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容恪语气无异,翻着书卷道:“你也该补补。”
她听着,紧张了一瞬,很快便掩饰了下来,道:“烟儿无需这些,只要看着王上的身子愈加愈好,烟儿便知足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娇羞。
“来,王上。”含烟又舀起了一勺,递到他的唇边。
仲容恪顿了顿,拂开,望着她道:“你喝一口,本王喝一口。”
含烟的心中顿时心惊肉跳,睫毛颤了颤,心头暗想着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但碍于这等目光,她便当着他的面,神色无异的嗔怪道:“王上也真是的,那烟儿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吞咽了下去。
仲容恪的豹眸动了动。
“好了,王上。这是烟儿好不容易给您熬制的呢,可不能浪费了去。听说男子喝了这补汤,对女子来说亦是好的。”含烟隐晦的暗示着,面色还带着娇羞。
他想了想,便从其手中接过,道:“本王知道了。”
末了,一碗饮下。碗中见底。
含烟的心口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她接过空碗道:“王上能够接受烟儿的心意,烟儿真真是高兴呢。”
她掩嘴低低的调笑着。
仲容恪没有回话,兀自瞧着兵书,投入起来。
含烟的眼中却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正色,她带着点点的狐疑。
公子给她准背的这药,想必是慢性之毒,但具体该如何显现,何时显现,她却不知。
所以她这厢便忐忑着,恐无法拿捏妥当。
但是既是公子,那便能够世事算准的吧,只要选择相信他便好了。
含烟道了一句,“王上,烟儿去将这碗放回去,再来陪您伴读。”
仲容恪眼也未抬的,无声缓缓点头。
她踏着步履掀开了帘子,最后瞧了两眼,见其并无异。
快了,很快了。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日,相信公子便会派人来解救她与王妃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涩万分,身形踉跄的扶至炊间的墙壁。
一行清泪无声的落下,但为了怕别人看见起疑,她迅速的擦拭了干净。
为了公子,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苦再痛,只要能够见到他,日日伴着他看着他,便也知足了。
即使他的心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含烟叹了口气,调整了情绪,准备去作陪仲容恪。
领队阿远依旧照常的在军营中巡逻着,一个下属突然从他的身旁窜了出来,谄笑道:“将领,又在巡逻啊。”
他没有理会他,也不想理会,一心都在姜瑾身上。
“将领,不是,我说何必呢。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要我说啊,女人呢,玩玩就行了,别上了心。不然可就是万劫不复,到头来害了自己啊兄弟。”那下属手上还拿着果子,一口一个十分闲散道。
阿远听着,心头很不是滋味。
“将领,咱军中内的营妓不少,只要你开口,我这就带几个给你过来玩玩,何必要这般忍着呢。大家都是男人,我明白的,有这个需要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下属继续走着,自顾自的说道。
“不要拿本将领同你们这些人比。”阿远充斥着鄙夷。
那下属砸了砸吧嘴,道:“那王妃虽生的跟天仙似的,身段也甚是美妙,但其余的便不行了。你瞧瞧她那个性子,多冷啊,能把你给活活冻死。那般性子,我才不喜欢哩。我还是喜欢火辣辣的小辣椒。”
说完,还兀自窃喜着。
领队阿远叹了口气,正色道:“那不过是你,本将领便是喜欢她那样的,你有什么意见么。”
下属有点愣,哽在嘴里的果子差点忘记吞下去。
不是吧,将领还真动情了,啧啧。真是不敢置信。
“我还是觉得将领你以前挺好的,多威风。你瞧瞧自从您喜欢上那王妃后,现在整个人的威风都给拉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再废话一句,就给我去领罚。”阿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别别,我走就是了。只是还是要提醒将领一句。她毕竟是大王的女人,动不得的。还是早些收心比较好,唉,伤身子啊。”下属一边说着,一边吃着果子离去了。
阿远并不为所动,只是当他方才所言皆是屁话。左耳进,右耳便出了。
“说的都是什么!”他的面色阴鸷了几分。
这日夜里,姜瑾迷迷糊糊的睡着,满面起了冷汗。
她的面容微扭曲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痛苦。
“瑾儿,瑾儿……”脑中一遍一遍的传来顾逊之气若游丝的声音,迷糊不醒。
一片黑暗之中,她急急的去寻找,但是却什么也未寻到。
画面又一转,她梦见自己坐在一亭中,天色阴沉沉的似要下雨。
君无弦的马车此刻便悄然的停在了亭外,正对着她的方向缓缓而下。
随着一声轻铃碰撞,微风拂过,她微怔了怔,面带着点点微笑去恭迎。
她站在他的面前,同他慢声细语着。
骤然间,画面竟再次翻转了过去。
姜瑾再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荒漠之中,她左右环视着,瞧见那前头有一白色的营帐。
她下意识的走了进去,见到了一个婢女。梦中,她竟知晓那婢女是个哑子。
随着一舞起,末落之时,那女子却忽然的重重跌下。
仲容恪带着十分的怒气说要惩责于她,姜瑾生了怜悯护下,并自愿替代其受罚。
她被带领着来到一狮子口形状的机关下,那处有两板,呈工字型,她迟疑的探手过去却被死命的压住,痛得另人惊叫。
一片嗡嗡作响的耳鸣之下,姜瑾再次来到了另一片地方,这里她不知晓也从未来过。
是无尽的黑暗。
黑暗之中,还有一瞬瞬的光芒划过。
其间,有一墨发四扬的男子,正对着她笑着。
姜瑾不知他是何人。
待她想要伸手去感知是否会幻境的时候,却骤然的,她惊愕的凤眸猛然一惊,睁了开来。
一片静谧之下,只听得帐外的虫鸣,有规律的细声鸣叫着。
她的眼中带着点惊魂不定,微喘了喘气,才得以回归到了清明。
方才……做的是梦么?
她抚着胸口,有些骇然。
那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呢?
姜瑾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她担心顾逊之,担心君无弦会生什么变故,担心这个梦会预示着什么。
这个梦,看起来一点也不美好,十分的可怖。
她久久的无法平定自己的内心,僵硬的坐在了床榻上,即使瞌睡到睁不开眼,头疼欲裂也不敢再睡过去。
此刻的姜瑾却是不知道,不久以后,这个梦的一部分,显然会成为一种预兆。
当次日第一缕日头照进来时,姜瑾才浑然的醒了过来。昨夜,虽惊醒,但接近黎明前,她还是支撑不住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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