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王便放他走。”仲容恪一个眼神定定扫了过去,下属们皆不断的后退散开。
直到他们极不甘心的给他让出一条通路,才收回了手中的架势。
“你走吧。”他冷然道。
姜瑾踉跄的起身,低垂着眉目,站在其身旁。
顾逊之的面上皆是血痕,他瞪着仲容恪,喘着气息。
瞬间,他轻功跃去,踩着脚下之物,飞至他的方向,给了他一击。
仲容恪迅速防之,将其肋骨挫伤。
下属们见大王受伤,愤恨不已,急急的以手中的利器挥了过去。
顾逊之一一闪躲,与之过招。
他浑身爆发出的力量皆是因为她,他不能,不能让瑾儿留在这里屈辱。他要带她走,带她走!
仲容恪面目阴冷,他借助身旁的弓弩对准。
姜瑾惊骇不已,拼了命的向他跑去,抱着他,护在了其前头,意想中的箭却没有落来。
她瞪着凤眸转身,却见她的身后就站着仲容恪,手中持有折断的箭头。
她浑身酸软,抱着的人突然直直的倒下,她措手不及的随之倒去,被身后之人揽住了腰。
“顾逊之,顾逊之!”姜瑾在他的身旁一直呼喊着,拍打着。
他面上愈加的铁青发紫,浑身冰冷如寒。
她不知如何是好,捂嘴痛哭着。
“逊之,逊之……你醒醒,醒醒。”她悲痛欲绝,以为他已经死去。
仲容恪的声音冷不防从她面前飘来,“没死。”
她顷刻停滞,带着泪眼望他。
“请,请王上救救阿瑾的友人。”她踉跄的起身,来到他的身前道。
“本王已经答应你,给了他机会。是他不想离开这里,还伤了本王。这笔账,王妃觉得,该怎么还?”仲容恪的眉目阴鸷。
姜瑾平敛了情绪,一声不吭。
蓦地,她紧紧盯着他。
“那便由阿瑾来还吧。”她的声音寒冷不已。
当着众将的面,她上前了几步,凑近了他。
微微垫脚,她覆上了一片柔软冰凉的唇瓣。
夹杂着一丝苦涩,她的眼角滑过一滴泪。
仲容恪的呼吸紊乱,心脏扑通有力。他按着她的青丝,与自己更加贴合万分。
带着狂野的吻,他攻破了她的齿关,滑入了甜蜜。
将士们不断的咽着唾沫,想看又不敢继续看的,原地踌躇着。
领头的低啐了一句,带着他们离开了营帐。
姜瑾心如死灰,如木偶般的由他支配着,好似已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
仲容恪心中蠢蠢欲动,一双豹眸沾染着情欲,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
而她双眼空洞,丝毫没有动弹的平躺着,一滴一滴的泪花不受控制的流进云鬓中。
他望着她这副死水的模样,许久都没有上榻。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一白玉瓶放在了她的身旁。
姜瑾雾眼朦胧的转头。
“给他服下。”仲容恪喘息着,决绝的掀开帘子,离去。
她的凤眸里动了动,诧异而又淡然的半直起身子,拿起小玉瓶,久久的望着那随风而飘动的帐布。
整一夜,她都衣不解带的在顾逊之身旁照料着。
连清洗伤口,擦身喂水的这等事情,都是她一人亲力亲为之。
而仲容恪却不知去了何处。
“逊之。”她在他身旁叹息,低低的叫唤着。
“你为什么要过来呢,你知不知道,会死的。”
“你很傻,真的很傻。为了我,不值得的。”
“放心,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算是牺牲一切,也要让你平安的回去。”
她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为了她而冒险了。
他明明可以选择做一个北疆国无忧无虑的世子,却要在这里满身伤痕的陪她一起生死与共着。
她想着,便趴在他的身旁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感肩头一沉,一件温暖的外衫盖在了她的身上。
姜瑾怔了怔,悠然的醒来。
仲容恪身形魁梧的站立一旁,冷沉道:“本王从不喜欢强迫于人。本王,要待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既已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他道完,便凝视了她片刻,带上弓弩,走了出去。
营帐外头传来下属的声音,“大王是要去哪儿?”
“打猎。”
他短暂的道完,就听得一阵马蹄之声,渐行渐远。
姜瑾收回了目光。
仲容恪他,对于自己,已是仁慈义尽了。
或许他是看在西谟之时,她通知了其皇帝的阴谋,才使得他们人财尽保。得以放他们逃脱,到了边疆此地,有了今日的辉煌吧。
这么想来,她倒有些后悔了。
昔日的放虎归山,竟不想让她酿成了如今的大错。
只是事有因果,生生循环。
再悔,也是这样了。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浩荡声,似有许多的人马。
姜瑾心中凛然,她望了一眼榻上的顾逊之,仔细的聆听着。
营帐中闯进来一位将士,他满头大汗的掀开帘子,急急道:“大王,不好了……”
结果却见到他们的王妃此时正守着另一个男子。
来人十分错愕,立刻拔刀,道:“大王何在?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挡在顾逊之的面前,坦然道:“王上去狩猎了,命本王妃好好在此看管友人。”
那下属十分疑虑,便立刻掀开帘子离去,询问他人,在得知真相后,他十分愤恨。
觉得大王一向阴冷残暴,从不犹豫,而此时竟然为一个女人左右。
他咽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要秘密的将这女子收拾了才是。不管她是什么王妃,大王千万不能被她所迷惑!
那人逮着一个将士道:“快!快去请大王回来!有一大部队人马正在靠近我们营帐!”
他喘着气息,呼吸都困难。
真是可恶,好容易有了一段的安生。
方才此人正带着前线的部队急急赶回来,却发现那前头又有多数无组织的匈奴来犯,大抵皆是些旧王底下的人。
自从他们大王扳倒了那前边疆王,俘获了一些心甘情愿麾下的将士,大王惜士,便剩下了一匹放他们离去,没想到那些人恩将仇报,屡屡过来犯焉。
企图自己做大,来对付他们的大王。
那将士听到匈奴又来了,便立刻策马去了猎场。
姜瑾在营帐内事事不明,唤来了女侍阿苗儿。
“告诉我,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她的面目凝重道。
阿苗儿皱着眉头,心下局促着,望了一眼里头榻上的人,咬唇道:“匈奴又攻过来了。”
匈奴?姜瑾诧异万分。
“怎么可能?整个边疆不皆是王上的么?怎么会有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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