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自从当了主子后,便变本加厉的陪着王上身边,整天腻歪着,让他没有时间去看别人。
至于这住的营帐么,姜瑾主动提出要好生照料着友人。理所当然的,那含烟便也替代她,住进了主帐里,与仲容恪朝夕相见,同榻而眠。
对于这种势头,她乐都乐不过来。
只要仲容恪的视线不在她的身上,那么她便轻松了许多。
这夜,顾逊之缓缓睁开了眼。
姜瑾的手指微动,睡得很浅,感受到了异样,便也跟着醒来。
“逊之!你醒了!”她大喜,眼中闪着星星点点,顿时觉得委屈不已。
他的嘴唇苍白,勉强笑道:“傻瑾儿,本世子怎么会丢下你呢。”
他支撑着上半身,欲起来,却猛烈的咳嗽着。
她吓得脸煞白,忙问东问西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痛?”
他见她为自己这般担忧,便病弱的咧嘴笑道:“没事,没事。瑾儿乖。”
顾逊之伸出大掌,在她的青丝上安抚着。
姜瑾点头,欣慰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嗯,瑾儿方才唤本世子什么?”他挑了挑眉,撑着云鬓笑看她道。
“没有啊。”她微微一笑。
顾逊之忽的收敛了笑容,面色正经十分,将她轻轻揽进怀中道:“瑾儿,我很想你,很想你。”
他的语气有些哽咽。
姜瑾眼眶红了红。
她也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她的心底,她已然将顾逊之视作亲人一般。
几番他都能够为了自己出生入死,这份情,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偿还了。
她这般想着,便觉得内疚万分,头一回,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
是她亏欠的他。
“逊之,回去吧。”姜瑾轻轻放开他劝道。
“他可有,可有碰你?”顾逊之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话。
她摇头,“仲容恪也算是个君子,他没有强迫于我。”
他深深的松了口气。
末了,他道:“我要带你走!”
姜瑾急了,松开他的手,“不行,你不能冲动!外头皆是巡逻的边疆将士,包括那前头,里里外外,四面八方皆有暗伏。就算是逃的出营帐,也无法活着离开边疆!”
顾逊之的双目充红,喘息道:“我不管,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她抓住他的两个臂膀,使他冷静下来道:“听我说逊之,现在只有你回去了,我才会有希望。如若我二人就此冲出重围,必会双双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生路。只有你,只有你回了西谟,我才能有机会逃离这里。”
顾逊之听了,浑身散发着气焰,他面上青筋暴起,不言不语。
“我不会离开你的,瑾儿。”他转而将她狠狠的拥进怀里,眼中满是深情。
姜瑾犹豫的,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背轻拍,“如若你真的不想走,那便假装还未醒来。待无人的时候,我们便在一起商谈。”
她方才在说到这里的地形战况时,忽然想起,边疆人怎会就这样心服口服的放顾逊之回到西谟。
就算是仲容恪开了口,那些前线埋伏的将士漆黑一片的也不会顾虑什么,错杀了也便这样了。
还是不能够让他冒险。她先前想的太过简单了。
顾逊之答应,道:“只能如此了。”
姜瑾同他坐下,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的同他道来。
“那女子,空巢来穴,怕是不简单。”他深深的望着她道。
实然,她也曾好奇过,但因事情发展到如今,便也没有再多想了。
此时听他说来,确实充满诸多疑点。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是如何知晓边疆王在此的?又为何能够进来这营地里?
而且好似还带着目的一般,先是成为了女侍。再是通过极快的速度快要与她平位。
这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仲容恪难道没想到这一点么?
“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是如何走过来的?”顾逊之思忖着道。
“还有她的一举一动,面容与气质,倒似我西谟的女郎。”姜瑾正是疑虑至此。
“是敌是友,探探便知。”他面色少有的凝重道。
“我知道了,此事就交给我吧。”她低眉的思索着。
顾逊之拉过她的玉手,紧紧握着,“多加小心,瑾儿。”
姜瑾闻言,微笑道:“堂堂北疆世子,天不怕地不怕,怎的到此,便顾虑起来了?”
她调侃着。
“本世子,这也不是担心你呢么。”顾逊之咧嘴轻笑道。
一夜,二人掌灯促谈了许久,不知何时睡下的。
他望着身旁的人儿,嘴角的弧度上扬着。
就在这时,有人掀开了帘子,他当即躺倒。
姜瑾闻见了声响,缓缓的醒来,却见头顶一片漆黑笼罩,对上了仲容恪豹般阴沉的眼眸。
她骇然的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睡在了顾逊之的旁边,便利索的下榻,道:“阿瑾也不知如何睡去了,想是恍然间迷糊了,还以为自己睡在王上身旁。”
顾逊之的睫毛不经意的动了动。
仲容恪未发现,只是紧紧的盯着她,道:“本王有了新欢,你便这般堕落了么?”
姜瑾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道:“阿瑾没有。”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只要你一日是本王的王妃,便生生世世都是。”
她的身形颤了颤,咬唇道:“是,阿瑾知晓了。”
“哎呀王上,烟儿脚扭了。你快来呀,好疼”营帐外头传来一阵娇声。
姜瑾的凤眸眨了眨。
“记住你的本分。”仲容恪道完,便提步走了出去。
顾逊之一个不满的起身,打算从身后突袭他,却及时的被她制止了。
“逊之!不可乱来。”姜瑾缓缓对着他摇头,低低道。
他撒手,坐在了榻上。
“眼下我们只能谨慎,更加的谨慎。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她忧心的望着他,宽慰道。
蓦地,顾逊之道:“瑾儿,放心吧。我不会再冲动了。”
姜瑾颔首。
另一头西谟国里,合须急急的踏了进来,道:“主子,都安排妥当了。”
君无弦一袭白衫相衬,愈加温润不已,他道:“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本侯。”
“是,主子。”合须立刻下去寻人探风。
而宫里头,一日早朝。
姜怀身着朝服,再次询问小女之事。
“大将军也不必太过于忧心了,事已至此,也是纯属无奈,朕已经派人前去边疆了,相信很快便能抵达了。”尉迟夜再次敷衍道。
“臣,多谢皇上。”
“纳兰清如,可有寻到?”他望向底下的大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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