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弈在一片黑暗里,面目阴鸷的可怕。
他将上头繁重的被褥扔了下去。
姜瑾暗道有病,便盖着被褥睡下了。
“我让你的人上来,不是你的被褥。”尉迟弈又开始刁钻道。
“男女授受不亲。若你其他方面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命人给你找个来。”她讽道。
只听得上头一声森然的哼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跟我睡一夜又如何?”
姜瑾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说话,她现在只想睡觉。
蓦地,忽然感到身旁一个重物落下,后颈一阵温热,随即腰肢上就被一只手环绕,冰冷彻骨。
她当即骇了一跳拿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却有一片温软贴在了她的面上。
她恼羞成怒,抬腿要踢他,却见他以手抓住了她的玉腿,甚至往上抚去。
姜瑾气的浑身颤抖,对他道:“还不快上去!”
尉迟弈却桀桀怪笑,阴阳怪气道:“你身上这么暖,我为什么要上去睡冷床?”
她道:“你这样不行!我宁可去死,也不做你的婢女了!”
身旁的人僵了僵,面上的笑容骤歇,缓缓手上用力,面目带了些可怖,掐上了她如玉的脖颈。
他道:“那你就去死吧。小瑾,我们一起去死,如何?”
一声森然可怖的笑声传来。
疯子,他是疯子。
“你若再不规矩些,我便掐死你。”尉迟弈威胁道。
姜瑾面色涨红,似要无法透过气来一样。
他放开了她,见她拼命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草菅人命。”她的声音咳的有些沙哑。
尉迟弈只是怪笑着,他道:“我喜欢杀人,杀人很痛快不是么?特别是,杀你这样的美人。”
他凑近过去,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里。
“你看,我真的很冷。”他将如冰窖一般的手伸向她。
姜瑾及时的抓住他的手,然后瞬间放开,不让他探去不好的地方。
“让我抱你吧。”他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蛊惑。
她颤颤着,又气又耻。
尉迟弈将手环绕过去她的腰肢,而后发出一声舒适的声音,想要更多的汲取她的温暖。
“你别这样!”她厉言道。
他忽的揽住她腰肢的手用力,恨不得掐住一片青紫来。
姜瑾疼出声,知道他根本不是人,就是禽兽!
他顿时翻身过去,将她压住,在她的上头握住她的两个肩头。
“你干什么!”她狠狠的瞪着他。
“睡你。”尉迟弈俯身向下道。
姜瑾急切之下打了他一巴掌,而后身子颤抖的脱离他的怀抱,起身在一旁站着。
他抚着自己的面颊,抬头酝酿了一下,而后眼里迸射出可怖的凶狠之意。
“小瑾不听话了。”他缓声诱惑,慢慢起身。
她一退再退。
“我只是想要一丝温暖而已,有这么难么?”尉迟弈质问她。
姜瑾浑身冰冷轻颤,她退到了椅背上,发出一声轻响。
“过来小瑾,我的腿,没有办法走。”他循循善诱道。
她不会上他的当。
“已经说过的,我只是做你的奴婢,并不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她兀自镇定道。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你乖一点好么。”尉迟弈恳求道。
蓦地,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过后,姜瑾想,他一定是平息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病,时而正常的如一般人一样,时而不正常的让人觉得可怕。
她缓缓走了过去,脚下却猜到了他的手,她立刻弹开。
“小瑾,睡吧。”尉迟弈和着她的被褥,躺下道。
姜瑾不放心,想要上他的床榻上去,却被他一把拽了下来,滚进了自己冰冷的怀里。
“就这样抱着,我很冷。”他急急道。
她屏气凝神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观察了一会儿。
尉迟弈身上确实冰冷如铁,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身上的暖意也渐渐散去,忍耐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他顷刻放开了她,侧身朝着另一边睡了过去。
姜瑾将被褥招了招严实,想着明日起来怕是要感风寒了。
她睁着一双眼,却不敢睡过去。
身旁有个可怖的人,她不能掉以轻心。
尉迟弈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昔日听人说起,当年的七皇子殿下本不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忽的萌生起一丝同情之意。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也只是怕冷而已,方才她打了个喷嚏,他就放开了,说明并不是要害自己。
姜瑾对他的,也只有同情而已。
想起方才她打的那一巴掌,她心里有些愧疚。
默默的转头过去看了他一眼,想着第二日不会脸都肿了起来吧。
于是她就这么怀着歉疚睡过去了。
次日第一缕日头照进来的时候,姜瑾恍然睁开了眼。
她感觉到身上被缠绕,怔了怔,掀开被褥一看,是尉迟弈的手。
失策了。
她将他的手拂开,幸好自己是和衣而睡的。
外头琴儿与心儿在叩门,问道:“公子与瑾姑娘起了吗?”
……这话问的。
姜瑾迅速整理了理,而后将被褥随意盖了,刚好将尉迟弈的头给遮掩在了被褥里头。
她起身去开了房门,道:“有劳你们了。”
“没事的瑾姑娘,昨夜同公子睡得好吗?”心儿脱口而出。
琴儿捣了她一下,心儿立即闭口,勉强笑道:“呃,瑾,瑾姑娘我……”
她有些结巴起来。
姜瑾知道她们误会了,面色也不大好,只是正色道:“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和公子,没有什么的。”
于是接过她们手里头的面盆水与洗脸面巾就走过去了。
“让你多嘴!”琴儿道。
“我,我这不是忘了吗。”心儿心虚道。
两个婢女也跟着走了进去,心儿忽然疑惑道:“奇怪,公子去哪里了?”
“还在睡着。”姜瑾想也没想接口道。
睡着?床榻上没有人啊。
琴儿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给她指了指那地铺,露出的一缕青丝。
二人都了然于心。
“那我们都下去了,瑾姑娘有什么事再来唤我们。”
“好,谢谢了。”姜瑾洗完,去外头换了盆干净的热水。
她来到地铺旁,对着尉迟弈道:“该起了。”
但却迟迟未见动作。
她狐疑的掀开被褥,见到他如婴孩儿般的睡相,以及那面上的红印子,心下更是愧疚。
姜瑾道:“……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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