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忐忑着,但相信着君无弦,相信着含烟,定然可以完成好这件事的。
只见仲容恪似乎是习惯了一般,看也未看的饮过,继续瞧着兵书。
姜瑾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专注的睨着自己的手,由厚厚的白布包扎着。
崴着的脚也还未好,她无奈的心底叹息,这会子是哪儿也去不成了,这不正正和了他的意么?
一早决定好要学的骑术,早知还不如让那领队阿远教授,也好过同仲容恪一起。
他莫不是故意的罢,惹怒她,再有了她此番的境地。
但无论是怎样的猜想,姜瑾这后果也是妥妥的展现出来了。
忽的,营帐被人掀开,阿远走了进来,还不望以关切的目光撇了她一眼。
“大王,今日有场军议。还望大王能够加入兄弟们一起探讨。”他话里没有什么语气,只是履行公务一般严谨,正色。
仲容恪翻阅着兵书,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道:“知道了。”
阿远忽的见那桌上的汤碗,便多嘴的关切一句道:“大王,可是病了?”
“何出此言。”他顿了顿,豹眸微凝。
“末将见那碗中还残存药渣。”他低了低头道。
仲容恪没有回应他,只是站了起身。
从他身旁经过时,便随意道了句,“烟娘给本王做的补汤。”
领队阿远了然,但还是狐疑的望了一眼含烟,以及那碗中的残渣。
待两人都离开了营帐,姜瑾将她唤到自己身旁来。
“烟娘,我总觉得,此事太过于顺利了些。”她眨了眨凤眸,心中暗暗思忖。
“不会吧。”含烟的眉紧紧的凝在了一起。
“我来到边疆这么些时日,未曾听到有何军议。”姜瑾认为,或许仲容恪在暗暗的进行着什么。
与此有关的,也就只能是西谟了。
“我要想办法,窃听到他们的对话。你可有法子?”她现在是残足败手,无法亲身亲为。
含烟迟疑着,道:“这不妥啊,定会被他们发现的。介时便说不清了。”
“你来到这里不及我来的早,所以得寻一熟悉这里之人。”她的心中,已然是有了一个答案。
“你的意思是?”含烟询问出声。
姜瑾答,“昨日的,那女侍。”
受了她的这份情,便忠心于她的那名侍女。
不是正想法子让她回去西谟么?
在那之前,她要了解一些东西才是。
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
含烟点了点头,道自己明白了,便默默的离开营帐,趁着这个时候军力都松懈之时,寻到了那正在洗衣的女侍。
她的相貌特殊,很好辨认出来。
那侍女瞧见了她,忙擦了擦手要行礼。
含烟迅速望了两眼周围,便压低声音对她道:“王妃要见你,有话要同你说。”
前者了然的明白,跟着她谨慎的进了帐子。
姜瑾见二人来了,便支撑着身子努力将自己坐的更起,对着其道:“你可知晓,这军议?”
侍女没有犹豫的就点头道:“知晓,每一年,大王都会与军中的各个将领在军帐中谈论着边疆的地势与作战策略。”
闻言,她的眼睛亮了亮。
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实然,我有个忙想要让你帮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姜瑾望着其面容,诚恳之致。
侍女只觉受宠若惊,听出了她对自己的自称没有用王妃一位份,显然并没有拿她当卑微的奴隶看待。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故意激怒他
她不禁感然万分,低了低身子,坚毅道:“请王妃吩咐,奴什么也愿意做,只要能够帮到您。”
含烟听了,暗暗喜悦着。
“你也知道的,我很想回家。我也知道,你在这里做奴婢一点不好过。只要我回到了母国,我会想办法将你一同带回,给你安排住处,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当下人了。”姜瑾放出小利循循善诱。
没有完全对你好之人,适当的,也要给些甜头才是。
女侍没想那么多,忙摇头道:“这怎么行呢王妃,奴天生就是下人,怎能与人平等。”
“在别人眼中,你是个卑微的下人,但在我的眼里,你是同我一样平等的。你放心,只要我能够有机会回去了,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你也晓得我的身份不菲,不会让你吃苦的。”她接着道着。
姜瑾说的话,无非就是想告诉她。
待在边疆,待在仲容恪这里,她就永远是个翻不了身的奴隶,而且还随时冒着犯错的危险,就比如前几日,她替她受了罚。
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被扔去营妓堆里的,又少么?
在这里,一个低等的下人,便是这般任由人践踏,不公平着。
但若她能够忠心待她,那么,倘若事成能够回去西谟,就能够给她安定,给她身份,让她在她这里,是平等的,做一个真正的人。
侍女听了,顷刻泪流满面,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如雷贯耳,深深的跪了下来,给她磕头道:“王妃待奴如此,奴感激不已。定然会忠心效劳,万死不辞。”
久久,她才缓缓直起了身子。
姜瑾与含烟相视一笑,侍女也跟着破涕为笑。
“起来吧,我也是极运气的遇见了你。切记,要小心谨慎,性命最重要,知道吗?”她关切的提醒道。
侍女忙拼命的点头,眼眶通红着。
没想到,有生以来,她还能够翻身。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嗯,去吧。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一定要小心。我这身子不便,无法关照着你。”姜瑾和颜悦色道。
侍女擦了擦眼角的泪,便领命的疾步而去。
含烟见她走了,便问道:“此女,你当真放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姜瑾微微笑了笑。
女侍走了出来,恭敬的将两手放在腰间,低低着个头,还不望左右瞧几眼的继续照着熟悉的路线过去。
这厢,另一个下人做好了手头之事,便打算同其唠嗑唠嗑,却见那洗衣处并没有其人影,且还像是洗到一半走了的模样。
她有些好奇的嘀咕着,“阿佩去哪儿了呢?”
这厢,军机处,已然哗声而起,纷纷高谈阔论着。
里头的布局很是简单,只是一桌一椅,那桌上便是边疆的地形图,众人围聚在一起,显然有些兴奋。
平日里那些在大王面前说不上话的将领,此时也能够发一发表自己的意见了,心中个个欢呼雀跃着。
而距离仲容恪主帐最近的领队阿远,则是日日处理着事宜,这意见么,少说也提了不少了。
所以在他看来,便如同往日一般,没什么可兴奋的。
几个军将的领头都热乎的在商谈着,仲容恪一一听着他们的意见,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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