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白薇薇这样子柔柔弱弱的哭两声,不必辩解什么,都会觉得这是属于王珠的污蔑。
可是现在,白薇薇的眼泪却是没有那样子的效果了。
白薇薇眼见自己这含糊其辞似乎已经是没有曾经的作用,不觉怯生生的说道:“九皇妹,我几时,几时说过这种话。”
她出言反驳,是觉得这些话并没有被旁人听到,就算有几个宫女作证,难道不能说是王珠收买。
王珠自顾自的说道:“可是若你没说这样子的话,若你一心一意的想嫁入谢家,就算隐忍不跟我去争,为何还处处姐妹qíng深的样子,就是在这御书房,你也口口声声,说要为我补补功课,这些谁没听到?白姐姐,你可真是心大,将心比心,谁能做到如此。若不是你不把谢家放在心上,就是当真比谁都善良。”
在场的少年男女,无不是出身豪门,个个也是耳濡目染家族斗争之事。
若说这世上当真有白薇薇这种纯善不计较的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如今想想,真是觉得白薇薇惯会做伪。
这些事qíng明明都在眼前,只是从前不会细细思量而已,谁又会当真为王珠上心呢。
可这只是他们未曾好生思量而已,如今王珠提了提,更有一丝恍然大悟之感。
这皇族养女那也是颇有心计,无非将王珠这个嫡出公主当做踏脚石罢了。只不过王珠从前糊涂,所以被白薇薇算计。
可偏偏当真有那等糊涂的人,此时此刻,居然也还是为白薇薇不平,将白薇薇当那等晶莹剔透的人儿。
李亭忍了又忍,终于也是禁不住开口:“静怡公主原本就是心xing纯善,就算你如此待她,仍然是带你极好,这也是瞧在皇后娘娘份上。”
平素李亭苛待王珠,捧着白薇薇,这倒是并不如何明显。可是如今,李亭这偏袒的心思也就十分分明。
白薇薇脸颊热了热,心想这个蠢物,现在却来cha什么口。
王嫣眼底更流转几许嫉妒之意。
“我若要谢玄朗,当初太后赐婚,就不必不要。如今白姐姐还字字句句,虽未明言,却暗示我因为谢玄朗处处针对。白姐姐若是想要说什么,无妨当众说明白,总是不肯明言,也不好明着反驳。”
王珠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冷冷看着白薇薇。
白薇薇似乎是受了惊吓,仿若受惊的鸟儿,轻轻柔柔说:“九皇妹,我,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往常白薇薇这般言语,只是会让人觉得十分可怜,更觉得王珠是那等霸道蛮横的人。然而如今,白薇薇这样子含含糊糊的说话,也只能让别人越发觉得她心计颇深。
反而是王珠,说话慡快,也是条理分明,似乎比白薇薇更加痛快一些。
白薇薇手帕轻轻擦过了脸颊,轻轻的哭泣,柔柔弱弱的。
可是她却隐隐觉得,这些装可怜的手段,似乎也并没有从前那般有用。
李亭一时语塞,心忖王珠伶牙俐齿,不止薇薇,就是自个儿,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眼见时辰已到,李亭也是不觉要讲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婀娜身影顿时也到了门口。
萧雪弗面颊微微苍白,额头上伤口虽然痊愈,却也是仍然有那么一道深红色的伤口,瞧着端是触目惊心。她面颊薄薄擦了脂粉,不过却掩不住额头上那般伤口。
白薇薇手帕轻轻的擦过了脸颊,目光落在了萧雪弗脸上,忽而就流转几许怨毒。
她夺了萧雪弗的功劳,算计了萧雪弗,心里并不觉得如何抱歉。萧雪弗落得这个下场,那是因为萧雪弗自己蠢,活该成为自己的踏脚石,就跟从前的王珠一样。
如今这个蠢货厚着脸皮过来,真是不知羞耻,半点脸皮都不要。
今日白薇薇被一顿羞rǔ,心里真是郁闷得紧,想不到这个时候萧雪弗居然来了。
论起丢人,萧雪弗可是比自己丢脸百倍。有这么个蠢物过来,正好分担属于自己的羞rǔ。
故而白薇薇顿时扬起嗓音说道:“萧家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萧雪弗原本可以悄悄到自己的位置上,如今让白薇薇叫了叫,顿时吸引住众人的注意力。
第062章 当众打脸
李亭面色冷了冷,心忖这萧家小姐来的正是时候。
如今白薇薇被处处针对,正好让萧雪弗吸引住别人的注意力,分担白薇薇的羞rǔ。
“有些人,是清流出身,却偏生不知爱惜羽毛,为攀附权贵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qíng。萧家姑娘,听说你已然定亲,李凤阁已经愿意娶你遮丑。你不知修身养xing,好生准备成婚,还来宫中纠缠,莫非还要觊觎六殿下?”
李亭一番话说得刻毒无比,除了打压萧雪弗为白薇薇开脱,更也是因为内心的幸灾乐祸。
那李凤阁是李亭堂兄,可惜文采名声样样胜过李亭,让李亭也是暗暗生了嫉妒。想不到李凤阁却在这时候与萧雪弗订亲,背后嘲讽的人也是不少。
更有甚者,只说李凤阁是为讨好萧家,方才娶了萧家这声名láng藉的女儿。
所有的人目光都是落在了萧雪弗的脸上。
萧雪弗平素xing子倨傲,也是不容易讨人喜欢。既然是如此,如今也有许多人乐意瞧见,看着这一贯眼高于顶的萧雪弗,又如何有脸面待下去。
王珠也没有给萧雪弗解围的意思,她既不会因为萧雪弗的傲气轻视逐走萧雪弗,也不会因为萧雪弗可怜而去帮衬什么。
她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剩下的人在王珠眼里就是一颗颗棋子。而这些棋子,有些有用,有些却没有用。
萧雪弗值得不值得自己拉一把,就看看萧雪弗有没有那个价值。
众目睽睽,面对李亭的侮rǔ,若是寻常女子早就羞愤yù死,然而萧雪弗却是嗤笑了一声。
“李夫子,论礼数我原本该对你恭恭敬敬,可平心而论,说到才学,说到为人,夫子教得当真是一无是处。这个地方,我原本不值一来,更不必受你教导。可是正如你所言那般,我若不来,别人必定觉得我有rǔ清名,方才不堪来这里。我萧雪弗清清白白,此生此世,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qíng。我为什么要觉得羞愧,觉得不能见人。既然没做错事qíng,我自然不觉羞耻,该当觉得羞耻的是别的人,而不是我萧雪弗。”
萧雪弗目光锋锐,神光灼灼,言辞锋锐更是将李亭贬低得什么都不如。
李亭顿时大怒,只觉得这个萧雪弗平时倨傲无比也还罢了,如今明明名声都没有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知收敛。
“尊师重道这四个字你却不懂,原本听说萧家家风严谨,如今看来却不值一提。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在,萧雪弗你却仍然是言辞狡辩,只看别人信与不信。”
李亭简直觉得匪夷所思,萧雪弗合该忍气吞声,含羞忍rǔ。
可是这萧家的人,怎么会如此奇葩。
“我幼承庭训,父母教导,父母兄弟皆是博学多才的人,李亭你敢说自己学问能胜过他们?我父母信我这个自幼教导的女儿,李郎君愿意与我定亲是信我为人绝不会说谎,他们信我爱我,你信不信,旁人信不信,有什么gān系,我萧雪弗岂会在乎。我既不在乎,为什么要为这些不在乎的人,低声下气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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