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可有消息了。”他轻轻抬眼,尽是乏意。
“暂无。”他如实的回禀道。
君无弦如墨的青丝静谧的垂着,他的眼眸里漆黑一片。
“再探。无论如何,本候都要知晓她,是否安好。”
他微微放下笔墨,如玉般的手轻抬木匣,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卷卷的来信。
看着上头娟秀漂亮的字,他轻叹了一声。
合须的心里头也是百般滋味。
怎的会没了消息呢,那头生到底了什么变故?
他不能打草惊蛇的再次贸然将物送去,所以只好想尽办法去探。
待在自己的营帐中,姜瑾觉得静谧万分,同时也是坐立不安着。
自从今晨开始,她便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闷不已,胡思乱想着。总觉得好似有大事发生。
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忽的,一只灰鸽在她的帐外扑棱着翅膀。
姜瑾骇然,忙疾步过去,一把将它捞了进来,再谨慎的看看周围。
“你怎的跑出来了?”
她的心口怦怦直跳。
灰鸽乖巧的在她手中,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种鸽子,绝对是一种传递通信的方式。只是她还没有摸清楚含烟的来历。
她到底是敌是友,她背后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这灰鸽到底能够传递什么样的消息。
姜瑾全然不知。
她想着,不能够坐以待毙,得去做一点什么,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这般想着,她便掀开了帘帐。
就在这时,有一匆匆而过的人影进了那炊间。
她疑惑着,探了探四周,便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
来到一处遮蔽物之下,她满目震惊的望着里头发生的一切。
是含烟。正是那含烟。
“孩儿,娘亲对不住你。下一世,我们再做母子吧。”她说完,将那浓黑的汤药一饮而尽。
蓦地,她的身下开始流下了鲜血,神情十分痛苦不已。
姜瑾大骇,迅速的走了上前。
“含烟!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的面上惊骇不定,不忘将门牢牢掩上,拴住。
“王妃。”她面容凄楚,放声的哭泣着。
姜瑾揽着她,安抚她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同我说说吧。”
含烟犹豫不已,她没有开口回答她。
“其实,我一直都在猜测。”
见她不言话,她兀自的开口道。
“你是不是,君无弦派过来的。”姜瑾道完,低下了头。
她很害怕她说不是。
含烟顿了顿,默不作声的点头。
她没有瞧见,便再次询问道:“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是,我是公子派过来的。”她带着哽咽道。
姜瑾怔怔,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如释重负。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妙的感觉。
“对不起,害了你。”她心中无比歉疚道。
含烟缓缓摇头,道:“是我心甘情愿。”
姜瑾望向她的腹部,道:“还能不能保住。”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着,开口道:“这是公子赐予我的。必要时候,让我服下。”
她微愣,不忍的低下了眉。
“值得么?”她低语道。
含烟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虚弱道:“值得的。”
姜瑾将她缓缓的扶了起来。
她不担心她会有性命危险,只要后期止血措施做的好,便能够保住她。
但是,她却有些寒心。
含烟肚子里的孩子,想必不过一月,君无弦是做好了这等准备么?
姜瑾此刻觉得心凉无比,说不出话来。
“劳烦王妃了。”她面色惨白的笑着。
她了然于心的打开门,扶着她出去。
快要到帐边的时候,一名女侍惊魂不定的摔落了面盆。
“血!血!”她慌张的抱头,却直直的昏了过去。
姜瑾没有理会,将含烟扶到了榻上,便立即差人寻医过来。
此时的仲容恪却不在军营中。
领队阿远狐疑的跟着那名军医过去,却见含烟躺在榻上,一旁是王妃。
他径直走了进去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瑾不顾他的以下犯上,淡淡道:“烟娘的孩子流了。”
“流了?怎的流了?”他满眼震惊。
他虽不喜这媚上之女,但好歹是大王的第一个子嗣,就不想这般没了。
“军医,快些过来看看吧。”她没有理会他道。
“还请领队能够出去一下。”
阿远避讳的掀开帘帐,闷闷的走了出去。
此事得尽快通知大王。他想着,便差人吩咐过去。
仲容恪得知了消息,一路风风火火,满面阴冷的进了军帐。
此时,军医已经离去,只剩下姜瑾在一旁看顾着含烟。
他面容阴鸷的走了过去,冷冷的开口道:“出了什么事了。”
“烟娘不慎摔了,待反应过来,才知孩子已经流了。”她信口诓道。
仲容恪的眼中带着点点的怒意,他不定的喘息道:“你,出去。”
姜瑾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他如豹般的瞳孔紧紧盯着她,道:“你有没有,动过她。”
她满是嘲讽的一笑,扭头道:“王上怎么认为,那便怎么认为。”
蓦地,丝毫没有停滞的抬步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姜瑾只觉内心发寒。
君无弦,君无弦为何会这般残忍。
她不愿意伤害到她,也不忍心看着含烟因她而如此。
以这等方式来获悉她在边疆的情况,她不需要,也不是她想要的。
姜瑾将自己埋在腿上,细细的想着。
君无弦将含烟派过来,是为了照拂自己,同时也可帮助他传递消息。
而仲容恪却不知自己身旁竟闪着这样一个响雷。
只是,含烟这般好的年华,却因她而葬送了在此。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姜瑾的心中充满了怜悯。同时,亦对君无弦产生了一丝芥蒂。
次日,含烟缓缓的醒来,发现仲容恪就在自己的身旁,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王上。”她眼神楚楚的,让人充满了怜惜。
他睁开眼眸,道:“你,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含烟与王上唯一的子嗣,没了。”
她道完,看似极其伤心的哭泣着。
仲容恪迟疑的伸过手去,安抚道:“本王同你,还会有的。”
含烟的眼神划过一抹不自然,但还是娇弱的应着。
姜瑾想去瞧她,但是碍于仲容恪在,便两相徘徊不定着。
而另一旁的顾逊之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等到瑾儿过来,心下一边担忧着,一边又不能轻举妄动,怕连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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