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呢。他到底有没有个什么兄弟姊妹的,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若这尉迟弈当真跟自己有血缘之亲,那他宁可不要,这样的人,留着祸害啊。
反正他对亲人这二字没什么概念的,只知晓自己这二十年来,大部分都是老爷子在照顾着,以乞讨为生养活他,而他后来自己也自立了,将整个江湖混清,讨点饭钱吃吃。
“玉佩还在他手里,他想必也有所怀疑。”祁开口道。
姜瑾面色微动,说道:“若你二人当真有血缘关系……”
言完,意识到了什么的,立即闭口。
祁有些狐疑。
差点说漏了,江湖与朝廷两不相容,怎可牵扯更多。
尉迟弈可是当年的七皇子,若眼前的公子祁当真同他有血缘关系,那么他到底也是皇室的族人,甚至很有可能也会是个皇子。
若他真的是皇子,尉迟夜发现了,也容不得他的,必会起了杀心。
所以为了他的安危,不可再多言。
“大小姐在想啥。”祁思虑道。
姜瑾回过神来只是淡淡摇头,道:“若你二人真有血缘之亲,也不是什么坏处。指不定你也能去坐个高位,享受荣华富贵。”
他突然“噗哧”一笑,道:“大小姐真会打趣人,怎么可能呢。就算真有那回事儿吧,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哎呀,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有多好啊。”
最后一句言完,他的眼神看向远处,忽的有些寂寥。
假的,都是假的。一个人虽然自在,但很是孤单,无依无靠。
正厅里,君无弦最后一句落下,姜怀的老目敛不住的诧异。
“本候今日该说的,也都说了。具体还要看大将军,如何决断了。”他缓缓起身,轻轻拂了拂衣袍道。
姜氏在一旁提醒道:“王侯大人这要走了吗?不留下来用个晚膳吗?”
君无弦顿了顿。
“王侯大人今日也辛苦了,便留下来用完晚膳再回府罢,也算是将军府的一番小小心意。”言完,便命人立即下去置备,无比要准备许多的好菜招待。
丫鬟阿俏诺了一声,通知好了各下厨,便又转而绕去了自家小姐的院落里。
“小姐,王侯大人今夜留下来用晚膳。”她提醒道。
姜瑾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现在都还未能同君无弦单独相处聊过。
她道了一句知道了,便对着祁道:“公子也留下来一并用膳吧。”
他起身,拍了拍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去吧,跑惯了江湖,实在受不得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礼仪。”
“既如此,阿俏,去取些银子来。”姜瑾吩咐道。
“银子什么的,就不用了吧。”祁摸了摸鼻子道。
“应该的。”她淡淡言完,过了会儿,阿俏便拿了银钱过来了。
“这,这么多呀……太多了,无功不受禄,不受禄。”祁出口就道。
姜瑾缓缓摇头,笑道:“无功不受禄,这话倒是真的。只是公子帮了我这么多,理该受这些的。就莫要推辞了,明日,我会替公子寻个好事做,替你引荐一番。”
他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唯一的就是帮人打听打听消息,拿点饭钱什么的。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大小姐可真是阔绰。”祁立马将银两接过,一包袱的沉甸甸的。
“那,那我就,就走啦?”他指了指外头,拿着包袱道。
姜瑾微微对着一旁的丫鬟阿俏道:“替公子牵匹马来。”
阿俏诺了一声,祁立即摆手道:“别,别。不用那么麻烦的。再说了,我也不会骑马的。”
“那,替公子备好马车吧。”
“哎呀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坐不惯那玩意儿。反正我都是用轻功飞来飞去的,也省力。大小姐也不用怕我会被打劫,按理说我打劫别人就不错了。”他猜到了她的好意便道。
姜瑾本想待尽这客人之礼的,但他却这样坚持,便什么也没说了。
“那公子择日再来,我替公子安排好去处。”
祁立即双手抱拳,道:“多谢多谢。”
便缓缓的退下,朝着那墙后头就翻出去了。
丫鬟阿俏不禁翻了翻眼,“真是做贼做习惯了,看到墙就翻,是没见到大门吗。”
姜瑾道:“不能这样无礼。”
阿俏扁了扁嘴,而后叹了一口气道:“起先世子殿下还在西谟的时候,奴婢还嫌殿下聒噪,时常来叨扰小姐。但这下世子殿下回去了,好段时日不能来找小姐,奴婢倒觉得竟还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见自家小姐没反应,阿俏便询问道:“小姐你说呢?”
她起身,身形纤纤,回应她道:“他在北疆,有诸多事务繁身,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说着,便走出了亭子。
阿俏只是叹了叹,而后跟了过去。
此时北疆。顾逊之忙完了手里头的公务,便去看看父王。
正巧碰见竹苓将药膳端了过去,父王的面色瞧起来也比先前好了一些。
“寡人自从有了竹大夫调理,只觉心身无比的痛畅。”北疆王笑道。
“如此真好,希望大王能够早日康复。”竹苓也从心底感到高兴。
“父王。”顾逊之站在玄关处,唤道。
“是我儿来了。快过来。”北疆王放下喝了一半的药膳道。
他便走了过去,来到其床榻边,瞧了一眼竹苓,而后道:“父王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这心情似乎更是爽朗了。”
“寡人也这么觉得。”北疆王乐呵道。
父子俩谈话的时候,北疆王妃默默在门口看着,示意侍从不必通报。
她笑盈盈的难得看到这样的场面。
自来王都是不苟言笑的,日日有无比多的公务缠身,不是这个有问题便是那个有问题。
忙都忙不过来,也没有什么时间来陪他们母子俩。
上半个念头,儿子又在西谟待着不肯回来,王病倒了,北疆也便乱成了一锅粥。
这厢儿子回来了,每日能替他父王处理着一些要事,大大的减轻了王的负担,真真是好。
她一个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看不懂病机要处,也不是什么神医,只能默默的干着急着。
这下,可真好,真真是好。瞧着他们父子俩其乐融融的模样,她这心也就不再悬着了。
儿子什么都好,也孝顺的很,只是玩心太大,在西谟待着,便难免忘我。
希望他这次回来,能够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他是世子,是将来要承袭他父王王位的男子。
不可,不可再把一门的心思皆放在了流连忘返的玩路之上。
竹苓看见了北疆王妃,便自请退下。
“陪本王妃走走罢。”她和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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