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大张旗鼓,说不定早就知晓自己计划,并且准备引蛇出dòng。
可偏巧有个蠢驴,居然是当真上当,自投罗网。甚至云暖阳也是发觉,那人周围,已经有些探子若有意若无意的盯梢,只是那胡人自己浑然不觉。
想到了这儿,云暖阳眼中顿时流转了几许森然的杀机!
当年的事qíng,却也是一桩桩的浮起在云暖阳的脑海。
从他“生下来”开始,最为厌恶的,就是姚蛟了。
这个毫无云家血脉的孩子,却也是先一步抢走了嫡出长子的身份,更是明摆着要跟自己抢东西。
从他一生下来,就开始陷害姚蛟。
而姚蛟偏生是个聪慧、坚qiáng的人,既然是如此,这件也是不觉让云暖阳更加的忌惮了。
好在自己这个云家的血脉既然已经出生了,云家其他的人也是对姚蛟再无qíng分,更是将姚蛟弃如敝履。
可是偏生,还有一个云罗裳。
云罗裳对姚蛟极好,云暖阳也是一点儿都是不喜欢她。
之后得知云罗裳时常和姚蛟私会,便是将此事告知海家,最后倒是让海飞云揭破此事。
可是这才不够,远远不够。
便算姚蛟为了云罗裳的名声,认了qiáng迫长辈的罪过,可那也不过是私德不修。若yín人妻子便是要万劫不复,只恐怕东海这样子的风流罪过还多了去。更何况,姚蛟和云罗裳并无真正的血脉关系。
彼时整个东海唾弃姚蛟德xing轻薄无耻,却也是还不至于将姚蛟置之死地。
既然是如此,若要对付姚蛟,却不如顺水推舟。
姚蛟认了qiáng迫,若云罗裳死了,这桩事qíng便是会顺顺当当的栽赃在姚蛟身上。
这可当真是一桩再妙不过的事qíng了。
云暖阳没有亲自动手,他心念流转间,却也是寻来北漠将军阿布花。
这又是一桩云暖阳早就布置好的妙棋。
他察觉阿布花和海匪勾结,却秘而不宣。虽然此事若是扯出来,必定是被东海不容,然而云暖阳却另有考量。
云暖阳自己不去揭发阿布花,却是将这桩事qíng告诉给了云罗裳。
而阿布花为了保全自己名声,保全自己在东海的地位。他听从了云暖阳的算计,潜入了云罗裳的房间,先行杀死,再侮rǔ了身子。别人瞧见这幅状态,必定也是会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姚蛟所为,刻意报复。
这一切都是天衣无fèng,伴随云暖阳长大了,他想起自己的这桩算计,还是颇为洋洋得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暖阳原本以为,当年天衣无fèng的计策已经是再无人能够发现。可是他当真想错了,想不到时隔多年,那烂了的尸首,森森的白骨,又是被再次翻了出来了。
而当年杀死云罗裳的真凶阿布花居然是也是来到了这儿,被王珠所算计。
这一刻云暖阳的内心之中,竟是不觉涌动了一缕冷意。
是了,自己还不知道王珠的具体计划。可是阿布花就好似猎物,一步步的踏入彀中,可笑他自己却也是浑然不觉了。
这样子的蠢物若是死了,云暖阳是绝不会有半点同伴怜惜之qíng的。
可惜云暖阳却是知晓,王珠必定是不会让阿布花死了。
他想着自己若是王珠,就不会杀了那蠢物,反而会拷问一番,甚至是将自己趁机除掉。
想到了这等可怕之处,一时之间,云暖阳竟不觉冷汗津津,颇有些寒意。
原本是他设下了圈套,将王珠生吞活剥,除了这后顾之忧。
然而如今却也是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狠狠的套上了绳索,甚至不觉越套越紧,最后让自己窒息而亡。
而云暖阳却也是忽而发觉,自己当真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王珠不但是聪慧,更是有些可怕。
寻常的猎物,至多不过是挣脱了笼子。可是王珠不是这样子的,她不但是挣脱了笼子,甚至还早就设下了jīng妙的陷阱,等着算计自己的猎人上钩,最后再一网成擒。
至于王珠何时布置,暗中的陷阱究竟又是什么,他想不出来,更是不觉越发觉得可怕了。
而云暖阳的一双眸子,更不觉流转了沉稳之色。
事到如今,他反而不会心浮气躁。
王珠这个计划,最要紧的就是云罗裳钓出来的猎物。
明面上,对方是没有跟自己有任何关系的。
而且王珠不过是大夏公主,手中权力有限。
换而言之,便算是王珠证据确凿,她一个大夏的公主,也是不能审问别国的权臣。
这就有些意思了,想来这也是王珠算到,却也是没办法弥补的破绽。
云暖阳眸子轻轻的闪动,这一刻竟似有些深邃。
他唤来了自己的亲卫,命自己亲卫前去北漠在东海的兵营。
北漠的黑骑,可谓是天下无双,难以匹敌。
只要阿布花的救兵到了,王珠就再不能将阿布花怎么样了。
云暖阳目光灼灼间,竟似平添了几许柔润的冷意。
他自认是个极为决绝的人,便算是王珠纤弱的身躯让他不觉贪恋,可仍然是狠下杀手。
可惜这般姿态,和王珠一比,竟然是不算如何了。
“海夫人,她喉头已碎,喉骨是被人生生捏碎,竟似被人生生的活活掐死,必定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方才是能如此行事。”
墨柔粗粗勘验,得出如此结论,在场的大夫也是纷纷认同。
然而在场百姓听到了,都是不觉流转了几许讶然之色了。
不错,这桩事qíng,确实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可是究竟是不是死于非命,原本竟没别的人知晓。
然而如今,却也是验出来了,云罗裳当真是被人给害死的——
那样子的女子,大好年华,青chūn少艾,竟然是就这般死了。
原来那些流传多年的谣言,竟然并不是假,而是真的。
众人顿时不觉有些哗然。
一层又一层的议论声音顿时也是响起,现场气氛更不觉热络了几分了。
而王珠目光灼灼,面色宛如寒霜。
验尸之中其中一人,顿时不觉抬头,面颊之上颇多惊讶之色:“海夫人的手掌掌骨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一枚已经是化为白骨的手掌顿时也是提了起来了。
只见有什么东西,泛起了淡淡的金色,竟似有那么几分的凄艳迷离。
海飞云悲愤无比的说道:“想来这物件儿,一下子深深的钉入了骨头里,下葬时候没发觉,如今血ròu化了去了,却也是露出来了。”
墨柔用个小小的夹子夹出来,这钉入了云罗裳手中之物是金子打的,上圆下尖,微微弯曲,不像是什么暗器,反而好似什么首饰。
王珠笑了笑:“这上面的字,弯弯曲曲,蝌蚪一样了。我细细瞧来,不像什么花纹图案,而像什么文字了。”
海飞云盯着眼前这枚首饰,面颊之上忽而流转了一缕骇然愤怒之色:“这,这是北漠的文字。嗯,当初北漠的将军阿布花,耳朵上便是戴着这样子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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