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着热闹,各个都不敢吱声,不知是不是碍于其不凡的气场。
“这些,够了么?”君无弦面带温和之意,缓缓从腰间拿出,递过了去。
老板娘瞧着,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傻傻的看着他。
蓦地,她忙伸手接过,顺便还不忘谄笑着揩油了一把。
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收回了玉手。
“够啦够啦!”她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去里头搬个高座出来供着。
众人纷纷赞许着点头,夸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好手笔啊。”
“是啊是啊,可真是善心啊,定然是为了救这女子才出手相助的。”
老板娘扭着屁股从里头拿出卖身契递给了含烟,说道:“好啦,现在你是自由身了。去谢谢这位好心的公子吧。”
道完,便搔首弄姿的带着下人走进去,不再搭理了。
“公子可真是好人啊!”
“就是啊,不仅人生得这般好看,心地也是极好的!”此乃一娇怯的女子所言。
“多谢各位。”君无弦轻笑着,拱了拱手。
一对宽大的衣袖生风,衬着他温润的面容,微微摆动着。
含烟便是那一刻,觉得他定然是上天派过来相救于她的仙人。
“公子在上,请受烟儿一拜。”她顷刻跪了下来,满面泪水,感动不已。
他见了,轻轻将她扶起,笑道:“不必,举手之劳。能帮到姑娘便好。”
言罢,便将自己出门所剩的其余银两皆交给了她,道:“快些救治你母亲去吧。”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含烟哭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便不敢再耽误的,跑向那破庙中,替母亲找大夫医治。
但,还是晚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替母亲做好的墓牌,只是在她的坟前大哭不已,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日,含烟便收拾好心情,觉得自己已经了无牵挂了,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回报这份恩情。
她无意间瞧见那银两上的刻字,知晓了他的身份,便一路问人找寻过去,才到了那王侯府。
她欣喜不已,忙擦拭了眼泪,去叩门。
果真,再一次的见到了他。
君无弦换上了一袭素净的白袍,上头一尘不染,愈发的衬得他更加温润俊逸。
“小女不知那日是王侯大人相助,请受小女三拜。”她低头,一拜还没完成,便被一双白皙分明的玉手抬起。
“不用。”他清越低低的声线响起,让人如至林中般悠然。
含烟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她开始叙述着自己的遭遇,并很感谢昨日有他的相助。
虽然没能够保全母亲,但是因为有他,自己才能够从那生不如死的地狱里逃脱出来。
所以,她便央求着他,能够将她收留在此,哪怕是做牛做马,她也要留下来报答他。
“姑娘曾是府中千金小姐,又何苦来本候这里做侍女呢。”
君无弦一边道着,一边将她请进来。
来到一亭处后,再命人赐茶。
“可,可是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报答公子的搭救之情。”含烟低低的恳求着。
他将杯茶接过,轻缓的放其面前。
“姑娘若真心想报恩,那便帮本候一个忙,可好?”他漆黑的眼眸波澜了一瞬。
她什么也没想的,重重的点头,“公子,不……王侯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命令我。”
君无弦低低的笑了一声,十分悦耳。
他道:“身份,不过一个称谓而已。你喜欢唤本候什么,便是什么罢。”
“这……这怎么可以。”含烟面上带着羞怯,再糯糯的道了一句,“公,公子……”
“嗯。”他放下杯茶,眼眸深远,道:“本候近日,实有一事所扰。”
道完,便忽的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她当下急坏了,忙关切道:“公子这是怎的了?是患了咳疾吗?有没有命大夫过来瞧过啊!”
君无弦温和的笑了笑,“本候无碍。”
含烟咬唇,眼神十分真挚道:“公子你说,想要烟儿去做什么!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地方,烟儿都能替公子完成!”
她心中有预感。
“救人。”他再次重复道:“本候想让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替本候救人。”
含烟愣了愣,掩饰不住目中的惊讶。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本候,不会让姑娘为难的。”君无弦缓缓起身,纤长的身形而立,背对着她又掩嘴咳嗽了几声。
其实,她迟疑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知晓那儿是多远的地方,也不知还能不能够再次见到公子。
“烟儿去!”含烟凛凛的笃定道。
君无弦的背影怔了怔,缓缓转身,见她眼中的坚毅,黯了黯眼眸。
“公子,你就让烟儿去吧!烟儿可以的!真的。”她连忙上前,诚恳的请求着。
能够为他做事,帮他一些,她别提能有多开心了。
只是若她去了遥远的地方,就暂且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很难受,很难受。
“好。”君无弦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侧身说道:“你要去的地方,是边疆。”
含烟听到的一刹那,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她的身形踉跄了一下。
什,什么……边疆,边疆。
那是何等蛮夷之地,处处充斥着危险。
“你若是此刻反悔,也是可以的。”他没有看她,只是放眼望向那远处。缓声道。
“不,不。烟儿可以,烟儿可以的!”她强稳心神,目中凛凛。
蓦地,含烟跪了下来,道:“请公子,将此事细细将烟儿道来。烟儿一定会,不负公子所托!”
她几乎是没有再想的,只是顺着心去做。
君无弦在此刻,微微转身,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眸正视着她,久久才应道:“好。”
听到此话时,她才松懈了十分。
从这里开始,含烟便每日同他商讨着计策。她不会去介意公子所要救之人是不是他的心上人,也深知自己配不上他。
但希望,能让公子所欢喜上的女子,是个值得之人。
在离开西谟之前,君无弦万分嘱咐着她,切记要小心谨慎。
含烟虽晓得自己的安危并不是他真正所担忧的,但还是很感动不已。
她在临行之前,曾将自己放在身旁多年的玉佩给了他,希望他能够好好收着。
不等其拒绝,她便凛然的带着坚毅的决心离开了。
此后,便是有了这之后的诸多事情。
“原是这样。”姜瑾听完,心中对含烟更是怜悯。
“你受苦了。”她伸过手,宽慰的在其玉肩上按了按。
“为了报答公子的恩情,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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