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转身,军医便提着药箱子,惶然不已的叩下道:“大王身子有何不适。”
未听到声响,他疑惑的抬头,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儿,立即会意道:“我这就立刻替王妃诊断。”
蓦地,把脉上去,仔细的探了探。
“大王无需担忧,王妃只是暂时的郁气而结。待我开几副的药方子,让王妃喝上七天半个月的,便可痊愈了。”军医低声恭敬道。
仲容恪眉目沉沉,道:“开药吧。”
“是。”
含烟听闻外头嘈杂,皆在纷纷议论着。
“你们在说什么?”她走出自己的营帐,询问一个将士。
“没,没什么。”那将士道。
“说。”
“是大王,大王带着王妃回来了。看样子,王妃好像是受了伤的,军医都进去了。”那将士讪汕道。
整个军营都知晓王妃被人掳走,过了几日才寻回来,也不知这中间出了何等的事。
他们纷纷猜测着,一个劲的往不好的方向想着。
见大王回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眼底那担忧又带着愤怒的神情,他们更是猜测不已。
含烟听了,后退了两步,忙朝着仲容恪的主营帐过去。
这时,军医恰巧拿了药箱子出来,撞见了她。
“王妃,王妃她怎么样了。”
“只是肝气郁结,我已经调制了方子了。烟娘请放心。”军医言完,便离去了。
含烟松了松气,望着那里帐,缝隙里瞧见姜瑾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样子。
她缓缓摇了摇头,原路返回,不想打扰。
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王妃到底生了何事。
含烟也不知晓。
所以现下只能等待着,等待着。
让她尽快的好起来,她才能关切的询问她。
顾逊之不放心姜瑾,所以在合须收到下属过来传达君无弦的命令,回去之时,便自己选择留下。
他不想放弃寻找她。
虽然不知道西谟那头出了什么事情,让合须匆匆赶回,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瑾儿了。
他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顾逊之在凉国与边疆的交界处徘徊着。
西谟国,王侯府中。
一声声压低的清咳传了出来。
“主子,主子快些把这药喝了吧。”合须从外头进来,端来药汤。
君无弦伸出略显些无力苍白的玉手接过,温润俊逸的面容憔悴了一些。
他紧抿着唇,凑近那碗口,却被药的气味熏得再次一阵咳嗽。
“主子,你好歹喝些吧。自姜小姐再次失踪后,你便心伤如此。郎中过来瞧过,说您是长久的绪思结郁。”
合须苦着一张脸,劝道:“为了姜小姐,你这大半年都没有睡好过。若长此以往的下去,属下怕你的身子撑不住……”
他叹了口气。
君无弦缓缓坐起身,病弱道:“本候的身子,自己清楚。昨夜让你去探查,可有查到些蛛丝马迹?”
合须犹豫着,道:“属下在城外的道上,拾到了姜小姐所戴的金钗。而那条道,正是朝着边疆去的方向。”
他说完,从怀中将钗子拿了出来。
君无弦执起金钗,眼眸深邃了一瞬。
他悄然放至一旁,道:“派人潜入边疆,本候要知晓姜儿的情况。”
合须领命的点头。
见他迟疑,他道:“这汤药,本候会喝的。”
“属下多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希望主子能明白,属下告退。”合须皱着眉走到了房门处,轻轻掩上,自己退了出去。
君无弦执起金钗,久久的凝视着。
一碗汤药一饮而尽,连残渣都不剩。
合须迅速通知下去,对着几名黑衣死士道:“主子下达命令,让你们尽快抵达边疆。探知姜小姐的消息,如果可以……尽量殊死将她带回来,以了却主子的心病。”
“是!”死士们齐声道,顷刻几个黑影便离去了。
他叹了叹息。
军营里,姜瑾缓缓睁开了眼。
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
但每次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次考验。
此刻望着那头顶熟悉的帐子,她觉得恐惧与不安。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被掳走,没有再见到君无弦是么?
所有的所有都是梦。
姜瑾抬起衣袖掩在面上,但闻见上头还留存他怀里淡淡的清香,便忍不住的哭泣着。
最是分离苦,相思苦。
那短暂的温存,竟是最后一见。
早知道,她应该要更多的汲取的。
哭过之后,还是要振作精神。
只要活着,她就不会打消离开的念头。
偏偏,不认命。
侍女阿佩红肿着一双眼端着药进来。
姜瑾猛然坐起,在见到来人后,心头无尽的愧疚着。
是啊,还有她答应过的,要带阿佩和含烟一起离开边疆,让她们过着很好的日子。
她却因为回到了西谟,而自私的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罢了,罢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边疆,下一次的回去,她一定要带着含烟与阿佩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
姜瑾回忆起初次来此地时,心中一直默念着的话。
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阿佩。”她接过汤药,见她眼眶红红的,就知晓她是哭过了的。
阿佩听到她唤自己,更是忍不住的哭将了起来。
姜瑾抚着她的肩头,宽慰道:“莫哭了,我没事的。放心吧。”
这厢,含烟掩人耳目的进了帐帘,忙上前问道:“阿瑾你怎么样。”
“外头可有人?”她想将此次事情都告知她。
侍女阿佩自觉的出去守着望风。
“快些告诉我。”含烟皱着秀眉,很是担心。
“那夜,我被黑衣人掳走。第二日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卖到了花楼。”她徐徐道。
“花楼……”
此言出口,带着些颤抖,“那阿瑾你有没有……”
姜瑾缓缓摇头,“没有。那老鸨见我气质不同于一般女子,便有心栽培。这之后我才从一女子的口中得知,我到了西谟。”
含烟不可置信的掩嘴,眼中带着十足的惊诧,“你到了西谟,你竟到了西谟!”
怎么会呢,怎么会。黑衣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满心的疑问。
“一开始我也很惊讶,但自我知晓自己已经到了母国时,便想方设法的联络君无弦。一直过了几日后,那花楼的老鸨想要将我打扮,举办一场竞价大会,将我一次性转卖于出价最高者。”姜瑾说着,眼神时不时望向那帐帘。
含烟沉默,片刻道:“那后来呢?公子他有没有寻到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