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头的继续提着裙子,跛着脚慢慢行着。
仲容恪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便上前几步,将她轻缓的抱了起来。
姜瑾恍然间只觉翻天覆地的一瞬,身子腾空,她错愕的望着上方的人,依旧是那般不苟言笑的沉冷模样。
“阿瑾说了,无需王上多劳,我可以自己走。”她偏过头去,没有再瞧他。
“你自己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本王可不想让自己的王妃,被野狼叼了去。”他不顾她的反抗,兀自带着她重新上了马。
姜瑾的面上带着恼意,面目阴鸷着。
一路上,两人皆无言。
在到了军营里时,领队阿远恰巧碰见,眼神十分黯然。
仲容恪先行下了马,再是将她一把抱了下来,朝着营帐里去。
她完全充当一个死鱼一般,这种情况,越是折腾,就会越吸引人的注意。
姜瑾可不想,所以她便老老实实的。
阿远有些急了,他还以为是大王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事情,便过去询问道:“大王需要些什么么?”
他侧头,冷然吩咐道:“将军医唤来。”
前者愣了愣,十分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见她身上并无受伤,又为何要请军医。
阿远一边作想着,一边将人给带了过去。
来到营帐中,就见姜瑾坐在那榻上,身旁还伴又含烟,他便舒了口气。
“看看王妃之足。”仲容恪浑身散发着寒意道。
军医点了点头,俯身将她的鞋子脱去。
她知道,在边疆这等地方,没有太多的礼节。
入乡随俗吧,她也不用再这么介意了。
白袜一并也被剥去,露出一片红来。
望着那高高肿上的脚踝,仲容恪的眉蹙了蹙。
阿远则是满眼的疼惜,他不断的望着她的神情,却见她依旧平淡无奇的,坦然着。
这个女子,真真是让他永远猜不透的。
她总是这般,冷冷淡然的性子。
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关切问道:“可否需要属下去取一些需要之物?”
军医略一思索道:“不用麻烦领队了,只需让侍女端一盆澈冰之水进来即可。”
他当下便唤来了女侍,让其去准备着。
打开了医药箱,从里头拿出一枚药丸来,姜瑾默默接过,吞咽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过了一会,一盆冰澈之水端了进来。
此间,外头已是深秋,就快要迎来冬日。
这盆冰水无疑是让人饱受折磨。
“请王妃将此足放入盆水之中浸泡之。”军医耐心的指导着。
姜瑾了然的照做,瞬间一股凉透心底的冰袭遍全身。
“王妃夜间记得将衣物枕在足上,尽量抬高之,还要透风。”
军医说完,便收拾好药箱子,默默佝偻着身子退下了。
她垂了垂眼帘,望着盆水不语。
“自作孽,不可活。”仲容恪冷然道了句。
她则是充耳不闻的无视之。
领队阿远打着圆场道:“大王,不如随属下去看看军中将士们,训练的如何吧。就让王妃在此,好好休息。”
仲容恪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出去了。
“好生照料自己。”阿远默默叹了口气,抬步远去。
姜瑾微微仰头,望着那头顶的帐子,思绪翩翩。
记得曾在西谟,王侯府时,她也是这般,同君无弦赌气,而伤了自己的脚踝。
她虽与他置气着,但他却依旧是那般的温润如水,细心体贴的照料着她。
从不将她的蛮横与倔强往心里去。
事事都亲力为之,悉心呵护着,宛若她似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姜瑾想着,眼底微微有些闪光。
太晚了,太晚了。悦君兮,君不知。
多么苍白无力的念想。
她浸泡了许久,便命侍女撤去,躺在了床榻上。
那过去的回忆顷刻涌现了上来。
含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端着一碗汤进来。
“喝些吧。”她递了过去。
“多谢,给烟娘添麻烦了。”姜瑾微微扯出一丝笑意。
含烟挨着她身边坐着,帮助她半直起身子。
“王妃的性子,也着实倔强了一些。”她望着她垫高且红肿的玉足,叹了叹。
姜瑾没有言话,默默的小口喝着那热汤。
“王妃,喜欢公子么。”她突兀的问道。
一片静谧之下,她放下了汤碗。
欢喜之事,她不会大肆的去说出来。
况且,在这种处境下,绝对不能连累任何人。
所以,姜瑾没有回话。
含烟不知她到底喜不喜欢。但见她这样,也知晓其倔强的性子,便不再多问了。
“王妃今日就歇此吧,我去你那儿睡。”她随和的一笑。
“使不得。”她正了正色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仲容恪掀帘走了进来。
二人皆是一凛,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
“你是本王的王妃,同我睡一起,有什么不应该的。”他坐在了榻上,伸手去触碰其玉足,却被她收了收。
“从今往后,烟娘便调去另一帐内吧。王妃同本王睡一起。”仲容恪望着她的秀脸,继续道。
姜瑾皱了皱眉,开口道:“不用了王上,阿瑾一个人住惯了,喜欢清静。”
他一双黑金豹眸紧盯着她,道:“本王,便是不喜欢你这僻静的性子,所以要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含烟见此,只觉不能破坏了公子的计划,便忙紧张道:“王上可是不喜欢烟儿了,烟儿是做错了什么。”
她立刻梨花带雨的嘤嘤哭啼了起来,看起来还十分的动容。
仲容恪丝毫不为所理,吩咐她立刻搬过去。
姜瑾心底叹息。
才觉得自己静谧了一段日子,眼下却又落入了这虎穴之中。
逊之啊逊之,你还好吗?
什么时候能够,能够同他一并过来呢。
她默默的想着,一言不发。
含烟觉得这事不能这样下去,得想法子挽留仲容恪,若是让他厌烦了自己,那就没有再机会接近他,喂予那慢性汤药了。
“王上,可否让烟儿一并住在此呢。你瞧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榻吗?”她面带柔弱且娇怯的指着道。
姜瑾不知她的计划,也从未听她说过。
但知晓含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君无弦,为了她。
于是,便附和道:“烟娘一人住着,王上想来也是不放心的。便暂且同阿瑾与王上一块吧。”
仲容恪的眉间暗沉,他似乎是在思索着她的话。
“王上不也说阿瑾性子僻静么。我倒是觉得同烟娘挺谈的来,想着时不时能同她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再者,我这脚踝已是伤了,恐怕暂时也不得外出了,如此闷着,也是极其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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