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四处搜寻着。
他会去哪,他会去哪儿!
他这样会很危险的……
姜瑾默默祈祷着,一边四处寻着。
这时,领队阿远见她有些紧张,便上去问道:“王妃这是,发生什么了。”
她的眼神定下,道:“那帐里的人,你可瞧见了?”
他蹙了蹙眉。
一位下属过来通报,道:“领队,大王让你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
“不知道,里头还有个陌生男子。”下属那夜未在场,遂不知晓情况。
姜瑾听到了那关键之言,不等阿远过去,她便自行朝着那营帐而入。
“她几时这般不冷静了!”他皱着眉头,责怪的道了一句,紧跟着而去。
待她进那帐中,却见顾逊之正捂着胸口,单膝着地,嘴角带血,眼神阴鸷的望着那面前的人。
姜瑾怒从心起,她迅速果断的靠近,而后俯身,默不作声的将他扶起。
“逊之,你怎么样。”她的语意里带着哽咽。
他勉强道:“没事,瑾儿,没事……”
她咬牙,瞪道:“王上为何要出尔反尔?”
一旁的属下听了立刻言不平道:“王妃不了解事情经过,怎可随意埋怨大王?”
仲容恪微抬手,浑身散发着寒意,示意他不用再说。
姜瑾等待着他的答案,满脸担忧的望着顾逊之。
“大王,还是让属下来解释吧。”一旁的下属道。
仲容恪默不作声。
经过一番的解说,她才知晓。
原来是昨夜之时,顾逊之听到了骚乱,便担忧她出会事。走出了营帐后,正巧被人发现。
于是下属上报过去,将他唤了过去对峙。
就这么僵持了一夜,几人发生了争执,也就是现在所看到的这副光景了。
姜瑾愤恨不已,对着顾逊之厉声道:“你是傻吗!那些武艺呢,你那么高强的武艺,为什么不使出来!”
看到他受伤,她是又气又担心。
“别生气了,瑾儿……我也是不想连累你,不想让你担忧。”他喘着气力道。
“王上,现在你已伤我友人至此了,可以放他离开了吧。”姜瑾平息着自己,坦然自若道。
这时,领队阿远在营帐外头偷听了许久。
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瞧了她一眼,对着仲容恪道:“大王,阿远以为此人既然是王妃的友人,且戾气如此锋芒,留在此地百害而无一利。不如遣他回去,好巩固军中安宁。”
顾逊之由她扶着,望着她对自己缓缓摇头,便当下忍耐着,没有发声。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本王杀了他么。”他冷声道,眸中闪着犀利的寒光。
一直都未做声的含烟缓着氛围道:“大王,诸位也都是为了大王与军中之气着想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这位公子也并未做什么不格之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如就让他回去罢。”
姜瑾细想。
之前她没有向他恳求,将顾逊之遣回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那日彻底的了解军营的作战方略,知晓那前头有不少的探子与暗线把守。
亦不知那里何处布着层层陷阱。
按照他们的心思,是绝不会乖乖让顾逊之平安回去的,定会在路上做手脚,以绝后患。
但现在的立场却是不同了,有了领队阿远暂时的偏向,便多了一份人力。
此番,他无不外乎是在帮她说话。
况且,只要由他护送顾逊之出了那边境,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一点,正是姜瑾所需要的。
但眼下,便是如何说服顾逊之了。
如果他能够回去,与君无弦还有西谟一并而谋,定能够趁此端了边疆的。
即便没有,她也能够顺利的回去。
这是她的心中所想。
仲容恪黑沉着眼眸,缓缓道:“可惜本王有意放这位公子回去,但他却不领这个情。”
姜瑾眼皮子跳了跳,她只身挡在顾逊之的面前,对他不停的暗示着。
末了,她转身微笑道:“此事就交给本王妃吧,阿瑾定能够劝得他回去的,不浪费王上的一番好心。”
“是啊是啊,毕竟是王妃的友人,也就她能够说上一些话了。”含烟见着,便附和道:“大王,你看你也一夜未睡了,想必乏得很吧。依烟娘看,此事便交予这位领队去做吧。”
阿远禀道:“我一定会将这位公子顺利送出边境的。”
仲容恪微抬眸,由含烟扶着到了榻上休憩,他慢声道:“退下吧。”
姜瑾搀着顾逊之回到了营帐,领队跟后走了进来。
“可有疗伤药?”
她紧张的对着阿远道。
“稍等。”后者回去拿。
趁此,她道:“逊之,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得回去。”
顾逊之仰面在榻上,嘴角的血迹早已干涸,他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姜瑾不知该说什么话,快要抓狂。
她劝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我有多担心你。只有你回去了,我才不会有顾忌,明白吗?”
他有些木然的望着她。
这是他头一次,头一次这般的心暖,道不出来的悦意,即使是被她这样说着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他顿了顿道。
姜瑾谨慎的望了一眼帐帘,她凑了过去,俯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迅速正色无异。
顾逊之的眼眸亮了亮。
这时,领队阿远将伤药拿了过来,递给她。
“多谢了。”她十分从容的接过,给榻上的人服下。
“想不到王妃,竟也有这般专情的时候。”阿远毫不避讳的嘲弄着。
姜瑾知晓他是误会了,不过也疲于解释,便道:“希望领队不要忘记我同你的约定。”
她在离开边疆之前,也一定会将含烟带走的。
“这是自然。那位榻上的美公子,答应走么?”阿远凝着她问道。
好一会儿,顾逊之似下定决心一般,道:“走,为何不走?”
姜瑾心中欢喜。他终是答应了。
太好了,如此就便能够松一口气了。
实是她方才对他所言的那句话打动了他。
顾逊之若现在不肯离开,那么在此相陪于她也是毫无意义。
若是他能够平安回到西谟,那么便可以借着此事的由头,挑起战争。
让北疆与西谟联手进犯之。
趁此,他便可以同君无弦一起密谋,动乱之间,将她救回。
这是最可取的法子。
领队阿远面无神情,道:“既如此爽快,那么我们何时出发?”
“夜里。”顾逊之淡淡道。
姜瑾望着他身上的伤,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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