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那大小姐当真去了别国?”云妃问道。
姜瑾笑了笑。
之后,嫡女大小姐进了别国的宫中,恰巧的,正是那皇后娘娘所在的宫里头。
她心灰意冷之下,想起了王侯大人曾经同她说的,安插了亲信在这宫里头,她瞬间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
她想着,这场恩怨总要亲自面对了结的。
如今身处一人在宫里头,她暂时委身做了那曾经宿敌的婢女,为了保全自己。
但是大小姐却仍旧在寻找着,王侯大人所安插在宫里头的,那位娘娘。
姜瑾言完,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云妃。
云妃沉默了许久,而后道:“那位大小姐也是不容易。”
“只要她找到了那位娘娘,就有法子与她一起联手对抗宿敌了,就有希望。”她略带些急切道。
但云妃却是面目有些纠结,她努了努唇,试探问道:“那,那位娘娘该如何帮到那位大小姐呢?”
姜瑾忽然笑了,她道:“我想那位大小姐是绝对不会牵连到娘娘的,只需要偶尔给她点小帮助即可。”
云妃了然过来,道:“既然这样,如果我是那位娘娘,就一定会帮那大小姐的。”
言完,二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她道:“我相信,那位大小姐也一定会很感恩娘娘的。”
云妃点了点头。
姜瑾心中的大石头沉沉的落地。
“百叶。”云妃朝着院落外头唤道。
百叶便进来。
“我乏了,扶我去歇息。”她缓缓起身。
姜瑾见势便低首道:“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奴婢告退。”
走在回去的院落里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算是沉淀了下来。
方才的那一番暗暗的对话,她不知淌多少冷汗,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
这回可以确定,云妃是君无弦所安插的人了。
那么,她就可以帮云妃一把了。
只要这后宫的盛宠依旧是她的,自己的处境则也会好起来。
回到了院子里,琴儿与心儿便急忙的凑过来,她们异口同声问道:“瑾姑娘你去哪了。”
姜瑾隐隐有些不安,问道:“怎么了?是公子有什么事么?”
“公子一直找不到你,我们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正准备出去寻你呢,好在姑娘回来了。”琴儿道。
……什么。她走之前不是跟尉迟弈说过她要去还食盒的么。
“我有跟公子说过去哪的。”她道。
“可是时间太长,公子也会担心瑾姑娘的。”心儿说道。
担心?姜瑾内心自嘲。他会担心她就怪了吧。
不说了,她缓缓走过去推开房门,轻轻掩好。
“送个食盒送这么久?”尉迟弈冷冷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见他转着木轮椅向她过来。
“云妃娘娘喜欢我白日所讲的那些趣闻,所以便多留了一会儿。”姜瑾低眉道。
只听得一声轻蔑的哼声,道:“你想攀龙附凤,有我一个还不够么?”
“不是,我没有。”她说道。
尉迟弈的面目森然阴鸷,她看着这张可怖阴森的脸心中萌生出点点惧意来。
他这个样子,像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一样。
“你去了这么久,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在同别人诉说趣闻。小瑾,你好狠的心啊。”他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姜瑾怔了怔。
她看见他手背有明显的擦伤,蹙了蹙秀眉,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尉迟弈掩饰好,淡淡道。
她猜也能猜得到,想是他不喜欢被人的碰触,她刚好又不在他房内,所以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
心头忽然隐隐有些小愧疚。
姜瑾在屋内翻箱倒柜的去寻药盒,找到后便蹲下了身子,对他道:“把手伸出来吧。”
“假惺惺。”尉迟弈哼道。
她便拉过他的衣袖,露出了他擦伤的手背,将药盒里浓稠的膏体轻轻点在上头。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给他上药的人儿。
蓦地,多余的她在帕子上赖了赖。
“好了。此事,确实是我的错,对不起。”姜瑾缓缓起身道。
尉迟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回手,以袖口掩之,另一只手覆在了方才她上过药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她玉指触碰过的地方,他手背上隐隐有些泛红。
“你与那云妃都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姜瑾一边将药盒收好放在显眼易够到的地方,一边随意道:“没什么,只是一些趣闻而已。”
“真那么简单么。”尉迟弈咄咄逼人道。
她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就是这么简单。你若不信,亲自去问一问云妃娘娘吧。”
面对于他的质问与猜疑,姜瑾已经习惯。
“你过来。”他唤道。
她便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蹲下。”他命令道。
姜瑾狐疑一瞬,不为所动。
“我让你蹲下,小瑾。”他极有耐心,语气甚至多了份温软。
她纳闷他这是怎么了。
于是略带些提防的缓缓蹲下,而后额上便多了一份凉意,她下意识的躲开。
尉迟弈的手在半空中,继续查看她额上的伤势,道:“好一些了。手给我。”
原来他是心有愧疚啊。
姜瑾道:“不用了,手也好多了。”
“给我。”他这次已然快要没有耐心起来,语气里带着分不耐烦。
她便将包扎着的手指递过去。
尉迟弈摆看了一番,蓦地他回忆起了什么,眼睛盯向了她的左臂。
他抬手,就要碰触到她。
姜瑾立即偏过,道:“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我看一眼。”他眉间郁郁。
这怎么让他看?她坚决不能让他看。
这是要让她把衣袖都撩上去,露出皮肤。
姜瑾没说话,看起来十分的疏离与不情愿。
尉迟弈嘲讽的一笑,道:“我该不该给你立一个贞节牌坊呢?小瑾。”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刻薄之意,无动于衷。
“为了你那老情人,守身如玉,是么?”他质问。
“不,为了我自己。”她抬头道。
“小瑾,外头都传遍了,你在他府上留宿。你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等龌龊之事,也只有你自己知晓。”尉迟弈嘴角带着讽刺道。
姜瑾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的端做得正,我知晓什么?”
他忽然假意的叹气,说道:“君无弦是真君子,心爱的女子睡在一旁,竟吃不得。你说,他是真吃不得,还是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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