
晏修gān脆拍手:“想不到九公主居然是这样子高风亮节,慷慨解囊。那么九公主是从自己私囊掏出一百万两银子给我?这可怎么好意思,九公主,当真破费了。”
王珠面无表qíng,心血却翻了翻。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大家都是坦诚之人,如今这桩事qíng,确实是有些委屈晏小侯爷。只是晏小侯爷放心,只要是我的人,我必定绝不会亏待。”
王珠斟酌词语:“方才你不是说了,你是向我投诚的人,更何况你被人非礼,还是我救了你。”
她面皮厚得很,这样子说话,也是面不改色。
晏修却哼哼唧唧:“九公主这样子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我是拿全家xing命赢来的一点儿钱。就算我一颗真心对着九公主。九公主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什么向她投诚的人,好端端的,将原话添一句加一句的,又是几个意思?
王珠脸皮再厚,面颊也是热了热。
“晏小侯爷看似癫狂却是有心思的人,想来眼界必定开阔。些许得失,想来也不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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