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惠诘。”顾逊之毫不掩饰的感叹道。
她有些害羞,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个样啦。那我,现在帮公子擦拭吧。”
“……好。”他微侧着身子,将脖颈尽量凑过去一些。
竹苓心中忐忑紧张着,面对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头一回。
她迟疑的将棉棒放过去,轻轻的点着擦拭着。
冰冰凉凉的,有些舒适。顾逊之总结。
“如果有哪里不适,公子尽管提出来。”竹苓细心的动作着。
他微一偏头,正好与她四目相汇。
双方均迅速的撇过头去。
竹苓的心口压抑不住的扑通乱跳,紧张的手都在颤。
“没有。”顾逊之复杂道。
“那就好。”她的声音细如蚊子。
蓦地,擦拭完毕后,竹苓默默的放下棉棒。
顾逊之也同时坐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公子记得,千万不要用手去抓。不然就功亏一篑了,如果痒的时候,就用此药膏涂抹。一日三回。”竹苓一边说,一边去旁边的木架子上找出相关的药膏。
“给。即便公子不记得,我也会提醒你的。”她咯咯的笑着。
顾逊之顿了顿,还是接过了。
只不过,这装着药膏的外形,着实奇特……
望着贝壳状的膏药,他在手中把弄着,好奇不已。
“这个呀,是我在那边境的沙子地上寻来的。因为没有东西可以盛这药膏,所以便捡了回来,觉得很合适呢。”竹苓双手在身后腼腆的交叉道。
“姑娘懂得很多。”他默默的将药膏收好,并道谢。
她微微一笑。
无声间,顾逊之犹豫问道:“我有一话,想要问问姑娘。”
他说着,抬头望着她清秀的面容。
竹苓心头一紧,睫毛眨了眨,带着点点的羞涩与期盼,道:“公子有什么,就说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近日,可有在此地碰到过行踪鬼祟之人?”顾逊之蹙眉道。
行踪鬼祟之人?她努力的回想着,好像没有啊。
“应该没有吧。”她一面说,一面不确定的还在想着。
“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请姑娘仔细想想。”他拜托道。
竹苓见他如此诚恳,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开始摩挲着下巴,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这几日自己都做了什么,又碰到过什么。
顾逊之的目光带着点点的急切。
“啊,有!”竹苓忽然敲了下木桌,想了起来。
“你说。”他耐心的等着。
“我记得是,好几日之前了吧,有天夜里,我出去寻一味药草,因为此草只在深夜里开,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当我出了那片竹林之后,就看见了一个黑影……”竹苓回忆着,一边皱着眉头道。
“黑影?具体是如何。”顾逊之询问。
她陷入了那夜的回忆中。
当竹苓背着药篓子发现那抹黑影过后,便悄悄的疑问的走了过去,隐蔽在一竹旁。
就见那黑影停顿了下来,走在路中央随意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还带着点点的紧急。
她看清楚了那黑衣人,肩头正扛着一名女子,看她的打扮就知晓身份不菲。
竹苓想要救那名字,只稍稍的低头思考了一瞬,便感觉自己后背一痛,顿时晕眩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采草药采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起来什么。
待她回去过后,才想起来昨夜她是要出去采那弥足珍贵的夜草的,却不想正看见了一黑衣人扛着昏迷过去的女子。
不等竹苓想着如何挽救女子,只是几瞬的思忖,就感受到一阵疾风而过,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便吃痛的晕了过去。
现在想想,那黑衣人分明就是想要谋害那女子,也不知那女子会被带去哪里。
她很愧疚也很自责。
“你可瞧清楚了!那女子生得如何模样!”顾逊之几乎是确信的,一定是瑾儿,一定是瑾儿。
竹苓突如其来的被他这番模样骇了一跳,干愣着。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见谅。”他低头赔道。
竹苓咬唇。
“公子是否在寻那女子?”她的眼神带着些失落。
顾逊之没有回话,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那夜,我见那黑衣人似乎是在踌躇着……该前往哪个方向。他肩上的那名女子,我看不真切,借着淡淡的月光,也就瞧了一个轮廓。”竹苓平静道。
“在哪个地方,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他思索了会儿道。
“可以。”她点了点头。
走出房门后,大黄扑了过来。
“你乖乖在家看门,我要带着公子出去一趟。不能让人拿走我们家任何一样东西,知道了吗?”竹苓抚着大黄的脑袋,吩咐道。
大黄也不知听不听的懂,见她离开了,便乖乖的来到那门口处,看着门。
穿过一片片的竹林,两厢无声。
不知走了多久,终是来到了那夜所抵达的地方。
空旷之下,到了路的中央。
竹苓只身站着,演示给他看,道:“那夜,黑衣人便背着那女子,站在这儿。而我,就在那个地方。”
她以手指着那方向。
顾逊之蹙眉细想着。
此处有三个分叉口。
往西,便是西谟的方向,随之相邻的右侧便是凉国的方向。
而最左侧,则是前往边疆的路途。
他琢磨着,黑衣人到底会往哪个方向过去呢。
此时的西谟国,王侯府中。
合须正在为眼前的人沏着茶。
忽然,他暗道一声,“坏了!”
君无弦放下书卷,微抬眸缓声道:“怎么了。”
他左右不定的犹豫着,面上带着点急切。
“属下该死。”他叩了下来。
“说吧,本候不怪你。”他道。
合须缓缓起身,末了,道:“其实世子他……他……”
君无弦深如潭水的眼眸微动。
“他也一并同属下曾在凉国找寻姜小姐。但属下此次被主子唤回来,便将世子彻底忘在了边境处。也不曾派人去通知,姜小姐一事。”他一脸有罪的低头道。
眼前的人无言。
“主子,属下,属下担心世子会生什么事端来。”合须清楚顾逊之的脾性,易冲动,对姜小姐情深意切。
先前他在一旁,可以看着点。
现下将世子一人放于边境处,定然是不放心的。
如果他有个什么好歹,就等于连累了主子,让主子没法同皇上交代。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将世子寻回来。”合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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