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场的都是些灾民,见那孩子病得严重,那老妪提前随楚蘅进去,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楚蘅领着那老妪祖孙俩到为民医馆内,让那老妪将那孩子放在一张小床榻上,这便开始为那孩子看诊。
她先摸了摸那孩子的体温,再给那孩子把脉,脉相还算有力,稍微松了口气后,再解开那孩子身上的衣服,看那孩子身上是否出现红斑红疹,以及溃烂。
那老妪心疼孙子,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将孙子盯着,见楚蘅只顾着检查,许久不说话,她忍不住问一句:“娘娘,我家孙儿情况如何?”
楚蘅查看了那孩子的身上,四肢都没发现红斑红疹,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老人家,你家孙子是何时发病的?”
那老妪想了想,回答:“因为受灾,田地都被淹没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实在饿得慌,昨儿个,我便带着小孙儿去山上挖些野菜充饥,不料天公不作美,下了雨,我跟小孙儿被雨淋了,昨儿晚上,小孙儿便发热,有些咳嗽,今儿早上就严重了。”
原来是淋雨感染了风寒。
为了万无一失,楚蘅又问:“老人家,你孙儿这两日,可有呕吐腹泻的症状?”
那老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答:“娘娘,我们祖孙俩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哪里有东西吐,有东西拉。”
不拉不吐就好。
楚蘅嘴角勾了勾,告诉那老妪:“老人家,你这孙儿只是感染了风寒,我给开两副药,吃了就没事了。”
她快速写了方子,交给锦玉。
“锦玉,将这方子拿给药童,让药童抓两副药,马上熬一副,给这孩子服下。”
“锦容,你去施粥的府衙,领两碗粥来,给这老人家与孩子吃。”
锦容,锦玉速速去办。
楚蘅再对那老妪道:“老人家,京兆府门前在给灾民施粥,你只要领着你的孙儿去京兆府登记一番,便能领取粥食了。”
老妪感动得落泪。
不仅自家孙儿的病有治了,还能去京兆府衙门领吃的。
她赶紧跪下来,给楚蘅叩头:“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楚蘅伸手将她扶起来:“老人家,还有许多病人等着看病呢,我就不与你多说什么了,你照顾好你的小孙儿,服药之后,先在医馆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再给你的小孙儿看看,如果不发热了,就可以离开了。”
交待了那老妪后,楚蘅便坐到诊席上,与容水儿,另外一名医者一起帮那些灾民医治。
楚蘅坐上诊席,便取出两只刚做好的口罩,一个给容水儿,一个给另外一名医者。
容水儿与那医者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东西,再见楚蘅脸上也戴了一个,便学楚蘅,将口罩戴上。
“皇嫂,戴这个做什么?”
珍珠染瘟疫的事,目前只有楚蘅,九爷,柳氏,蓝后,珍云,小翊儿,锦容,锦香,凤烨知道。
楚蘅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不好直接告诉容水儿与那医者,便道:“这叫口罩,用药水浸泡过的,可以抵抗一些病源,咱们日日接触病人,戴上这个比较安全,我们若是病了,谁给这些灾民医治。”
她这么解释,容水儿与那名医者便相信了。
楚蘅静下心来,给那些灾民医治,一口气没歇,接连看诊了十个灾民,在为第十一个灾民看诊的时候,她刚吩咐那灾民将袖子挽起来一些,给他把脉,便发现那灾民的手腕上露出了有些溃烂的红斑。
“呕呕……”
她还没开口说话,那灾民便坐在诊席前,低头呕吐起来。
呕吐,身上又发现了溃烂的红斑,这与珍珠的状况简直一模一样,似乎比珍珠还更严重一些。
楚蘅眉头一皱,快速的抓住那灾民的手把脉,脉相很乱,很虚弱,不是风寒之症。
触摸到那灾民的手腕,她便感觉出那灾民的体温不正常。
“后面排队的,退后一丈远。”
确定眼前灾民感染的是瘟疫后,她猛地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正在排队的那些灾民一眼,厉声的吩咐那些灾民后退。
容水儿与那名医者发现她神色不对,皆紧张的看向她。
“皇嫂,怎么了?”
容水儿低声的询问。
楚蘅低声的回答:“可能是瘟疫。”
她距离容水儿很近,所以只有容水儿听到她说的话。
听到瘟疫两个字,容水儿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会?”
楚蘅低声道:“珍珠已经感染了。”
“皇后娘娘,您赶紧给草民开两副药,草民已经呕吐,腹泻两日了,吃什么吐什么。”
那灾民吐完之后,想来是舒服一些了,抬起头来,眼神祈求的将楚蘅看着。
治疗风寒的药对瘟疫根本没有用,楚蘅仔细斟酌了一下,对那灾民道:“这位大哥,你先别急,你的症状比较严重,我先安排你去一个地方休息,然后会专门给你医治。”
“来人。”
楚蘅朝外面喊了一声,便有两名士兵大步走了进来,朝她恭恭敬敬的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楚蘅扫了两名士兵一眼,再扫了面前的患者一眼,吩咐道:“你们两个,带这位大哥前去北营休息。”
北营原本是操练士兵的军营,现在被九爷腾了出来,安置感染瘟疫的灾民。
“是,娘娘。”
楚蘅一声吩咐,两名士兵便要上前来将那患者带走。
那患者一听,是要带他去北营,立马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反驳楚蘅:“娘娘,为何要我去北营,你看那孩子。”
说话间,那患者伸手,激动的指着躺在小床榻上休息的孩子。
“那孩子都已经病得昏迷了,都不用去北营,为何我就必须得去。”
为了阻止瘟疫蔓延,楚蘅只好冷下脸,沉沉的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带走。”
见楚蘅的脸色变了,两名士兵赶紧行动,一左一右将那患者擒住,不顾那患者的反对,将那患者拖了出去。
她这么做,立马引起了其他灾民的不满,场面有些暴动,失去控制。
“皇后娘娘,你为何这么做?”
“亏我们还当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呢。”
“我们这些灾民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何还如此对待我们?”
“你是不是大风王朝派来的奸细?”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楚蘅。
楚蘅面对众人的质问,定了定神,掷地有声的开口:“诸位,先冷静一下,且听我说。”
她的威严迸发,这才震住了喧嚣的百姓,场面这才得已控制下来。
见场面安静了,楚蘅扫了众人一眼,这才沉沉的质问那些百姓:“你们说我是大风王朝派来的奸细,我若是奸细,岂能这般起早贪黑,不顾自身,衣不解带的为你们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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