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皇咂舌了一瞬,细细的寻思着她所言。
片刻,他敲定道:“爱妃此言是说,是说那西谟皇帝知晓了朕暗暗拉拢边疆大王,所以便趁这个时候,假扮成我大凉之人伪装。趁此将王妃掳走,并留下印记,好栽赃给我凉国。以此,来破坏我大凉与边疆的和睦?”
纳兰清如点了点头,娇笑道:“正是,皇上好生聪明。臣妾便是这个意思。你瞧,那边疆大王是否听说王妃失踪的消息,便在我凉宫待不下去了,前去找寻王妃了?”
凉皇点了点头,认为其所说甚有道理。
“那依爱妃所见,朕现在该如何自处?”他先前还未注意到纳兰清如竟这般的聪慧,倒是他将她贬做一般的女子了。
她低低的娇笑着,道:“因为此事,皇上想必夹在此中间,陷为两难。若帮助边疆大王寻找王妃,便是公然的同西谟过不去。此事本来就与皇上无关,既然西谟真正目的在于边疆,那么便可在此时抽手全身而退个干净。”
“然。”她继续道:“皇上既已同边疆大王联手共同抵抗西谟,王妃又是在前往我凉国之时为人所掳。皇上若没有个什么表示,自也是说不过去的。”
凉皇来到她身旁,询问,“那爱妃觉得,朕该如何做。”
纳兰清如轻笑一声,抬头望着他,玉手攀在他的胸口前,娇声道:“皇上嘛,自然是要派人表面做做样子,寻一寻的。只是……切不可将王妃寻到。”
“哦?这又是为何。”他不解。
“皇上莫不是忘了,这王妃乃是西谟之人啊。是为了和亲才远道嫁过去的。边疆自从与西谟进行了此和亲之后,便再无战争来往,和睦久矣。”她心中打着算盘,邪笑道。
凉皇沉思着,灵光一现,道:“爱妃的意思是,仲容恪暂还不知此事乃西谟所为。若是朕这么快将王妃找到了,那么便毫无意义可言。若表面功夫做做,拖一拖。让仲容恪亲自去寻,介时发现是西谟为之,那边疆与其之和睦便荡然无存了。”
纳兰清如笑道:“正是呀。皇上,西谟皇帝知晓我凉国有意拉拢边疆大王,不惜出此下策贸然来挑拨离间于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就此,将计就计呢。”
凉皇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将她方才所言之话全部尽信了去,便讨教道:“全听爱妃的,爱妃说朕该如何是好。”
她见皇帝被她所欺骗上钩,有了可以挑拨的空档,于是便悄悄在其耳边附语了几句。
凉皇瞬时乐开颜,宠溺的掐了一把纳兰清如的面颊,道:“你真真是朕的好爱妃啊。”
“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荣幸。”她谦逊着道。
但在其看不见的视线下,她却暗暗的狞笑了。
此事乃她一手所谋划之,哪有什么西谟啊,这凉皇也太好骗了些。
至于那黑衣人,她是失策了,那银两害她差些暴露了,还好她想来了这个法子。
不仅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还可以趁机嫁祸给西谟,让其互相争斗厮杀,她便可以安享其成了。
那姜瑾此刻肯定在花楼里头接客呢,永远都不会再有人阻碍到她了!
纳兰清如心头畅快的笑着。
即便是仲容恪去找又如何?怎么可能会发现花楼里,竟藏着一位边疆王妃呢?
想到这里,她更加痛快。
但是,纳兰清如却没有想到,黑衣人将姜瑾带去了西谟花楼。
这一场的乌龙,究竟会怎样演变呢?
另一头,君无弦准备同众人一并出发,前往边疆。
但就在此刻,一只灰鸽拼尽全力回来,翅膀上还沾染着干掉的血迹。
合须瞧见了,立马将其捞下,发现已是没了脉搏。
他有些怅然,精心训练的灰鸽,竟会如此忠心,冒死也要含着一口气飞回来。
路途上,一定生了什么变故。
他看见其腿上有白纸缠绕,便立马拆卸下来,递给了身旁之人。
大将军姜怀与元堇德,还有顾逊之急切的在一旁看着。
君无弦神色微动,缓缓打开白纸,却发现上头空无一物,没有一个字迹。
“瑾儿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顾逊之沉思道。
“为何上头一个字也没有?”元堇德也争相好奇不已。
大将军是见过世面的,他当即就晓得,道:“王侯。”
君无弦示意他不必说,径直的回了房门,以火烛在白纸下方相映。
没过多久,上头的字便缓缓现了出来:
仲容恪受邀前去凉国,凉皇欲同之密谋联合对抗西谟。望王侯万不要为了阿瑾一人,闯这空城虎穴。还请速速将此信告知皇上,让他做好万变之策。
阅完上头的文字,他的一双剑眉拧了拧,如一股细绳一般。
“瑾儿说什么了?”顾逊之夺过,细细的看了一遍,神色复杂不已。
他将此书信给了姜怀,元堇德一并在旁阅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君无弦的语气平淡无澜。
合须立马查看灰鸽的伤势,从而推论道:“回主子,约莫有三四日了。”
“三四日了,都三四日了……瑾儿她定然已经到了凉国了。”顾逊之蹙着眉头道。
君无弦却缓缓摇头,低低道:“不。”
几人纷纷不解的望着他。
“若,姜小姐抵达凉国。定然比在边疆自由的多。只稍寻个空档机会,便能秘密差信,同本候报个平安。”
他轻叹了一声,坐了下来。
姜怀几人面面相觑,也相继着若有所思的缓缓坐下。
“本候只担忧,此行凉国路途遥远。姜小姐她,会否已生了变故。”君无弦温润的指尖来回摩挲着木桌,似在沉沉的思虑着。
“这……不如,老夫命人前去那必经之路一探,便能知晓了!”姜怀提议道。
顾逊之皱了皱眉,“不行,本世子不放心瑾儿,我要亲自前去凉国一探究竟!”
“万万不可,世子身份尊贵,怎可冒着一路艰辛前去。还是由老夫过去吧,毕竟是我的小女,不能再劳烦各位了。”姜怀深深的作揖着。
元堇德也自告奋勇,但奈何他年纪尚浅,没有出过远门,不谙世事。自然是不会那般精明。
“主子,我去。”一番抉择之下,合须站了出来分忧道。
君无弦微抬眸,定然了几分,道:“……也好。”
几人便没有再多说,只是顾逊之依旧无法放心姜瑾。
他已经同瑾儿分离了许久,日思夜想,终究是无法再按捺这份思苦。
所以他便打算,悄然的默默前去,将瑾儿顺利带回。
姜怀回去将军府后,没有将此事告知姜氏,生怕她期待了许久又失望的一场空。
顾逊之英勇策马,夜里出发,前往凉国打探消息。
此间,仲容恪与阿远还有探子三人返回边疆,在路上经过那草屋,进去左右查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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