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姜瑾感觉浑身都舒缓了一般。
望着头顶的帐子,她想了许多,又似什么也没想。
心境也很复杂,时而恐惧,时而怅惘,时而轻松。
百感交集。这是她所体会出来的。
她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仿佛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努力了许久,这件事眼看着就快要到头了一样。
这种感觉是轻松的。
但这件事情很快便要来了,该如何去做,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是迷茫的,怅惘的,恐惧的。
经历了这么多,兜兜转转,从那里,到这里。
见识了这样多的人,大风大浪之下,将姜瑾的一颗心锻造的愈来愈坚硬。
有句话,他说得对。
只要想做。没错,只要想做,就可以。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踏出那第一步。不试一试,便是一步也踏不出。
没有什么好想的了,还是睡罢。
姜瑾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许多的事情在脑子里闪过,而后睡了过去。
边疆。
姜乐在帘外问道:“大王,睡下了吗?”
“没有。”仲容恪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面上带着笑意,说道:“阿月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不知大王愿不愿意听阿月说?”
她一边言话,一边跪坐了下来,为他捶腿。
“你说。”他寒声道。
姜乐望了一眼他处理的公务,而后道:“听说,司真阁的阁主跑了,还劫走了一个人。”
仲容恪无动于衷。
“是一个女子。”她提醒道。
他的手顿了顿,而后冷冰冰道:“什么女子。”
“就是,大王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她笑吟吟的看着他。
仲容恪满目的诧色,冷眉微皱。
姜乐知道他感兴趣了,便从地上直起了身子起身,说道:“大王莫怪,阿月实在是太想知道西谟的事情了,好为大王分忧。于是便自行派人过去打探了打探。才得知,姜瑾已经失踪一月有余了。”
“细细说来。”他放下手头上的公务,冷凝着她。
她派过去的人混进了禁卫军里,所以消息可靠。
“大王,司真阁的阁主劫走姜瑾要做什么?难道还是为了爱不成?他们又去了哪里呢?大王不想打听吗?”姜乐询问道。
仲容恪抿唇。
“如何打听。”
姜乐道:“此事,若得大王相信,阿月便去办。”
“好。”
她得意的一笑。
顾逊之每日都要用繁重的公务来企图麻痹自己。
而后到了夜里时,便对着明月饮酒,一杯一杯,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北疆王妃不好插手,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知当如何安慰。
于是便让竹苓过去,好好劝慰劝慰。
“世子殿下,我陪你一起喝吧。虽然,我不太会饮酒,但是殿下一人在此太过烦闷了。”
她说着,拿起酒罐子,就要忍着喝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 即墨回去传递消息
顾逊之将酒夺走,略带些酒气道:“不用,本世子,自己喝。”
竹苓说道:“殿下一人在此喝岂不寂寞?有我陪伴,岂不更好?”
“不好,不好。”他又灌了几口,身子踉跄。
而后开始对着月色胡言乱语,说道:“瑾,瑾儿……你为什么,为什么呢……”
又是瑾儿姑娘。她就知道。
“殿下!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清醒一点!瑾儿姑娘她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呢,你何苦呢!”
她受不了,发泄了出来。
但说完,竹苓又苦笑一声,她也何尝不是呢。
于是她笑着笑着,眼泪落下,对着明月喊道:“何苦呢,这又是何苦呢!”
顾逊之不解的望了她一眼,说道:“竹苓姑娘,你,你在说什么。”
“这天底下也并非只有瑾儿姑娘一个女子了。殿下为何不能再看看别的女人呢?”竹苓问他道。
“不能。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了。”他的神情感伤。
她很想狠狠的告诉他,有!有比她更好的,那就是她竹苓!
但是却不能说出口。
“殿下觉得,我呢?我如何?”她问道。
顾逊之缓缓看向她,说道:“竹苓姑娘,也很好。”
她心底有些高兴,道:“那殿下对我……”
“竹苓姑娘,适合比我更好的男子。”他道。
“是吗……是吗……”
这就是答案啊,等了许久的答案。
“殿下,竹苓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是么?”她不死心。
顾逊之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拿起酒罐子灌着酒,目中怅然。
“殿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竹苓来打他的面前,满是心酸道。
他眉间紧紧的拧了起来,对着她道:“竹苓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言罢,便提着酒罐子,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房中走去了。
他说的对,夜深了,该回去了。
可是她今夜,还睡得着吗?
竹苓望着他望过的明月,眼底闪过一抹愤愤。
有什么好看的呢?这轮明月。
它身旁的亮星,也总会有被人欣赏的时候!
月与星,一直这样默默的相伴着,即便它们互不干扰。
这就好比像她与殿下一样。
殿下不喜欢她,没关系。她这辈子就认定他了,再也不放手了。
哪怕他厌恶她,她也要陪在他的身边,一厢情愿。
西谟国。
尉迟夜上早朝,有朝臣大臣提及道:“也不知这姜大小姐有无踪迹,至今这消息也没听到个半点。”
“皇上已经派人在极力的追寻了。”另一大臣解释道。
“我看啊,怕是凶多吉少了。”朱大人说道。
姜怀开口道:“朱大人此言何意啊,是想要咒老夫的女儿不得好死么。”
其冷哼了一声,轻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是大将军太过激了些吧。”
“好了,不要再说了。诸位卿家对姜小姐如此关切,也是好事。大将军,也不必太过烦扰了。”尉迟夜打停道。
朱大人得逞的一笑。
“是,陛下。”姜怀揖。
“王侯,朕想问问你,对于此事,有什么想法。”尉迟夜问道。
朝臣心中暗道,怕是姜大小姐出事,最伤心的除了其父母以外,莫过于王侯大人了。
这眼看着就要抱得美人归了,没准马上就有个好亲事,却不想偏偏又生了什么岔子。
君无弦站了出来,微微俯身倾道:“回皇上。臣,没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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